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心裡咯噔一下,連忙丟在手上的工具刀,小跑着出了院子,想了想,回頭問跟在身後的丁氏:“嫂子,他們到底做了什麼,小黑要追着他們咬?”
小黑是楚東陽養在營地裡的狼犬,雖然兇殘了些,可是十分通人性,不會隨意發瘋咬人的。它來到這個家後,只有房子被燒的那天晚上發飆咬死了縱火之人,其他時候都十分老實,最多隻是撓撓牆、砸砸門板,嗷嗚幾聲博取存在感,並沒有再對誰兇過。
丁氏愣了一下,腳步慢了半拍,隨後加快腳步跟上九娘,道:“好像是有一位公子看到你家的大黑狗很激動,然後追過去想要抱住它,大黑狗不願意讓那公子碰,兇吠了兩聲,那位公子不但沒有鬆手,還喚另一位公子一起要綁住你家大黑狗……”
這幾個作死的熊孩子,怪不得被小黑追着咬!小黑可是霸氣外漏的狼犬,不是小寵物狗,怎麼可能讓他們抱?小黑除了讓楚東陽能摸它的腦袋,其他人都不讓近身,就連“絕殺”的弟兄們想要親近它都得十分小心。
這幾位公子在小黑表示不悅時,還企圖想綁住它,不是找死麼?
九娘皺緊了眉頭,心裡有些惴惴的。那幾位公子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反正都是有權有勢家庭裡的孩子,就算他們再作死他們也有家裡人袒護着,要是這麼被小黑咬出個好歹,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可是現在更要命的是,九娘去了也沒用,她根本沒有把握小黑會聽她的話。小黑髮起瘋來只有楚東陽能製得住它,其他人要是衝過去,恐怕反被它咬。
九娘跑到自家院外,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追着幾個身穿華服的少年跑,鼻間不時的發出兇惡的聲音。
“你這畜生,小爺的衣裳都被你咬爛了!”蘇霂邊氣喘吁吁的跑,邊咬牙切齒的罵。
他武功不好,好幾次都險些被大黑狗撲倒,萬幸有楚越的兩個侍衛及時護住,纔沒有被咬到,可是身上的衣裳卻被咬了好幾個口子。
想他風流翩翩的俊美公子,今日卻被這惡狗弄得如此狼狽,可這惡狗實在是太兇殘可怖了,若不是因爲鬥不過它,他哪裡會跑?
眼看着大黑狗又要撲過來了,蘇霂嚇都臉都變色了,吼道:“死開!別來追我,去追別人啊聽到沒有!快滾,快滾!否則休怪小爺對你不客氣,直接將你弄死烹來吃掉!”
小黑什麼場面沒見過?這點威脅恐嚇壓根就沒有放在眼裡,卯足一股勁兒,身形矯健的撲過去,將蘇霂狠狠的壓倒在地上,張着嘴便朝蘇霂的頭咬去……
九娘遠遠看到這一幕,腿都軟了,忙喊:“小黑!小黑放開他!”
小黑聽到九孃的聲音便停了下來,朝九孃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後又目露兇光的盯着地上的蘇霂。
蘇霂嚇得魂都快飛了。
這大黑狗雖然在關鍵時刻停下來,沒有真的朝他的頭咬下去,可是卻一直壓着他不放,甚至用居高臨下的姿態睨着他,眼神十分具有挑釁意味,好像在說“怕了吧?看你還敢不敢過來抱我!”,這讓蘇霂既害怕又氣憤。
覃旻和楚越在旁邊看着這場面,既覺得心驚肉跳,又擔心焦急
覃旻小心的上靠近一步,小黑便警惕的擡頭,目露兇光的瞪着他,覃旻立刻退回去,在心裡將這小黑咒罵了好幾遍,這才小心翼翼的問蘇霂:“小霂,你還好麼?”
蘇霂表情痛苦的道:“旻哥兒,你的劍呢?趕緊捅死這畜生,太可惡了!”
覃旻抽出劍來,給楚越的兩名侍衛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一起上。可他們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小黑的前腳便壓在蘇霂的臉上……
蘇霂頓時爆發出又驚又怒的吼聲:“啊啊啊啊啊我的臉要毀了,你這死狗,我要跟你拼命!”
