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安德烈瞪着眼，目光被死死黏在了照片上，怎麼都移不開。
那是機長髮黃的照片，照片這次竟然是原件。
照片上是一個五歲的小女孩，樣子看起來十分活潑可愛，一頭金髮尤其耀眼，如同黃金鍛造成的絲線一樣。
另外幾張照片是同一個小女孩，雖然最新的一張也不過是七八歲的模樣，不過安德烈犀利的眼神仍舊能夠一眼就認出，這人正是哈布斯家族的大小姐、長老會聖女賽琳娜。
那張紙片，是倫敦郊區某醫院的一張出生證明，上面寫着果然賽琳娜的名字，母親一欄寫着是查理曼的妻子伊芙琳的名字，那個女人死去多年了，就在賽琳娜出生後的第二年，就已經一命嗚呼。
安德烈忽然察覺燈光的照耀下，照片後面似乎有字。
果然，翻過來真的有字。
上面用英文潦草地寫着——最後的成果。
這就是“最後的成果”？？安德烈感到腦袋裡一陣發昏，F\/CUK！賽琳娜就是“最後的成果”，“最後的成果”就是賽琳娜。
如此說來，一系列的問題接踵被推理出來。
賽琳娜如果是“黑石計劃”中“最後的成果”，那麼代表着她是一個活體試驗品，也許是從某個孤兒院裡偷來活着買來又或者什麼地方來路不明弄來的嬰兒然後經過基因培育後的成品。而不是什麼查理曼和伊芙琳的女兒，更不是哈布斯家族的大小姐，而且也不可能是什麼“聖體”。
這就是個笑話，天大的笑話，恐怖又卑劣的謊言。
老哈布斯顯然難脫干係，這事顯然他是唯一一個知情者，而沃克則是執行者，但是沃克作爲下屬，在第二份文件裡的內容看來，他最後也必須接受“消毒”，如此說來，知道賽琳娜身份的，這個世界上只有老哈布斯了。
不！準確說，應該還有三個人知道這件事。
第一個查理曼，顯然哈布斯倆父子合計後，將這個小姑娘當做是自己的孫女來撫養，僞造了出生證明，第二個是伊芙琳，沒有她，這場戲演不下去，而且伊芙琳是四大家族的其中一支中的純血後裔，年紀輕輕卻死了，雖然最後說是死於“心臟病”，現在看來……
安德烈打了個冷戰，也許是被人幹掉的！
如果真的這樣，誰是背後的主謀？老哈布斯？最有可能了，這老傢伙爲了保持自己的領導地位，就連自己的混血兒子都能不管不顧，任由羅斯帶人殘殺，幹掉一個兒媳婦掩蓋賽琳娜的身份，也不是沒有可能。
還有一個知情者，肯定就是提供這份情報的人，到底是誰呢？除了哈布斯之外，還有三個家族，肯定不是自己，難道是另外倆家？
如果不是，誰有這份本事能夠拿到這份絕密文件？
安德烈感覺事情有些太亂了，哈布斯家族的做法，已經完全違背了長老會的會規，如果追究起來，簡直就可以用“叛逆”這個罪名來定罪。
現在看來，“黑石計劃”並沒有完全失敗，最起碼還成功了一個，就是賽琳娜，安德烈現在懷疑，賽琳娜之所以能夠使用奇普預測術，恐怕和她合成的基因有關。
不過，這樣說來，長老會就成了一個笑話，本來是標榜和強調純血種佔據統領階層的理念就等同於一幕滑稽劇——一個基因產品，也就是不折不扣的混血種，竟然指揮了整個長老會的行動意圖，這麼多年來，一幫自以爲身份尊貴的老傢伙屁顛屁顛守在賽琳娜的門外，等她織完一張奇普圖，分析好後當做是命運的聖旨，頂禮膜拜還以此作爲行動指南。
太可笑了！
太羞恥了！
“該死的哈布斯家族！”安德烈狠狠將照片和文件扔回桌上。
雅科夫垂首而立，試探道：“主人，現在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處理這件事？”
對？怎麼處理？安德烈一愣。
老哈布斯的目的已經顯而易見，他根本就不管什麼純血混血，只爲自己家族的利益着想，即便是他自己的孫女只是一個“黑石計劃”的產品，又或者查理曼的混血孽種已經加入了天幕公司，將來無論是天幕又或者長老會，都極有可能變成哈布斯家族的私產。
整個長老會是建立在純血家族的盟約之上的組織，目的也是爲了維護純血階層的利益，最大的目標是恢復諸神往日的榮光。整個組織都在等待着諸神重臨天下的那一天，已經苦苦等待了萬年，如果長老會的組織本身出了問題，那麼莫里亞的諸神就算重新復甦，以他們當初那麼痛恨混血種的態度，能夠容忍這種混血種掌握的組織？
“雅科夫，你馬上替我聯繫索倫家族還有長老會的監事會議成員，建立視頻會議平臺，我要和他們開會。還有，立即調轉機頭飛去美國，另外，調動我們的家族的行動人員，在24小時內立即飛到美國集合。”
“調動多少人？”雅科夫問道。
“全部！而且要最精銳的！”安德烈說：“現在老浪貨在什麼地方？”
“他在美國天幕公司，說是去那裡監控阿富汗的行動，不過據我所知，他和芬奇倆人在魔方的會議室裡已經密談了一天了，至今沒有離開。”雅科夫說道。
“嗯，不錯，看來你的工作很到家。在天幕裡，有多少我們的人？”
“一共有七個，分散在不同的部門。”
“馬上通過可靠渠道通知他們，進入最高警戒狀態，我想事情不會那麼順利。”安德烈捏着水晶杯，狠狠灌了一口伏特加，“看來，哈布斯家族已經不適合在領導我們長老會了，我要動議監事會議和其他家族彈劾老哈布斯，這個老浪貨，應該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雅科夫點了點頭，轉身要走，安德烈忽然又叫住了他。
“你繼續追蹤那個情報來源，我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誰在給我們提供這份情報，也許……”他的瞳孔中閃過陰騖的光芒，“他的目的不止是要哈布斯下臺。”
“主人，你的意思是……我們也許踩入的是一個圈套？”雅科夫倒吸一口冷氣。
“也許吧……”安德烈喝着酒，忽然笑了笑：“現在已經由不得我們選擇了，老浪貨將兩個雜種弄進長老會，就應該想到有今天，不管是不是圈套，讓哈布斯家族下臺，纔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