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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風撩人,夜上濃妝。
天空中忽然淅淅瀝瀝下起小雨,大地和蒼穹之間沒來由的蒙上一層淡淡的薄幕,宛如穿上灰色的衣裝。
“妍兒,咳咳…”皁衣老者止不住一陣咳湊,眉宇間露出一股煩躁之情。
景妍有些擔憂地看着皁衣老者,喏喏地問了一句,“四叔,你,你…不要緊吧?”
那闖關的皁衣老者正是西域戒語殿在苗疆蛇人部坐鎮的‘青鸞使’四叔。
“厲害!真是…厲害!”四叔喘息半晌,終於長出了一口氣,神色頗有些黯然。
景妍看了看一旁萎頓不堪的苦逼知少爺,輕輕問了皁袍老者一聲,“四叔,你沒有得手嗎?”
老者四叔嘆了一口氣,“妍兒,沒想到蛇人部竟然還有如此厲害的人物!”頓了頓,四叔苦笑道,“…吾老命差點丟掉!”
景妍一驚,‘青鸞使’的實力,她可是十分清楚,那可是堪堪接近十大絕頂的存在,要說竟然有人能差點要了他的命,別說景妍不信,估計天下間都不帶有人信的。
“那老婆子的武力超絕,依我看不在十大絕頂之下!或許,或許只有二哥功成出關,纔有勝過她的把握!”四叔說着說着,竟然嘔出一口黑血,面色也是由白轉紅,再由紅轉白。
“什麼?”景妍這下可是更吃驚了,四叔嘴裡的二哥,便是戒語殿‘黃鸞使’,也是自家的師尊,‘桃花尊者’。
‘青鸞使’四叔默默盤膝坐下,如老僧入定般運氣調息半晌,這纔看似緩過神來。
“妍兒,若我所料不差,傷我者不是昔日名動江湖的苗疆第一人走鬼婆婆便是越女峰主人冰雪妖姬!”四叔沉吟一下,又道,“冰雪妖姬和苗疆素無瓜葛,而越女峰又在極北苦寒之地,距此千里之遙…十有八.九坐鎮‘兢行’院落守護蛇人部神器的便是那走鬼婆婆了!”
不待景妍發問,四叔續道,“只是未曾想走鬼婆婆武力竟然如此超絕,看來江湖之上,能人異士藏於草莽,當不在少數啊!”
“只是,只是我們行動失敗,‘百人百族祭’之事若是落敗,師尊的出關大計豈不要功敗垂成,那,那…”景妍‘那’了幾下,終於沒敢說出來。
‘青鸞使’嘆了口氣,“妍兒,你當明白,我與二哥頗有些不和,這幾十年來我們老哥兩爭鬥多時,你道真相卻是爲何?”
景妍聞聽自家四叔如此說,卻沒敢接話茬,這個,實在太敏感了。
“也罷,眼下既沒有他事可做,我也就細細說與你聽,妍兒,你作爲我派二代頂尖兒弟子,有些事兒也到了該知曉的時候了…”
隨着四叔娓娓道來,一樁百年恩怨破開迷霧。
戒語殿一脈,傳自百五十年前名動江湖的西域五妖山,當時的第一代五妖山主人,武力號稱天下至尊,從沒有人能在其手上過得百十招,絕壁乃是驚才絕豔幾百年才能出一個的練武奇才。
只是在這位武學奇才坐化飛昇之後,其傳下的五路絕藝,門徒弟子竟然再沒有一人練成,即便百多年間,戒語殿英才輩出,卻沒有一個哪怕在一項技藝上達到大成之境。
儘管如此,戒語殿每每隔些歲月便會派出優秀的門徒入世歷練,僅這些年輕一代的弟子,在江湖上闖出的種種名號,做出的件件驚天事蹟,就足以讓戒語殿百年威名不墜。
到景妍師尊和四叔這一代,戒語殿的勢頭卻是被中原一點紅和冰山越女峰壓制住,更別提公認世間最詭異強悍的門派,東海神龍教了。
