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城市,新的氣息,走在偌大的機場裡,我忽然感覺自己就像空中的一粒沙塵。渺小的不可見,原本是帶着激動期盼而來,但落到這片土地之後,內心卻充滿着不安,總有隱隱的擔憂。
出了機場,我們立刻打了輛出租車,直奔照片中我哥所在的會所。很快。我們便在會所和那個老鄉保安會合了,這小子叫鐵牛,忠厚老實,幹保安工作乾的勤勤懇懇。雖然他已經在這個城市待了兩三年,但城市的繁華之氣並沒有洗滌掉他鄉下人淳樸的氣質。一看過去,他還是那麼的憨厚。
不過,我卻變了太多,他一時半會兒都沒認出我。愣是盯了好半天才終於知道是我。還問我是不是發大財了,我笑着敷衍說瞎混。
隨便寒暄了幾句,我立馬直奔主題,打聽關於我哥的事,問他是不是這裡的會員啥的,而鐵牛說,他也是今天第一次見到我哥,好像不是這裡的常客。
我知道他一個保安,清楚的不多,就趕緊拉他去高級會所裡面詢問,最終得到的答覆,依然是沒有資料,也就是說,我哥並不是這裡的會員,所以查不到關於他的任何消息。
頓時,我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失落落的,如果這裡找不到關於我哥的蛛絲馬跡,而省城又這樣大,找他,不等於是大海撈針?
帶着茫然的心情,我們出了會所,站在門口,正和鐵牛道着別,而,就在這時候,我忽然看到一羣人從會所走了出來,立即,我就定住了,兩眼發愣,心跳加速。
因爲,這羣人裡面,有我太熟悉太想念的面孔,也有我十分反感的人。
他們中,走在最前面的就是那個鼻孔朝天的周忻瑾,他依然是那樣的自信,那麼的意氣風發,而,讓我無法移開視線的,便是走在他身後的,虞姐姐和陶婉馨,現在的陶婉馨,看起來活潑靚麗,一點病態都沒了,甚至沒了一點憂愁,完全就是當初無腦調皮的小表妹。
不過,令我非常不爽的是,有個跟屁蟲一直跟在陶婉馨身旁獻殷勤,他那人,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和周忻瑾一個德行。這時,鐵牛忽然在我耳邊輕聲道:“他是我們會所老闆的公子,趕緊到一旁來!”說着,他就把我拉到一邊去了,看的出來,這小保安,好像挺怵周忻瑾的,這感覺就像是,他是皇太子,我等平民連靠近他都不成。
只是,即使被拉開了,我和啞巴狗蛋幾個依然猶如這個夜晚璀璨的星,太閃眼了,就在周忻瑾準備上車的那瞬,他突然瞥到了站在會所門口附近的我,當然,與此同時,和他一起的陶婉馨虞姐姐也順着他的視線,看向了我。
瞬間,周忻瑾眼裡就露出了玩味的好奇,他盯了我幾眼,然後大跨步的朝我走了過來,來到我面前,他先是挑了挑眉,隨即便用一種很不耐煩的語氣對我道:“你怎麼在這?”
顯然,我的出現,觸動了他的怒火。
我知道,他肯定是以爲我沒把他的警告當回事,於是,我趕緊解釋道:“我是來這裡找我哥哥的!”休頁溝扛。
當然,周忻瑾明顯不信我,他忽然掏出一根菸,叼在嘴裡,點燃,吸了口,就把菸嘴伸到我嘴裡,動作十分優雅,我想都沒多想,就直接張開了嘴,叼住了他給的煙。
周忻瑾玩味的看着我,隨即用很冷漠的聲音對我道:“我說葛天,你是故意跑過來挑釁我的吧?啊?我這個人,跟一般人不一樣,我不會主動欺負人,但誰一定要觸及我的底線,那我也不會客氣。”
說着,他的眼裡立即露出了一抹寒光,不等我解釋,他又繼續道:“還有,追女孩子不是你這樣的追法,知道我追芷蘊多少年了嗎?要是耍點心計,早就能把她變成我的女人了,但我沒有這樣做,我從不耍花花腸子,一直都是用我的誠意來對她,才能在最後打動她。可你爲什麼偏要這樣呢?人家馨兒妹子都忘了你,她父母和芷蘊都不同意你和她交往,可你竟然還不死心,還來死纏爛打,這可就說不過去了。”
來到這裡的第一刻,我就在心底裡告訴過自己,儘量低調,儘量不引起周忻瑾的注意,即便真的很倒黴的撞上了他,我也必須隱忍,忍到快爆炸也要忍,我答應過啞巴,不惹事生非,我也不想擾亂陶婉馨的新生活。
可是,此刻,周忻瑾這眼神,這動作,這語氣,無一不在觸及我的底線,我那憋了又憋的怒火真的就快要噴發了,他教育我的姿態,真的讓我很想噴他,他還以爲他的誠意打動了虞姐姐,實際虞姐姐答應跟他在一起,是有多麼的委屈,他以爲和我沒半點關係的虞姐姐,其實都已經把第一次交給我了,我真想用這些話甩死他,可是,我知道,我不能這麼做,即便忍的再辛苦,我也要忍。
於是,我僵硬着身子,強忍着怒意,對他低聲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真是來找我哥的,只不過剛好碰見你了!”
一直在我旁邊緊張的出汗的鐵牛,這一刻也站了出來,幫我說道:“周少,葛天真是來找他哥哥的,剛到都沒多久呢!”
