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躬身感謝書友“shoke_”的打賞~!
學院正門,天光消失剎那,這裡氣氛亦蓄勢待發。
警備騎兵、肅殺士兵。一羣身着青衣的冷漠大漢、一羣手持用報紙包好物事的狠厲混混。本是毫不相干、彼此牴觸的一羣人,現在卻湊到一處,甚至前者還有意無意的遮擋住後者痕跡,形成浩浩蕩蕩將近千人的規模。
“不能再多了、絕對不能再多了,再多會出問題的。”抹着額前肥肉上的冷汗,警備廳長看着那被圍在中間,身強體壯、面色明顯不善的雜衣大漢,神色中盡是慌張苦澀之意。好似他這專管城內黑暗人事的頭頭,也沒想到身旁兩人竟然會下這麼大的決心,調來這麼多人……
“大人放心,全部都在這了。”青衣大佬彎腰躬身,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恭敬。隨即與身旁獨眼大佬對視一眼,嘴角也是掛着淡淡苦澀意味。
雙刀會與青衣幫確實是古麥城內最大幫派,若是將兩者幫衆疊加,有一個算一個,總人數可能會比在場的人還要多。但若是刨除那些老弱病殘、戰鬥力低下的,再想要湊齊眼下這麼多心狠手辣的精銳打手,那就不是他們兩個幫派所能辦到的了。
實際上,這是城內大多數幫派共同派出的精銳力量!這裡每一個大漢,手裡幾乎都掛着人命,都是視監獄如另一個家的狠角色。
至於爲什麼會如此,原因倒也簡單。一方面是因爲確實有不少幫派大佬,都將自己孩子送進學院中學習。而另一個原因,則是青衣、獨眼兩位大佬,在看到剛纔那乾脆劈飛教堂主教的燦爛一劍後,心中對於救援行動再沒有多少信心,只能儘可能的壯大自己這邊的力量……
對視,捏了捏拳頭,兩位大佬同時輕點頭。到了此刻,無論裡面的人有多強大。他們也沒了退路,只能硬着頭皮衝進去……只希望那小子說得方法,確實管用吧……
收斂心中雜念,青衣大佬平和開口:“大人,下命令吧!”
“恩?哦……”警備廳長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實際上也正是如此。之前那教堂主教是他派人請來的,後來驀地橫空出世的霸道劍芒,以及那道沖天而起的聖潔光柱自然也看在眼裡。
身份地位決定思維差異,他畢竟是警備廳長,自然不可能如兩位大佬那般只講究快意恩仇。他要計較的東西有很多。尤其是在得知對方實力深不可測的情況下。
比如這次行動的成功率有幾層?一旦失敗了這責任由誰來背?現在畢竟還沒有學生死亡。這是不是就意味着。只要保持眼下這種局勢就不會出事……
需要考慮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多……直至,“嘶……”馬聲輕嘶,下意識擡頭,就見排排戰馬整齊站在學院門口。也不知是否是覺察到了自己接下來的悲慘命運,碩大馬頭左顧右盼,馬蹄不安刨地……
舔了舔肥厚嘴脣,“要不……再等等?”
“大人。”青衣大佬皺起眉頭,“夜長夢多,更何況這是一早就訂好的計劃。”
“我知道,但你也看到了,這情況不是變複雜了嘛……”習慣性的打着官腔,正待警備廳長繼續說些什麼。驀地,
轟、轟、轟……學院內部連續傳來劇烈爆炸聲,緊接着聖潔鬥芒、金銀鬥芒驀地狂暴而起,彼此絞纏,瞬間劃破暮色夜空。隱隱的。在光芒之下,一棟晦暗不定的教學樓不停搖晃,剎那間竟是傾塌了大半。
“噝……”倒吸了口涼氣,警備廳長肥臉汗如雨下,身軀顫抖,不斷喃喃,“地級!肯定是地級!說不準就是空級……不能進去,絕對不能進去……”
一旁,兩位大佬對視一眼,雖然也在吸氣,但眼前這幕卻更加堅定了他們進去的念頭——如此威勢下,隨意一道鬥氣溢出,自己的孩子又哪有命在?
打了個眼色,獨眼大佬輕輕點頭,揹負在身後的手掌揮動了下。一個身軀雄壯的大漢見狀眼睛頓時眯起,閃過絲絲狠厲之色,不動聲色的抽出包裹在報紙中的尖刀,目光死死盯着前方不遠處的戰馬,更準確的說是戰馬那厚實後臀,悍然踏前一步……
只要一刀,只要一刀砍在戰馬的任意部位,就可以使得它吃痛狂奔,隨即帶動周圍戰馬狂奔,踏過學院門口,踩掉爆炸水晶——到時,他們想不進攻都不行!
計劃是可行的,但這大漢卻連踏出的第一步都沒有落下,就直接僵在原地。這當然不是說他怕死,臨時畏懼。而是一抹不易察覺的刃光,已經先他一步發出,命中部位也正是他看中的一匹戰馬厚實後臀!
