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虞南出手
我說:“那我等着你來找我報仇,如果你有這個能力的話,你爸爸叔叔一起叫來都行。”
沈秋顏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
校醫室裡,醫生幫沈秋顏腿上換藥的時候,我總覺得這個穿着白大褂的老頭在用眼神猥褻沈秋顏,看到這情況我居然有種想要抽那老頭幾巴掌的想法。
那傢伙還用略帶猥瑣的語氣說:“小同學,女生髮育期,更要注意身體,不要勉強,呵呵呵呵……”
他最後那幾個呵呵呵讓我頭皮發麻。
而且,我覺得這個老色狼給沈秋顏腿上上藥的時候純粹是在欣賞大白腿……上完了還用手摸摸,還好他戴了手套。
不知道我不在這裡的話,這老頭會不會多做點兒什麼。
等差不多確定沈秋顏沒事了,那個老頭說:“你是他男朋友吧,女孩子經期啊,是很重要的,不能參加劇烈運動,要不然影響以後你們的生活,呵呵呵呵呵呵……”
我到抽一口涼氣,以前怎麼沒發現學校裡有這麼一朵奇葩的存在。
而且我沒想到沈秋顏還正好在來大姨媽,這種時候她居然還硬撐着跑十圈,我真不知道她是想幹什麼,不像被別人看扁?
她個性強我知道,但沒想到可以強到這個地步。
沈秋顏聽了猥瑣老男人的話以後,直接站起來,說:“請你閉嘴。”
那老男人還說:“呵呵呵,小姑娘害羞了……”
沈秋顏雖然走路還有點一瘸一拐,但卻快速的出了校醫室。
我跟在她後面。
沈秋顏說:“你怎麼還不走。”
我說:“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我送你回教室。”
沈秋顏又哼了一聲。
教室裡安安靜靜,冷清的有點可怕,就是什麼的還在,我曾經路過重點班的教室,他們到了初三,桌上的書堆的人都看不到,而我們班,桌上書最多的居然是我。
沈秋顏在教室裡坐下來,我也在後排我的座位上坐着。
我們都沒話可說,我卻忽然覺得氣氛很壓抑。
而就在我還想找點話跟沈秋顏說上兩句什麼的時候,教室門口忽然出現了許琳菲的身影。
我趕緊站起來走出去。
沈秋顏好像一直埋着頭,什麼都沒說,也沒看我一眼。
許琳菲看見我出來,又往我教室裡看了一眼,說:“那個,就是你們班的顏姐?”
我說:“你不認識?”
許琳菲說:“沒說過話,見過,挺漂亮的
。”
我笑了笑。
許琳菲說:“可惜人已經爛了。”
我不說話,看着她。
她說:“你也少接近她,畢竟你們還是敵人呢,而且她這麼騷的女人……”
我說:“你還怕我被她拐走不成?”
許琳菲說:“那倒不會,我相信自己的魅力。”
我有點不解,問:“你怎麼現在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許琳菲看起來有點不滿,說:“怎麼啦?沒事不可以來找你嗎?”
我尷尬了,畢竟這女人和我睡過……雖然她經驗豐富,但畢竟是我的女朋友,也是我“得到”的第一個女人。
我說:“可以,當然可以了。”
許琳菲說:“嘻嘻,我肚子餓了,你看都十一點了。”
我說:“好像還沒下課吧。”
沒有下課的情況下,學校的正門是鎖着的,根本出不去。
“拜託,你可是初中部的大佬,學校一扇大門就困住你了嗎?”許琳菲說,“走後山爬出去吧!”
我想了想,說:“好吧,反正我也沒事了……”
我們倆很快就來到後山牆根那邊,牆根旁邊就幾棵矮樹,身手好一點的,可以從矮樹下面抱着爬上去,然後從牆頂翻過去,對我來說倒不是什麼難事,相信許琳菲也做的到。
但我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牆根根本就像是我的魔障一樣,只要到了這裡,必有大事發生。
我們剛到牆根,身後的腳步聲就大了起來,而且好像忽然跑出來很多人。
我當時就一陣警覺,回過頭去,看見魚腩哥和十幾個弟兄氣勢洶洶的出現在我們面前。
我覺得這回有種要完蛋的感覺,因爲我發現那十幾個人裡頭居然有刁金貴、羅浩和孫強。
魚腩哥說:“喲,蕭凌哥,別來無恙吧?”