周忻瑾立即瞪了他一眼,嚇的鐵牛趕緊閉嘴不敢再出聲。
而後,周忻瑾又看向了我,輕飄飄道:“好了,大過年的,我也不想爲難你,你走吧,今晚就回去,好嗎?”
說實話,我真的忍的很辛苦,太憋屈,太折磨人了,在自己心愛女人的面前,做的這樣慫,這樣孬,已經是我的極限,可要對周忻瑾言聽計從,這真的很難辦到。
周忻瑾可能看出了我情緒的變化,他突然用手拍了拍我的臉,滿目好奇的問我道:“怎麼?你瘋了吧,看你的樣子還不服氣,想動手呀?”
到了這箭在弦上的一刻,一直在不遠處盯着我們看的虞姐姐終於站不住了,她連忙跑過來,把正要動怒的周忻瑾給拉開了,並且說着,她跟我有話說。
隨即,她直接拉着我,去了一個偏僻的角落,確定了四周無人,她才帶點責備的問我道:“你怎麼跑這來了,不怕惹事呀?”
本來我就很委屈,被虞姐姐這麼一說,我更不好受,我紅着眼睛,不悅的問她道:“這是省城,又不是他家,憑什麼我不能來!”
虞姐姐無奈的看了我一眼,隨即道:“你是不是還忘不了馨兒,但你應該知道,你跟馨兒已經沒可能了,即使她恢復記憶了,也不可能原諒你,你也會再次讓她痛苦和絕望,你明白嗎?只有這樣的新生活,對她來說纔是最好的,還有,你應該看到馨兒旁邊的那個男孩吧,挺不錯的,剛從國外留學回來,家世什麼的都不錯,周忻瑾特意給馨兒介紹的!”
如果說周忻瑾給我的,是憋屈和憤怒,但虞姐姐這樣對我,卻讓我十分痛心,我何嘗不知道遠離陶婉馨讓她幸福,所以這麼久了,我都剋制自己沒來省城,可是,都過了這麼久,虞姐姐還是一見到我就把我當臭蟲一樣,巴不得我立刻走,雖然知道她是爲陶婉馨好,但這種攆走我的方式,實在是讓我很難過。
我不甘,也不服,我仰起頭,聽着時遠時近的鞭炮聲,然後悠悠的對虞姐姐道:“虞姐姐,你還記得,在前年的這時候,我要離開那個城市,但你特意把我留下,現在,我剛到這個城市,你就那麼想趕我走嗎?”
我的話,或許也觸及到了虞姐姐柔軟的心,她一下也變的惆悵了,感嘆道:“一切都在改變,什麼都不一樣了,馨兒失憶,我馬上要訂婚了,你遠離,是最好的結果!”
我舔了舔嘴脣,道:“陶婉馨的事,我可以理解,我也一直在努力的剋制自己,只要她幸福就好。但你,我卻不理解,你喜歡周忻瑾嗎?你爲什麼要委屈自己跟他在一起?馨兒失憶了,你不覺得我現在可以對你負責嗎?”
虞姐姐一聽這話,馬上就有點激動了,她壓着聲,衝我囔道:“小天,你說什麼胡話呢,我跟你是不能在一起的你知道嗎?就算是我的家庭,也不允許,還有,如果我們的事暴露了,周忻瑾能放過你嗎?你還是安分點,別再胡思亂想了!”
我依舊不甘道:“那你告訴我,你對周忻瑾的感覺到底如何?”
虞姐姐直接回道:“挺好的,起碼不會反感!況且他是真的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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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哼一聲,繼續問道:“那他知不知道你已經沒了初夜?”
這話,瞬間羞的虞姐姐一陣臉紅,她帶點嗔怒道:“關你什麼事!”
我用凌厲的雙眼,直直的注視着虞姐姐這張美的讓人窒息的臉,即使是她身上散發的香味,都會不由的讓人癡醉,看着她,我深情道:“即使他對你再好,當他知道真相後,都可能嫌棄你,甚至拋棄你,我不想他對你有偏見,更不想你受委屈!”
虞姐姐見我得寸進尺,更惱怒了,她憋着氣,罵我道:“你瘋了,我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
虞姐姐嗔怒的樣子,在夜燈下襯的更美更迷人,我目不轉睛的盯着她,堅定道:“有關係,很有關係,因爲你是第一個和我發生關係也是唯一一個和我發生關係的女人,因爲我想忘都忘不掉你,因爲我看見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會非常受不了!”
這些話,憋在我心裡很久,我騙不了別人,也騙不了自己,自從虞姐姐和陶婉馨去了省城,我一個人孤獨的時候,除了對陶婉馨深深的想念,我也時時的會想着虞姐姐,想着這個和我唯一發生過關係的美麗女人,只是我自己不敢承認,我不想認爲自己三心二意。
可是今天,周忻瑾說我,虞姐姐又這樣,我真的忍不了了,我受不了虞姐姐和別的男人一起,更不敢想象倘若周忻瑾知道真相,她將來會受到怎麼樣的委屈。無論如何,這番話,我都要說出來。
而虞姐姐,聽了我的話,她徹底呆住了,那美麗的眼眸都有點失神了,她微張開嘴,想說什麼,又沒說出口。
我癡癡的看着她那絕世容顏下的烈焰紅脣,心中的愛意再也控制不住了,我一把摟過她,在她猝不及防之時,我猛地朝她的紅脣深深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