說完便發瘋似的手腳並用,朝着身上的大黑狗胡亂揮打。
小黑的肚子上被踢了一記,頸子上也被揮了一拳,又怒了,張開嘴巴就要朝蘇霂的手咬去。
覃旻和楚越同時變了臉色,兩名侍衛更是心一沉,身形一閃,提着劍朝小黑的腦袋劈過去。
九娘此時已經跑了過來,正好看到兩名侍衛持劍劈向小黑,連忙喊:“小黑快起來!”
不能喊人家刀下留狗,因爲這狗要咬人了;也不能眼看着小黑被他們一刀劈下去,這狗是楚東陽養了許多年的,感情深厚,要是小黑死了,楚東陽肯定會難過。
小黑“嗷嗚”一聲,突然身子一躍,避開兩名侍衛的劍跳出幾米之外,跑到了九娘腳邊,腦袋貼在九孃的腰側,邊蹭着九孃的手邊搖着尾巴,發出低低的嗚咽聲,就像一個被人欺負的孩子在爹孃身邊裝可憐、求安慰,十分委屈的樣子,方纔那要吃人的氣勢消失殆盡,一秒鐘化身萌寵。
小黑這樣的轉變,讓在場的所有人的爲之震驚。
“這死狗……”蘇霂瞪圓了眼睛看着那大黑狗,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心說這是方纔撲在他身上恨不得一口要死他的兇惡狼犬麼?
九娘也被驚得不小,這還是小黑第一次跟她這麼親近。
九娘緩了緩情緒,動作略顯僵硬的摸摸小黑的腦袋,低聲道:“狗爺,淡定,咱們消消氣!”
自從小黑上次將那縱火之人咬死,九娘便時不時的叫它狗爺了,威武霸氣!
小黑又嗷嗚了一聲,眼神兇惡的盯着蘇霂,卻沒有再衝動的撲過去。
看來這狗還真是聽得懂人話呀!
九娘低頭看着小黑無聲的笑了笑,再擡頭時臉上已經恢復了淡然沉靜的表情,看了蘇霂一眼,臉上露出幾分歉意,道:“幾位公子,我家的狗脾氣有些大,不喜歡與陌生人親近。剛纔讓幾位公子受驚了,實在是抱歉!”
何止是受驚,簡直是嚇死了好嗎?真是不宰了這死狗平不了心裡的怨氣啊!
可人家說了,這狗脾氣大,不喜歡與陌生人親近,誰讓你們要去招惹這狗的?
蘇霂從地上爬起來,邊憤憤的拍着身上的塵泥,邊盯着九娘高聲質問:“這位小嫂子的意思是,這狗沒咬死我,是我運氣好,若是被它咬死了,也是我活該?”
九娘一愣,隨即微微一笑。方纔自己那番話雖然沒有他說的這般直白難聽,可意思大致差不多。
蘇霂氣得臉都綠了,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定沒有傷到,又扯了扯自己破得不像樣的衣裳,狠狠的瞪了九娘和大黑狗一眼,然後咬着牙對覃旻道:“旻哥兒,回去了!”
覃旻點點頭,攙着蘇霂往馬車方向走。
楚越則皺着眉看了大黑狗一眼,擡眼又看了看九娘,突然朝九娘微微頷首,表情平靜,聲音清冽的道:“我們明日還會來的。”說完轉身朝馬車走去,他的兩名侍衛跟在後面。
九娘微微有些錯愕,想不通這幾個人到底想幹什麼!天天乘着馬車守在院門口,楚東陽不搭理他們,又被小黑追着咬,還不死心,明日還要再來?
看着馬車搖搖晃晃的走遠了,九娘嘆了口氣,低頭看了身邊的小黑一眼,突然笑了,道:“狗爺,你剛纔可真是霸氣側漏啊!幾位俊朗的公子都被你嚇得快尿褲子了!中午給你加餐,多給幾顆肉骨頭好了!”