三十年前,暗影青衣組織禍亂五國,連帶着越女峰、戒語殿這些世外的神秘門派,也都被各種因由牽扯進來,一通亂戰之下,各自傷了元氣(這些往事將會在第二卷朝堂爭霸時好好交代)。
尤其戒語殿,當時武力最高的青龍尊者,也就‘黃鸞使’桃花老妖和‘青鸞使’四叔的掌門大師兄,在與東海神龍教主一戰中落了下風,雖說明面上是兩敗俱傷的局面,但實際卻是青龍尊者差點便被廢了武功,經此決鬥大病一場,歷經十年方得勉強養好,卻武功盡失,而神龍教主只是嘔血損了筋脈,壓跟兒沒有傷及本元。
此一來高下立判,消息靈通者早就把這一戰的風情灑遍四方,各路妖魔神仙都是人精,消息傳來內行之人皆清楚,青龍尊者其實算是敗了。
這下西域戒語殿和東海神龍教算是結了世仇,而神龍教作爲亂世中,偏安東南沿海一隅之地的門派,能有諾大基業和萬千門徒,當然與地頭蛇擎海國庭家的鼎力支持密不可分。
當年一戰,除了雙方扛鼎人物對決之外,各個層面、等級,大到高級首領,小到一衆嘍囉都是拼得你死我活,殺到血流成河。庭家、神龍教、戒語殿也不知道死了多少族人、教衆,於是乎,世仇升級爲苦大仇深階級鬥爭,二十多年延續下來,只要雙方一碰面,都是有你沒我、有我沒你的局面。
青龍尊者戰敗,自覺損了戒語殿百年聲望,一氣之下想不開,傷好之後隱於荒漠,從此絕出門派不見蹤跡。
戒語殿一門,師兄弟五人,老五乾武尊者早年就因修行不當走火入魔,已是廢人一個,終日借酒澆愁,對門派諸事不聞不問,整個兒一個閒雲野鶴。
老三菁智尊者自幼體弱,卻心思靈動機智過人,乃是戒語殿智囊般統帥全局的人物,只是武學一道卻是難以突破。
因此挽回門派名聲,重振戒語殿威望的大計就只能着落在老二桃花尊者和老四裂猛尊者身上。
當時桃花、裂猛二人也的確拼了老命發憤圖強,潛心修煉,憋着一口惡氣想要爲門派出頭找回場面,這樣一來就有問題了,誰來出這個頭,當這個家!
人家神龍教主可不是張三李四的小蝦皮,隨便來個人都能跟人家挑戰決鬥啥的,江湖上講究恩怨相報不假,但更計較身份對等,不然今兒派一個,明兒遣兩雙,人神龍教主哪兒有那閒工夫打發爾等,煩都煩死了。
所以要名正言順跟對方堂堂正正一戰,就要自家戒語殿真正扛鼎主事兒的第一人方可成行,那得代表戒語殿最高的武力修行。
桃花尊者和裂猛尊者都想捍衛師門榮耀,心思是好的,生死也不顧,但蛇無頭不行,鳥無翅不飛,這代表身份便成了二人計較的焦點。
最後撕吧一夠,二人決定各自修煉一項本門絕藝,五年一比,誰勝出誰當頭兒,待到神功大成之際,便可代表戒語殿向神龍教和庭家尋仇。
結果十年兩次比試下來,桃花老妖都是勝過‘青鸞使’四叔,眼見得沒了念想,‘青鸞使’便也就認命,開始轉變策略,全力扶住自家二哥成事。
可是二人十年爭鬥,各自門下弟子下屬卻沒有那麼寬廣胸襟,上邊老大斗法,下面小弟也就跟着相互橫眉立目打打殺殺,鬧得戒語殿內部倒是多有不河蟹的聲音,甚至有些危機四伏的味道。
更苦逼的,‘黃鸞使’桃花和‘青鸞使’裂猛卻還沒法跟自家手下弟子說個明白,畢竟三十年前巔峰一戰,那是丟盡顏面的糗事,跟自家徒衆咋說,戒語殿的顏面還要不要?家醜家醜,不但不可外揚,內部都是禁語的,因此,除了老一輩十數人知道內幕,二代中哪怕如景妍和燭九陰這等出類拔萃的衣鉢傳人,也還是懵懵懂懂,不明白箇中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