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我怕受罪,希望你們善待我,這就是實話,我開始恨他,準備不再放過他,也是心裡話,我心裡有什麼就說什麼,不像你們那麼陰暗!”
“好了!”青木姜暴躁地叫了一聲,“少廢話,快寫!”
“現在不能寫,我渴了,先給我泡茶。”
曼珠麗格“撲哧”笑了:“孩子,你是被綁架了,不是來走姥姥家,哪那麼多事!”
青木姜都快失去耐心了,暴叫一聲:“快寫!”
林聰聰斜眼瞅瞅青木姜:“你哇哇什麼,別朝我瞪眼,我願意寫是因爲覺得無所謂,你要是把我惹火了,覺得給寫就是便宜了你們,那就成有所謂了。我很倔,不信拿蜘蛛來試試。”
曼珠麗格瞅青木姜一眼:“她不過是個未滿十八歲的女孩,來人,給林大小姐泡茶。”
林聰聰慢條斯理地喝了一會兒水,喝得曼珠麗格都滿頭冒火,催了好幾次,這纔拿起筆。曼珠麗格說:“我說,你寫。”
“別急,我怎麼也得給家人報個平安吧。”林聰聰說着,顧自囉裡囉嗦地寫了一些諸如“一切都好”、“泡來好茶”一類的話。然後才按照曼珠麗格說的,寫了上去,大意不外乎現在你的閨女已經被人抓來當了人質,要求林長錚老老實實聽對方的話,按照對方的要求去做事,到時候免不了他的好處,等等等等一類的話。
林聰聰一邊寫,一邊還給曼珠麗格建議:“你不要說些給報酬的話,那些對我爸不但沒有用,他還覺得很侮辱,你不如多提提別的,比方說合作比對抗有利之類的話。再說你也不要威脅說要把礦上的人全毒死,你的毒不管用,術益大伯說你把渾身上下的毒物全拿出來給他吃,他權當補藥。”
“啊——”曼珠麗格大吃一驚,“術益!他什麼時候對你說的,他在哪裡?”
“就剛剛在礦上。”
曼珠麗格的臉色立刻變得陰暗起來:“老不死的,這麼多年沒露面,原來在林長錚這裡。不行,這裡不能呆了,趕快換地方。”叫青木姜,“二哥,你和大哥帶人把這女孩弄到城外,其他人跟我走。”
一個人從外面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不好了,旅館外面全是警察和林長錚的礦上的人,我們被包圍了。”
曼珠麗格看一眼洋洋得意的林聰聰:“是你這丫頭搞的鬼?”
“術益大伯給我的藥粉,所以我走到哪裡,他們都能找到我。”林聰聰樂呵呵地說。
“小小年紀,居然這麼大膽,明知有詐還敢跟着來,嗯——可恨,我先殺了你!”青木姜大叫着抽出長刀來。
林聰聰不在乎地說:“你怎麼這麼兇狠,現在你們都被包圍了,插翅難逃,還不投降!”
曼珠麗格一陣陰沉的冷笑:“小孩子不要得意,你以爲我們是在哪裡?是在旅館下面的密道里。你知道這密道有多少個出口,他們能圍住我們!哈哈……我們走。”
……
玉礦的辦公室裡,屋裡只有林長錚和李時兩個人,李時勸林長錚道:“林會長,對付杜長海有一萬個辦法,不一定非得要林小姐去冒險,還是馬上把她救出來吧!”
林長錚一笑:“沒事,我們西北人就是喜歡冒險,聰聰就是個閒不住的孩子,這次正好給她一個鍛鍊的機會,曼珠麗格她們想用下三濫的手段牽制我,目的在我,聰聰不過是對付我的一個籌碼,她們不會對他怎樣的,你放心好了。”
林長錚的一個徒弟匆匆走了進來:“師父,那些人進了同福旅館以後就不見了,看來旅館裡面有密道。”
李時在城裡的時間見過他們西北的旅館,往往就是一片黃土夯築的平房,很多房子不但不會拔高地基,往往還要往地下挖下去,就像把房子埋在地裡半截似的。這樣的建築跟西北乾旱少雨,夏季炎熱,冬天寒冷的氣候有關,這樣的建築方式可以起到冬暖夏涼的效果。
這樣的房子裡面有密道,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林長錚對李時說道:“杜長海這人陰險狡詐,既然他做了虧心事,肯定時時刻刻防備被人偷襲,同時也時時準備暗害別人,所以同福旅館肯定是他的大本營,那密道也是他有意挖的,裡邊或許還有機關。”他對徒弟說,“你通告警察和咱們的弟兄,進了旅館不要打開密道口,小心敵人放毒,其他幾個小組按計劃潛伏。”
李時笑道:“林會長,我怎麼感覺你比公安局長權力還大。”
林長錚苦笑一下:“我自己也感覺到了,你不知道我們這地方的特點,魚龍混雜,別看是苦寒之地,但是民風彪悍,藏龍臥虎,爲什麼每個礦上有那麼多護礦的,就像有自己的部隊似的?一旦出事單靠那點有限的警力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李時點頭表示理解,知道這些開礦的手下僱那麼多人護礦,也是出於自保。
“現在天已經黑了,警察已經關了城門,趁着杜長海的人大多數都在城裡,用警察幫忙,先斬斷他的左膀右臂。”林長錚道,“我們這個縣城的好處是城門一關,一般人跑不出去,不過我覺得應該是難不住青木姜,他會飛。”
“霍加大哥說,你不是也會飛嗎!”李時笑道,“林會長運籌帷幄,我就根據你的安排,到城上去會會魁木林。”
林長錚擔心地問:“閃飛跟我說了,你看了刀譜,但是你有把握打得過魁木林嗎?他可不是浪得虛名,他的刀術確實快得厲害,警察的子彈肯定打不到他,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李時滿不在乎地說:“你不是讓閃飛大哥接應我嗎,加了保險,我還怕什麼!”