小黑“汪汪”的叫了兩聲,搖着尾巴,十分高興的樣子。
九娘看着小黑,大笑着罵了一聲“飯桶!”,道:“你自己去玩吧,我繼續去幹活了。”
“九娘,幾位公子沒有受傷吧?”丁氏看着九娘走過來,連忙迎過去問。
剛纔一直躲在遠處不敢靠近,現在看到小黑她心裡還發憷呢,這狗太兇悍了,剛纔若不是九娘及時制止住,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九娘想了想,道:“應該沒有受傷吧!”
反正就算受傷也不關自己的事,誰讓他們作死要去招惹小黑呢。
丁氏聽了卻長鬆了一口氣,道:“幸好沒有受傷。方纔我遠遠的看到你家大黑狗撲在最俊的那位公子身上,我這心都揪起來了!要是這狗爪子不小心劃拉到那公子的臉,這可如何是好啊?”
九娘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丁氏,道:“那位公子長得太娘了,嫂子不覺得嗎?”
比姑娘家還漂亮!
丁氏驚詫的看向九娘,道:“那般俊朗好看的公子,怎會長得娘?”
九娘抿着脣笑了笑,轉移話題道:“昨晚青山兄弟過去給大伯孃開了藥嗎?今天好些了沒?”
丁氏忙道:“昨晚喝了藥一個時辰後就沒有再拉了,安安穩穩的睡了一晚上,早晨起來已經能下牀找吃的了。真是多虧了青山兄弟,等會兒我要當面謝謝他。”
“鄉里鄉親的,嫂子不必這樣客氣。”九娘笑了笑,沒再說什麼,低着頭走回芸娘院子裡,繼續幹活兒。
丁氏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可是九娘一直專注做活兒,沒有要跟她閒聊的意思,丁氏覺得無趣,便轉身回去了。
這時,楊進扛着鋤頭進了院子,看到九娘,便道:“弟妹,我方纔看見你哥哥了,他身後跟着一個三歲的小娃,好像朝工地那邊去了。”
九娘微微一愣,心裡疑惑,不知道這封家的人又找來做什麼,這次居然還帶個小的一起來,難道是想多要一些銀子?
九娘頓了頓,問:“楊進大哥沒有跟他說我在你們家?”
楊進揹着鋤頭去地裡鋤草時九娘就在這裡做木工了,他應該知道九娘沒有去工地,若是他看見她孃家人來找,應該會帶他們回來見九娘吧?
楊進將鋤頭放到雜物間,打了盆水,邊洗手邊道:“我跟他說你在我家裡,讓他跟我回來,他說他是來找東陽兄弟的,我告訴他東陽兄弟在工地上,他就帶着小娃一起去工地了。”
封家能幹得出二兩銀子賣女的事情,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人家。這次估計是聽說東陽兄弟家條件好了,想上門打秋風的吧?
楊進對封家的人十分鄙夷,剛纔對九孃的哥哥表現得也不太熱情。
九娘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考慮着要不要過去工地那邊看看,就看到楚東陽領着一大一小走進院子。
“九娘,你哥哥跟你侄兒來了。”楚東陽微笑朝九娘走來。
九娘擡眼朝站在門口的一大一小望去,他們身上的衣裳都十分破舊,補了又補,還是能看到破洞。
大人顯得有些無措,搓着手看向九娘,勉強扯出一個不自在的笑;小孩子則十分怕生,只敢躲在大人的身後,偷偷的探出個腦袋看向九娘。
大人注意到九孃的打量的目光,連忙伸手將兒子從身後拽出來,低聲喝道:“那是你九姑姑,狗蛋,快叫人!”
小孩子扭動了幾下身子,掙開大人的手,又躲到大人身後了。
大人便又伸手用力將孩子拽出來,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你這死孩子,連你九姑姑都不知道叫,以前都是她在家帶你,你這小白眼狼,白養你了!”
這一巴掌打得不輕,隔着那麼遠的距離,九娘都能聽到“啪”的一聲響,可是小孩子卻一聲不吭,不哭不鬧,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依然怯怯的不敢叫人,只敢偷偷的瞄幾眼。
九娘腦子裡面亂亂的,對眼前這對父子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個男人是這個身子原主的哥哥?這個孩子是她的侄兒,以前還經常帶他?
“哥!”九娘吐了一口濁氣,有些僵硬的叫了一聲,然後神色複雜的看向門口那一大一小,道:“你們先進來坐吧!”
