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上空,一架灣流G550在雲層之上如同一隻大鳥般靜靜翱翔着。
這種售價高達上億美元的高級私人商務機有着良好的性能,續航可達一萬二千多公里,很適合超級富豪跨洲飛行進行公務活動。
一名西裝筆挺的侍從進入貴賓艙,徑直走到寬大的桌子前。
長老會的元老之一,安德烈正在閉目養神,聽到有人靠近,掀開一絲眼縫,懶洋洋地問道:“雅科夫,有進展了?”
被稱作雅科夫的侍從是安德烈的私人事務助理,也是最信賴心腹,他輕輕將一份文件放在安德烈面前,輕聲道:“主人,你要的資料在這裡。”
這是一份紅色的文件夾,塑料質地,透過半透明的封面,似乎能看到裡面的俄文。
安德烈一動不動,目光落在文件夾上,良久後才忽然道:“你說說吧,我就不看了。”他挪了挪肥胖的身軀,在寬大的袋鼠皮座椅上整了整身子,隨手抓過桌上一瓶伏特加擰開蓋子,雅科夫趕緊端過冰壺,從裡頭夾了幾個冰塊放在水晶瓶底杯裡。
透明的伏特加原液倒入平底杯,安德烈拉開舷窗的遮陽板,外面正好是黃昏,雲層遠處的陽光是橘紅色的,射入機艙裡並不刺眼,倒是顯得有些柔和。
安德烈舉起酒杯,在陽光下晃動幾下,伏特加酒也和冰塊在橘紅色的光線中呈現出一種金黃的顏色。將酒倒入喉嚨裡,一杯酒幾乎是一口喝見底。
安德烈呲了呲牙,酒有些烈,入了喉嚨就像一道火似的順着食道進入胃裡,人頓時一陣溫暖,十分舒坦。
“好酒。”他又端起那瓶億萬富豪伏特加,又倒滿一杯。
這種被譽爲世界上最昂貴的伏特加售價驚人,價值超過三百萬美元一瓶,是用精選過的小麥和水釀造,在製作過程中先通過冰過濾,然後通過北歐白樺木炭過濾,再通過由粉碎的鑽石和寶石構成的砂層過濾,最後裝入綴滿三千顆鑽石的並且用白色的北極熊皮毛包裹起來的水晶瓶,外面還要罩上白金和銠製成的盒子,整個豪華包裝由奢侈品設計師創制,並且在盒子裡配備了專用的手套、酒杯和特級的魚子醬。
“說吧,都查到什麼東西了?”
“主人,是這樣的。”雅科夫的兩根眉毛輕輕朝中間擠了擠,似乎遇到了什麼難題,“龍雲的個人資料已經查到了,不過很奇怪,這個人在十歲之前的資料都是一片空白,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之後當過傭兵,最近被招募到天幕裡來,根據情報,他領導的小組在非洲塞拉利昂的行動中遇到了光復會的人,被殺了不少。”
“就這些?”安德烈搖搖頭,“如果僅僅是這些,哈布斯那個老浪貨會爲了他和我們硬頂?我可不相信,雅科夫,還查到什麼嗎?”
“嗯,我當然不會蠢到相信老哈布斯是爲了拓展血統能力而如此維護這個混血種,所以我調查了一下芬奇。因爲天幕公司招募龍雲似乎太過巧合了,我相信芬奇在之前就一直在注意着龍雲。”
“噢?不錯!查到什麼了?”
“查到一封信。”雅科夫翻開文件夾,將裡頭一封複印件的紙張遞給安德烈,“是查理曼在諜島行動失蹤之後,從一箇中國的郵政信箱裡寄出的,沒有具體的地址,可惜,中國當年的電子網絡不發達,而且很多資料都靠手工記錄,年代久遠也沒有人去保存當時誰開了那個信箱,也查不到誰開的。”
安德烈的注意力已經完全集中在那張信紙上,看着看着,他的眼角微微跳動了倆下。
“哼!”他冷冷哼了一聲,將信扔在桌面上。
“這封信可真是詭異。”他摸着肥胖的雙下巴,說:“查理曼在諜島行動之後就一直渺無音信,老哈布斯動用了幾乎所有的力量去尋找,都毫無線索,最後甚至連DOD裡光復會的內鬼都找出來了,當年一共有一個軍方的將軍和一個CIA的高級主管車禍身亡,這些恐怕都是天幕公司行動部乾的。如果這封信可信,那麼將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查理曼沒死?”
“這一點無法斷定,畢竟我覈對過筆跡,那封信不是查理曼親手寫的,是另外一個人的筆跡,和信上說的很吻合,寫信的人自稱是查理曼的朋友,至於是誰,暫時沒線索。”雅科夫說:“不過,有了這封信,恐怕龍雲的身份就有了很有力的說明,上面寫得很清楚,龍雲是查理曼唯一的血裔。”
“唯一的血裔……”安德里又將水晶杯裡的伏特加倒入喉嚨裡,重新滿了一杯,他站起來,在機艙裡來回踱步,似乎在想理清一些頭緒,忽然,他停住腳步,笑了。
“看來查理曼還真是個風流種,和他的播種機老爸看來是一個德性。”
“這是……什麼意思?”雅科夫有些不明白,眉頭皺的更深了。
“你還是個年輕人,雅科夫,人不風流枉少年,這句話放在任何一個男人身上都是適用的。老實的男人要麼是性無能,要麼是性取向有問題,要麼就是沒條件去風流。老哈布斯是個奇葩,年輕很風流,老了也照樣是個浪貨。”他抿着酒,十分肯定道:“我們年輕的查理曼,怎麼可能不弄出點風流韻事來?如果是這樣,龍雲估計是他的兒子,只不過是和人類混血的,也不知道小哈布斯跟哪個中國姑娘搞上了。”
“主人,這個……”雅科夫目光一亮,“哈布斯家族的家訓,似乎是不允許混血存在的……”
“哼哼!何止是不準,簡直就是絕不容許。老哈布斯也曾經有過一個混血私生子,二戰結束的時候,他人在德國,在柏林牆沒建好之前他就和一個德國姑娘鬼混上了,最後還生了個兒子,當時是羅斯那傢伙去擦屁股的。”安德烈回想起往事,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最後還是我們爲他提供的情報,當時那姑娘在東德,羅斯帶人去了……”
“殺了?”雅科夫小心翼翼問道。
“如果不殺,哈布斯家族還能穩坐現在長老會首席長老的交椅嗎?”安德烈的肥厚的嘴脣掀起一角,他笑起來很像一條凸眼金魚,“很乾淨,最後是我們去收屍的,那小孩子才幾歲,也算是他倒黴了,有哈布斯家族的血統可不是一件什麼好事。”
“如果是這樣,那麼龍雲按照哈布斯的家規,也必須得死?”雅科夫越說,表情越興奮。
“死?我看老哈布斯這次倒不想要他的命。”安德烈望向舷窗外,怔怔出神了一陣,“人老了,有時候就會心軟,心軟就會犯糊塗。老浪貨這次是犯糊塗了……”
“我們是不是……”雅科夫目光中劃過一絲陰毒的光亮,“主人,這可是個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