我怔了一下,說:“魚腩哥,有什麼事,帶那麼多人,那麼大陣勢。”
虞南說:“蕭凌哥知道麼,出來混的,最怕的就是落單,一旦沒了兄弟,量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沒辦法一個打十個。”
我抓住了許琳菲的手,想着隨時帶她跑。
我說:“幹什麼?你們想要反水?”
虞南說:“不是,我們對秦哥很忠誠,不過,這次我就是針對你。”
我有點害怕,也非常不解,我說:“針對我?我惹你了麼?”
“你?惹我了?哈哈哈……虧你還敢問
!”虞南大吼起來,說完一揮手,立刻有幾個人過來扯住許琳菲,把她往虞南那邊拽,她掙扎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放了手。
我說:“幹什麼?你有事衝我來,別動她!”
虞南說:“這個賤女人,我慢慢跟她算賬!”
這個時候,人羣裡的許琳菲大喊:“你有什麼資格跟我算賬,你有什麼資格,你算什麼!”
虞南說:“你……”我看見他渾身都在抖,轉過身去,說,“你……那麼久了,我喜歡你那麼久了,你理都不理我,就那麼幾天時間就把自己送給了這麼一個初三的混小子!”
許琳菲說:“那是我的自由,我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她甩脫了那兩個抓住她的人,回到我身邊來。
但很快就被虞南扯到一邊。
我說:“你別碰她!”
虞南一拳過來,打在我肚子上,我彎腰下去,虞南說:“操你,演電視劇啊?我就碰了怎麼了?”
我擡起頭來之後,狠勁已經上來了,猛地一撞魚腩哥,又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說:“我叫你別碰她!”
虞南身手來想抓我,我對準他哪個有點隆起帶着不少贅肉的肚子狠狠的一拳過去,接着一邊推着他的脖子往後,一邊又是第二拳,第三拳。
我把他往後推着大了七八拳,直接打得他口水都快要從嘴裡流出來。
我這段時間的鍛鍊是有成效的,至少給了我主動出擊襲擊一個看起來比我高大傢伙的自信。
旁邊的那些小弟們都看得有些呆,直到虞南找準了機會反撲,在我停頓的片刻一把把我推開。
說:“操……操,王八羔子,混小子……”他一邊咳嗽一邊說,“打,給我打!”
那一個個的人衝上來,我很快就被“淹沒”在了人羣裡。
他們有的人手裡帶着傢伙,我一個人,很快就被制服了,我被他們押着,單膝跪下,兩隻手被孫強和另一個混蛋死死的往後拉,拉的我咬牙切齒,一陣陣劇痛襲來。
刁金貴那個混蛋估計是報復我,在我小腿肚子上猛踩一腳。
我不由自主的慘叫了一聲,他卻哈哈笑了起來。
我感到渾身的骨架都要被他們拉散了,但一點辦法也沒有。
虞南走上來,往我臉上吐了口唾沫,說:“***,聽說你還是黃龍豪的外甥,***不就是一殺人犯麼?剛被放出來,有什麼?道上尊敬他叫他一聲豪哥,***還不知道在監獄裡被插過多少次屁股呢,哈哈哈!”
他得意忘形,我怒火中燒,我回吐了一口口水在他臉上,說:“你這是找死
!”
“你***才找死!”虞南在我臉上狠狠來了兩巴掌,又停了一下,一腳踢在我還沒有跪下的那條腿上。
我用盡了力氣才讓自己沒有跪下來,虞南說:“你這個垃圾,我好心跟秦哥合作,對他恭恭敬敬忠心一片。跟你還是戰友呢,你***搞我女人!”
我說:“哈哈哈,你是在幻想麼?琳菲是你女人?”我看了一眼許琳菲,說,“你是麼?”
許琳菲大聲說:“不是!”