這位確實是封九孃的哥哥,排行老二,名叫封二貴,這小娃便是他兒子,今年剛滿三歲,小名狗蛋,沒有大名。
“哦,好!”封二貴點點頭,連忙拉着兒子進去,看到九娘手上拿着一把形狀奇怪的刀,便笑着問:“九妹,你拿着這個刀做什麼?”
楚東陽搬了兩隻凳子過來,給他們坐下。
九娘看了封二貴一眼,又看了看那一臉邋遢的小孩子,不答反問:“哥,你帶着、呃狗蛋,過來找我,有什麼事?”
狗蛋這個名字,九娘有些叫不出口。
封二貴搓了搓手,憨笑了兩聲,道:“家裡沒米下鍋了……”
九娘臉色便有些不好看了,上次找楚東陽要了五兩銀子,這才幾天功夫,又沒有米下鍋了?五兩銀子放在農村可是一筆不小的錢,至少夠一家人吃上幾個月了。
九娘聲音有些冷:“上次不是纔要了五兩銀子回去,怎麼會又沒米下鍋了?”
封二貴看了九娘一眼,乾巴巴的道:“爹孃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前兩天看病花光了……”
此時離得近,他一講話九娘便聞着一股濃濃的酒氣,不由得冷笑了一聲,睨着他道:“哥,我家裡房子被前天晚上被燒了,放在屋子裡的東西全被燒光了,現在不但睡覺的地兒沒有,連吃飯都得跟鄉親們伸手借米。”
封二貴雖然低着頭,可臉上卻露出幾分不以爲然來。剛纔走過來時他也看到隔壁那間被燒得黑乎乎的房子了,可聽人說九娘這次發財了,家裡不但養了上百個人,還請人修建新房子,那破屋子燒了便燒了唄,反正新房子也快要修好了。
九娘頓了頓,瞥了那瘦小的孩子一眼,繼續道:“銀子是沒有了,若是哥哥家裡實在吃不上飯,那我便厚着臉皮再問嫂子借一點米給你揹回去,好歹能吃幾天。哥哥好手好腳的,身體也健壯,出去幫人幹活也能掙點銀子養家。”
封二貴一聽就不樂意了,不給銀子光給一點米有什麼用?那一點米能抵幾個錢?還不夠他喝一壺。況且還欠了鎮上春紀樓的三兩銀子,若是這次要不到銀子拿什麼還?
小妹嫁了人之後怎麼變得這樣不好說話了?以前在家裡那麼乖巧聽話,讓她幹啥活可從來不敢說一個不字,現在居然開始那話訓起他這個當哥哥的了。
封二貴拉長了臉,想訓一頓九娘,可礙於楚東陽一直站在旁邊,又不好發作,便只好道:“你二哥我現在算是半個廢人了,出去哪裡還找得到活兒幹?就算找到了我也做不了。上個月去犁田,咱家的牛也不知道發的哪門子瘋,不聽使喚,把我掀翻在地上,還踩了我好幾腳。拿不出銀子去請大夫,只能這麼耗着!”
封二貴說着,還長長的嘆了口氣,看到九娘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他便撩開右邊衣袖,道:“不信你看,我這右手現在還使不出勁兒,抱我家狗蛋都抱不起動了。”
封二貴的右手臂上確實有一道傷口,可九娘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刀傷,而並非像他說的被牛踩的。
當她這麼好騙?
九娘面色一沉,壓着心裡的不悅,語氣淡淡的道:“若是我能拿得出銀子的話,定會給哥哥的。只是我現在的狀況擺在這,哥哥你也看到了,實在是沒辦法。那房子很快就要修好了,我還爲工錢的事情發愁,到時候拿不出銀子了,不知道這些人會不會把我那新房子給拆了。”
自從封二貴進了院子裡,楊進便避到廚房裡去了,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在一旁聽着。
楚東陽站在九娘身邊,抿着脣看着封二貴,知道這人滿口謊話,心裡便有些不喜,可礙於他是九孃的家兄,並沒有插話。不過聽到九娘這一番哭窮,楚東陽驚訝的同時,又覺得好笑。
九娘果真不是個會吃虧的人,就連對自己孃家人也不例外。
封二貴看九娘這態度,臉拉得更長了,也不再顧忌楚東陽是不是在旁邊,粗聲粗氣的道:“九妹,你現在咋這樣呢?你小時候二哥是怎麼對你的?你被隔壁家的虎子欺負,是誰去收拾他的?現在二哥落難,吃不上飯了,你就忍心見死不救?”