林長錚點頭:“話雖然這樣說,刀槍無眼,還是要加倍小心。”
“你不用擔心我。”李時道,“不過我建議還是把林小姐救下來,我沒有你們西北人的冒險精神,總感覺自己的人質在對方手裡,做起事來束手束腳的。”
“沒事。”林長錚還真是放心,“我閨女機靈着呢,要是把她救下來失去一次冒險的機會,她跟我沒完,只要她在對方手裡,我們就能找到三怪的老窩,三怪完了,杜長海就死了一半。”
林長錚這樣想,李時也不好再說什麼,轉身迅速地出去了。
……
密道里面四通八達,這些人在密道里分了手,曼珠麗格帶着大部分人走了。青木姜把林聰聰點了穴道,綁在他的背上,領一部分人出了密道往城南而來。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到了城下,青木姜派一部分人去爬城,自己和幾個人隱蔽在下面。
因爲城裡出現暴亂分子,警察早就把城門關了,在城上巡邏的除了警察,還有從各個礦上調來的護礦隊員。青木姜的人剛剛摸到城上,就被發現了,叫了起來:“什麼人!”暴亂分子一見暴露,也不答話,先下手爲強,全部跳起來揮刀就砍,
守城的人發出警報,兩邊的警察紛紛拔出槍跑過來。
青木姜看看時機已到,朝身後的幾個人一揮手,從另一邊摸上來。到了城上,這幾個人正要準備上去偷襲那邊還剩下的幾個警察,突然一聲槍響,就像信號一樣,城牆上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了那麼多人,全部點起火把,把黃土城牆上照得跟白晝一般。
這些人雖然不是警察,更不是正規部隊,但是看起來訓練有素,排着隊站在城牆上,隊形相當嚴整,相信青木姜就是變成老鼠,也難以逃脫了。
在“烈烈”的火把前面站着一個帶隊的護礦隊員,厲聲喝道:“青木姜投降吧,你跑不了了。”
護礦隊員的話音剛落,衆人只感覺到眼前好像有個黑影一閃,還沒弄清是真的還是幻覺,就見青木姜這幾個人的前邊,已經冷冷地站着了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人,頭上戴了一個寬邊的帽子壓得很低,大家只能看到他的下巴。
更令衆人吃驚的是,就是剛纔這人一閃,前邊這一圈護礦隊員手裡的火把已經滅了一半,滅了火把的隊員手裡傻傻地擎着半截木棒。如果說被那黑衣人一閃而過削滅了一半也沒什麼的話,被他每隔一個削滅一支就十分令人吃驚了。
黑衣人冷冷地站在那裡,冰冷地慢慢說道:“都閃開,放他們走,否則落到地上的就不是火把了!”他的語氣是那樣地寒冷,話音過去,就像刮過了一陣寒風,使得氣溫瞬間下降了十幾度一樣,衆人的身上全部冷颼颼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放他們走,落到地上的也不會是人頭。”另一個更冰冷的聲音說道。
隨着那個更冰冷的話音,衆人連人影的一閃都沒有看見,黑衣人的對面已經多出來一個人,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那人瘦瘦高高的身形,兩手環抱於前胸,手持長刀夾在肋下,正是李時,只不過此時是以霍加的面目出現的。
黑衣人並沒有把瞅着地面的頭擡起,只是下巴抽動了一下,輕微得很,一般人很難覺察,依然是冰冷的聲音:“是你!”
李時冷冷地看着他:“魁木林,出息了,給人當狗。”
魁木林注意到李時抱在胸前的長刀了:“想不到你還有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