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間的因果，皆爲它起！我說不拜，便可以延續因果。你拜了，便等於因果結束，它也自然要回來！”
面對林郎的傷心欲絕，神農無動於衷，淡淡將事情講得非常明白。
想要至聖欠下因果，那根本不現實。
超脫在外的他們，有着自己的準則。
“爲什麼會這樣？我跪拜，是爲了感謝你的救命之恩！與絨絨沒有關係！”
林郎根本沒想過，通過跪拜，來解除彼此之間的因果。
他才六級農民，距離九級，還有三級。
沒有了絨絨，他該怎麼辦？
“最強農民系統，不過是爲了順應時代潮流，特意製造出來傳承媒介。它在龍國可以是系統，在西靈域可以是一件秘寶，在域外星空家族，可以是一個戒指，也可以是一座豐碑！”
“你已經具有至聖之姿，未來的路，不能有任何限制！否則，可能因爲它，無法達到！”
神農聲音沒有絲毫情緒，完全不顧林郎的傷心。
而且，也算是提前爲林郎解去後顧之憂，省得將來麻煩。
“林郎，那是器靈，都有他的歸宿！再說，神農前輩與你解除因果，也是爲你好。”
平川看到林郎雙眼緊盯着眼前的符印，眼角處有淚痕隱現，心中有所感嘆。
登天梯，渾身幾乎開裂，不見他流淚。
被數百億異族圍困，淤血廝殺，不見他傷心。
一路被追蹤，險象環生，不見他難過，依然樂觀追尋生路。
此刻，面對一個器靈，黯然神傷，流下眼淚。
要說沒感情，誰能相信？
但，有些事情，終將面對。
“對啊，林郎，還是看開點吧！要知道，每個人的至聖之路，都不能有外力干擾！絨絨的存在，現在可以看出是你的弱點。”
平海也在勸說着他，闡明其中關鍵。
“一旦有異族至聖出現，到時候當着你的面毀掉器靈，你的道心就毀了！”
平亂微微搖頭，拍拍林郎肩膀，對他說道。
這些人，活過漫長的歲月，見慣了生離死別。雖然也會傷心，但很快就會調整過來。
林郎不同，今年還不到四十歲，一輩子纔剛剛開始。
雖然也經歷了無窮死亡，但，至親之人都還在，心態根本沒有經過多少鍛鍊。
有此反應，也在衆人預料之中。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絨絨是獨一無二的，它不僅僅是器靈，它還是我的戰鬥，我的朋友，我的導師！我放不下！”
林郎的淚水，無法抑制，順着臉頰滑落。
聲音哽咽，一聲聲反駁着。
無法接受陪伴自己十來年的生物，變成了一張符印，懸浮在面前。
看它已經恢復到最初狀態，凝聚在符印之上。
一下子想到了第一次相見，毛球，那是年少輕狂的自己，給它的名字。
想到了它的不屑，它的震驚，它的毒舌，哪裡有半點機器的樣子。
它，就是活在林郎身邊，最親密的戰友。
陪伴了他戎馬殺戮的十年多。
現在，竟然被硬生生的分離，怎麼能接受？
“唉……”
從無任何表情的神農，一聲長嘆。
似乎對林郎如此表情，也很無奈。
“這張符印，你收着吧！哪一天看開了，可以將它交給有緣人！人類傳承，薪火不斷！”
神農雙眼中的星空，默默轉動，最後全部消失，浮現一抹人類情感。
似乎這一縷神魂分身，變得不一樣了。
“真的嗎？那它還會不會說話？會不會給我任務？”
聽到神農的話，林郎瞬間恢復活力，臉上尤帶着淚痕，緊張的問道。
“它只是符印，已經迴歸原始，是爲了寄託你的一絲念想。不要太神傷而已！我時間有限，你們有什麼想問的嗎？”
神農的話，讓林郎滿心歡喜，變成了一片冰冷。
原來只是念想而已，再次使用，就是找到新主人了！
“它給我的武器，材料等等，我需要還回去吧？”
林郎通過絨絨，兌換了無數東西，現在也該問問怎麼處理了。
“不用了，它的所有東西，都是我隨手煉製的小東西，無所謂。”
神農無所謂的話，令林郎頓時極度無語。
“神農前輩，人類與異族已經開啓了聖戰，至聖會參戰嗎？”
平川終於遇到一位活的至聖，當然不肯放過，立刻問了一個最關心的問題。
畢竟，至聖出手，天崩地裂，難以揣度。
“至聖不會出手，異族也不會出手！戰爭發起，註定要誕生幾位至聖。只有到至聖，才知道戰爭的真正意義，才知道未來該怎麼做！”
神農坐在一個石墩子上，淡淡說道。
聲音很淡，看似回答了問題，卻又引出了極多秘密。
絕對令人心中生厭。
但，誰又敢反對？
“那大聖會將整個世界毀滅嗎？”
平川心中有更大疑問，前兩日大聖降落在紫極大陸，腳手片刻，天崩地裂，水浪滔天，宛如末世。
如果真要降臨，恐怕會有難以想象的後果。
“世界毀不了！其中因果太大，身死道消，不足償還！”
神農一點也不擔心世界毀滅，似乎星河破碎，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我想問，如果我給它找到了製作身軀的材料，絨絨是不是能離開符印。它念念不忘的，就是自己的身體！”
正在平川等人，惦念着戰爭時，林郎的問題，讓人瞬間無語。
他竟然還在想絨絨的事情！
“符印在你手，看你的想法！人類傳承重要，還是滿足它的想法重要！強求不得！”
神農眼神微挑，對林郎多看兩眼，纔回答問題。
不能強求！
林郎明白了，絨絨未來如何，是看他的心中所想。
他需要好好考慮。
神農用它來完成傳承，保證人類薪火不斷。
是爲了全人類考慮。
如果將它具象化，未來會發生什麼，他也無法保證。
系統離開他，還是那個守護在身邊的系統嗎？
“時間有限，我該回去了！人類的希望，還落在你身上，希望不要自誤！”
神農看他陷入沉思，只是勸解一句，身體漸漸淡化。
“恭送前輩！”
平川三人，與神農沒有絲毫關係，也沒希望成爲至聖，只能以前輩稱呼。
儘管給了衆人很多解釋，卻也留下無數懸念。
“哈哈哈，人類，原來你們都在這裡，現在沒地方逃走了吧！”
神農的身影消失無蹤後，草地外面，出現了三十多位異族高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