九娘神色平靜的看着封二貴,笑了笑,道:“二哥,我也說了,不是我不想幫你,我也是有心無力。”
封二貴捏着拳頭,面色十分難看:“別人都說你發了大財了,賺了幾千兩銀子,被燒個破房子就跟我這哭窮?”封二貴咬着牙瞪着九娘,道:“我又不是要你分一半給我,不過是讓你拿幾十兩接濟一下,你都不肯,你這是怎麼當妹妹的?”
九娘冷笑着,迎着他的目光,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況且我還是被你們二兩銀子賣掉的!之前肯給你五兩銀子已經仁至義盡,你可別得寸進尺!”
反正她只是一個來自現代的靈魂,並不是真正的封九娘,這些人也不是她的親戚,她才懶得管那麼多!
封二貴一股怒氣堵在胸口,狠狠的瞪着九娘,道:“既然你見死不救,就別怪二哥我狠心了!”
九娘心裡咯噔了一下,心想難不成封九娘有什麼把柄落在封二貴手上,現在這是要撕破臉了?
九娘皺了皺眉,盯着封二貴看,沒有說話。
封二貴咬了咬牙,一狠心便看向楚東陽,道:“你別以爲二兩銀子買了個寶,她是被人糟蹋過的破爛貨,還是主動送上門給人家糟踐的,她就是丟了咱們封家的臉,我爹一棍子將她打死,還是我勸着才抱住她的一條賤命!若不是這樣,你二兩銀子想買個媳婦兒?門都沒有!”
封二貴不僅聽人說九娘發了大財,還聽說她那瘸腿的男人腿治好了,並且待她很好,走到哪兒都跟着,像個寶貝疙瘩似的。就不信他聽了這事兒還能接受九娘!
九娘一臉震驚的看向封二貴,心說這話不會是胡謅的吧?討不到銀子就故意說這樣的話來污她清白,讓楚東陽嫌棄她。
她前世雖然沒有那方面的經驗,可好歹還是懂一些生理常識的,前天晚上跟楚東陽……那明明是她的第一次,雖然楚東陽剛進去就不得已出來了,可那層膜被捅破時那種撕裂的痛楚,她十分清晰的感受到了。
所以,九娘很確定,在前天晚上跟楚東陽發生關係之前,這個身體還是處。
這個封二貴,真不是人,要不到銀子就這般污衊自己的妹妹!
九娘捏緊了拳頭,恨不得捶爛封二貴這張讓人噁心的嘴臉,恨恨的罵了兩個字:“人渣!”
封二貴睨着九娘:“呵呵,怕了吧?方纔答應給銀子我不就屁事兒都沒有了麼?”
看着封二貴這張臉,九娘覺得自己眼睛都疼了,乾脆將臉扭向一邊,眼不見爲淨,否則再看下去,她真的不敢保證會不會用手邊的工具刀戳死他!
而在九娘身後的楚東陽站得筆直,盯着封二貴時,表情十分陰冷,眉宇間藏着幾分煞氣,一字一句的道:“你再說一遍!”
封二貴一看楚東陽這表情,知道是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不由得又看了九娘一眼,冷笑道:“再說多少遍都行,反正這事兒在咱們村人盡皆知,又不是什麼秘密,你只要隨便找個人問問,哪怕是村裡幾歲大的小孩,呵呵,就說咱們家狗蛋吧,他也知道,他九姑姑當初看上咱們村那秀才的兒子,天黑了約人家去小樹林哈哈哈……”
封二貴笑起來的時候表情有些扭曲,更讓人覺得厭惡。
楚東陽眉宇間的煞氣越來越重,沉聲問:“你剛纔說九娘是什麼?”
“呵呵,破爛貨啊——”
封二貴話剛出口,人就被楚東陽揪着衣襟提了起來,他大驚失色,邊揮舞着雙手,邊大叫:“放我下來,快將我放下來!”