“嘶……”戰馬驀地揚蹄而立,尖銳嘶鳴中夾雜着再明顯不過的痛楚意味。場中所有視線下意識看過去,目光皆是一凝,怔怔的看着深入戰馬後臀的匕首,集體失聲。
從那膠木刀柄來看,這就是一把再普通不過的匕首,街邊攤販上都有賣,而且就算是再黑心的商家,也絕對賣不出三銀幣以上的價格來。
但就是這麼一把粗糙劣質的鐵片匕首,現在卻出現在了最不應該出現的地方。所以,預料中的一幕發生了——戰馬吃痛前奔,周圍不安戰馬也下意識齊齊狂奔,競賽一般爭先恐後的涌向學院大門。
“草!特麼誰幹的!!!”這是來自於警備廳長的暴跳驚吼,一瞬間,那肥臉顏色幾經變幻,遍佈密密麻麻汗珠。
青衣大佬攤了攤手,獨眼大佬掃了眼身旁大漢,後者一臉茫然,只好也攤了攤手。
“快,攔下……”前奔幾步,這是警備廳長腦中第二個意識,但未等他吼完,轟……轟……轟……火光沖天,陣陣氣浪翻滾而來,比氣浪更快一步的是戰馬殘肢,還有漫天亂濺的腥熱血液。
警備廳長在無意識中跨過了安全線,瞬間就被熱血濺的滿臉滿身,緊接着又被氣浪掀翻在地,好不狼狽。
譁……一片混亂,位置靠前的警備騎兵見自家大人倒在地上,自然要上前營救。不過這動作落到兩位幫派大佬眼中,卻是一片喜意,果斷揮手:“跟着各位大人……殺進去!”
“殺!”如雷齊吼,報紙亂飛。下一瞬,齊刷刷雪亮砍刀高舉,雜衣大漢猙獰跨步,洪流一般瘋狂前衝。他們一衝,站在後面的士兵自然隨之衝鋒,連帶着前面身不由己的警備騎兵也加入衝殺隊伍……
兩位大佬前衝幾步,分開人流,一左一右扶起地上警備廳長,語氣關切:“大人,您沒事吧?”
“你們……好!好!好!”警備廳長雖然長得像豬,但當然不會如豬般愚蠢。剛纔他雖然摔倒,但一切都看在眼裡。騎兵上前,本是來搭救他。但在這兩人口中,卻被定義爲帶頭向院內衝鋒。
換句話說,這事傳出去後,那肯定就會變爲他下令強攻學院。如果這事出現紕漏,那第一個被追責的,自然也只能是他……簡而言之,他被這兩個大佬陰了!
“呵呵……”得了便宜,兩位大佬自然不可能再往傷口上撒鹽,低聲勸慰道,“大人您多心了!恩,事到如今,只要解決眼前這事,我們定有厚報。”
“哼!”冷哼一聲,惱火推開兩人扶持手臂,警備廳長面色陰沉似水,“你們休要得意,等此事一了,我找出是誰扔的匕首,你們絕難逃得了干係!”
“呃,這個我們真不知道……”
“滾!”
……
憤怒歸憤怒,但院門一破,這警備廳長也沒有其他選擇,只能進入學院調度警備騎兵與守城士兵,與忽然冒出來的敵人戰在一處。
至於那兩個幫派大佬,他們的目的極爲純粹,那就是衝進去救人,很快也捲入混戰之中。
短短片刻後,擁擠院門變得極爲冷清,只有幾十餘騎兵仍守在這裡,防止一旁的學生家屬衝動闖入。不過就在這時,十餘身着黑甲,帶着兜頭帽的身影忽然出現在門口。
“你們是誰?這裡不準……呃?”走來勸阻的騎兵腳步一頓,看着當先一人帽檐下,那泛着冰冷色澤的銀質面具,不由秫然閉嘴。
這些人也不與騎兵糾纏,身形閃動,輕鬆突破封鎖,徑直衝入學院內部。
當先那人在衝進去後,稍側頭,看着一旁坑洞中,那插着匕首的戰馬後臀,銀質面具下嘴角微微揚起,有些得意,像是廚師在看着自己烹飪出來的美食的那種得意……
隨即似是感覺到了什麼,向後看了眼,揮揮手,十餘人瞬間消失不見。
片刻,又是幾十道身影迅疾衝來,“你們是誰……”還是剛纔那個騎兵,不過在看到來人身上似曾相似的黑甲,不由張了張嘴,直接閃到一旁,讓出路來。
當先那大漢見狀撓了撓頭,疑惑問道:“咦,什麼時候警備騎兵這麼好說話了?”
“別廢話了,大衛。趕緊進去,不要耽誤了老大的計劃。”
“哦……”
待這些人同樣衝進院內消失後,那騎兵心有餘悸的看向外面巷道,確定暫時沒人過來後,轉過看向院內。
廝殺大吼、慘叫哀鳴。間或有道道鬥芒、火光沖天而起,可謂聲效兼具,恰是一場殺戮大戲徐徐拉開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