虞南吼叫着:“閉嘴!”一拳打在我臉上。
我覺得嘴裡一陣腥甜,嘴角有東西流出來……
還好,牙齒沒掉,但我半邊臉都是麻的,好像沒有知覺似的。
這時候,沒有人會來救我,連天也開始下起很小但很細密,像牛毛一樣的雨來,春雨。
虞南說:“你不是很能打麼?你***連張志德那個sb都打不過,你打我?”他接過旁邊人的鋼管,對我手臂上就是一鋼管。
我覺得我手要斷了似的,接着又是另一隻手臂,然後是胸前,腹部……
那些個混蛋,故意把我身體拉得直立起來打,一下,兩下。
我儘量全身用力,讓自己的肌肉硬一點,來抵抗那種衝擊。
但虞南打完之後,我還是癱了下去,我聽到了許琳菲的哭喊聲,心裡還暗暗的笑:“至少她還會對我哭喊,應該可以說明真的關心我吧?”
我知道接下來少不了更兇狠的毆打,只好用力蜷縮成一團抱住頭。
虞南大笑說:“哈哈哈怕了吧?”
我不說話。
虞南說:“還有力氣麼你們,繼續招呼他!”
棍子、拳腳都來了,他們下手非常狠,而且有人用石頭擲過來,石頭有尖利的棱角,我身上應該已經不止一處在流血了。
就在那場春雨裡頭,我經歷了有史以來最狠的一次捱揍,我覺得我全身都在浮腫,全身都變得沉重了,腦子裡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我想吐,但吐不出來,我想喊,但是我不能喊,我甚至想到了求饒,但自尊心讓我就是死也不能求饒。
還好魚腩哥沒有用什麼陰毒下流的手段,我只是反覆輪番的被打,一直打到我甚至雙眼都睜不開。
漸漸的我也麻木了,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走的,大概是學校放學的時候吧,他們也不喜歡打人被看見,畢竟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等我慢慢清醒過來的時候,我腦子裡只有幾個字:“我還沒死……”
我掙扎着爬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我發現我身上青一塊紫一塊,腫了不少地方,而且滿身泥土,狼狽得不得了
。
我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使勁的拍擦身上的泥土,但是沒有用,我躺在地上太久,衣服早就被浸的一片黑黃。
我往前走,渾身疼,但是還是走得很快。
我想打個電話給認識的人,纔想起來小靈通還丟在教室裡。
我往回趕,這個時候班上的人應該走得差不多了,我也不怕被人別人看見。
www ¸тt kān ¸¢ O 但是,我沒想到沈秋顏還在班上,她沒有擡頭,一直低頭看着一本書,我一直不知道是什麼書。
她甚至有時候還在本子上做筆記,寫寫畫畫,她上課都沒有那麼認真。
我快步走進了教室,快速的拿了小靈通,忍住全身的疼往外走,我不想讓她看到我狼狽的樣子,我可以讓別人狼狽,但不能讓我的對手看見我狼狽……
我走出去,雨下得更大了,但我沒辦法,我想:“正好把身上的血和泥巴衝一衝……”我先撥了嘉哥的電話,沒人接,不知道是不是又在吸毒。
孔東城新買的手機,也沒人接。
好事不成雙,壞事卻是連着來的,我還指望着能有人接濟一下,雖然狼狽,但至少有個照應。
既然沒有,我只能一個人往雨裡走了。
我沒走出幾步,忽然,頭上多了一抹陰影。
我回過頭。
沈秋顏站在我身後,撐着傘,說:“傷口淋雨會感染。”
我怔住了。
這種電視劇一般的鏡頭,爲什麼會發生在我身上,而且是發生在我和沈秋顏身上?
我說:“我已經淋雨淋的夠多了。”
沈秋顏說:“想死的話,自己走。”
我顫了一下,說:“我……我……”
“你什麼你。”沈秋顏瞪着我,說,“這就是報應,你纔看見我狼狽的樣子,立刻被別人達成王八。”
我忽然就這麼笑了,笑的很不合時宜,笑的很突然,我說:“是啊,是啊,哈哈……就是報應。”
沒錯,這麼長時間,我過得太順了,我總要跌倒,總要吃虧,就像大舅說的:還有的是坎要過呢。
沈秋顏說:“瘋了嗎?我沒時間跟你瘋!”
我接過雨傘,說:“你回去,你腿上有傷,身體不好。”
沈秋顏眯了眯眼,不知道那是鄙視還是不滿,說:“那你自己慢慢回去吧,別死了。”
說完,她慢慢退會了教學樓臺階上,我說:“唉!”
“怎麼了?”沈秋顏回過頭來
。
我說:“謝了。”
沈秋顏笑了一下,笑的有點冷淡,說:“我就是看不得一個人太落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