楚東陽身材高大,至少有一米八,手臂健壯有力,將一米七不到又瘦得像猴兒的封二貴舉起來,簡直易如反掌。
封二貴雙手揮舞,雙腿亂蹬,可卻還是掙扎不脫楚東陽的控制,打又打不到,掙又掙不開,情急之下便朝楚東陽吐口水,大罵道:“你這王八蛋,敢對我動手,小心我叫人來把你修了一半的房子給拆了!讓你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
這潑皮的模樣,跟方纔在院門口表現有些無措的封二貴判若兩人。
封二貴經常在鎮上混,認識不少地痞無賴,上次還請牛幫的幾個兄弟一起上酒樓喝酒,若是楚東陽將他惹毛了,他到時候就叫牛幫的人過來收拾這王八蛋!
楚東陽五指一手,掐住封二貴的脖子,冷聲道:“以後我若是再讓我聽到你罵九娘一句,我就捏斷你的脖子!”
楚東陽掐住封二貴的脖子,他喘不過氣來,臉憋成了醬紅色,雙手用力掰着楚東陽的手指,雙腿奮力的蹬,臉色由紅轉紫。
狗蛋看見他爹被提起來,突然“啊”的尖聲叫了一聲,然後開始大哭起來,眼淚鼻涕將他原本將邋遢的小臉弄得更加髒。
九娘捏着突突發疼的額角,看了狗蛋一眼,嘆了口氣,對楚東陽道:“相公,放他回去吧!”
楚東陽抿着脣看了九娘一眼,然後手一鬆,看着封二貴一屁股跌坐道地上,掃了他一眼,冷聲道:“還不快滾!”
封二貴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等臉色恢復得差不多了,這才爬起來,一手拖着狗蛋,瞪了九娘一眼,道:“哼,這事兒沒完!我能賣你一次,就能賣你二次!等着瞧!”
九娘不以爲然的癟癟嘴,這種沒本事的人渣也只能靠放狠話嚇唬嚇唬人而已,況且她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封九娘,纔不怕他的威脅呢!
“哭什麼哭啊?就只知道哭!老子還沒死呢!”封二貴拽着狗蛋往外走,狗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封二貴一聽便來氣,擡手在狗蛋頭上抽了兩下,恨聲罵。
狗蛋立刻收住哭聲,一隻手用力的抹着臉上的眼淚和鼻涕,小跑着才能跟上封二貴的腳步。
看着他們離開後,九娘長吐了一口鬱氣,擡眼看到楚東陽依舊神色陰寒,一副要殺人的模樣,不禁怔了怔,伸手拉了拉楚東陽的衣袖,小聲道:“相公怎麼了?”
九娘突然想起剛纔封二貴的那話,心裡一凜,楚東陽不會將那話當真了吧?這小子在男女之事上就是個小白,或者真的以爲她這身子被別的男人糟蹋過……
楚東陽抿了抿脣,盯着九娘看了好一會兒,神色和緩了一些,眼神幽暗不明,半晌才嘆了口氣,握住九孃的手,沉聲道:“九娘,這樣的家人不要也罷。”
九娘愣了愣,擡眼認真的打量楚東陽,彷彿想要將他看透,想知道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可什麼也看不出來。不知道是楚東陽藏得太深,還是真的不介意。
九娘微微的笑了一下,輕聲道:“我本來就沒有將他們當成我的家人。我嫁給你,便是你的娘子,是你的人。”
她不是真正的封九娘,她是封久久,她來到這個世界,只把楚東陽當成一家人。
原本她十分自信楚東陽對她也是全心全意的好,可是在剛纔聽到封二貴那番話之後呢,他還會對她像以前那樣好嗎?
------題外話------
咳咳,求月票啊啊啊啊啊啊
推薦易洋《嫡女庶夫》
洞房花燭夜,看清人後她嫣然一笑,透的是青稚純真:“相公,日後請多關照。”
無意間捕捉到紅燭下那水眸暗鋒,他驚詫,卻也彎眸如月:“彼此彼此。”
那時,她十五,他十八,是別人棋局上的子,只是誰也不知…
她十五非十五,他十八不像十八,可以由人拿卻未必任人捏,可以忍人所不能忍,但忍無可忍絕對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