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的聲音漸漸遠了之後,徐子遇的濃眉蹙得更緊。
他嘗試輕輕挪動一下,膝蓋就劇痛襲來。
剛纔羅熙葵正好踢到了他最要害最脆弱的那一塊,他又強撐站了那麼久,傷上加傷。
他拖着左腿,坐到了靠椅上,緩了好半天,額頭全是汗。
過了會兒,他才慢慢捲起褲子,低頭一看,積水一般腫得有些誇張。
他應該冷熱敷一下,在休息個一天。
可是那個小野先生是誰?
徐子遇想到這個臉又沉了,起身去了浴室,擰了酒店提供的毛巾,坐在浴缸邊緣,敷着膝蓋。
各十幾分鍾又替換了下,來回敷過三次後,那水腫似乎就消下去,疼痛也不那麼明顯了。
他起身出了浴室,到樓下從前臺那裡重新拿了門卡。
本來昨天晚上不拿門卡,就是想留在羅熙葵的房間裡,誰知她又醉又燒,根本不用他對她說藉口才能留下。
回到了自己房間後,重新換上了套衣服,巴寶莉的黑色長風衣,白色襯衫與黑色的西裝褲,簡單而清爽,收拾妥當後就出了門。
他事前雖然沒調查她在哪個錄音室,但是那個小助理一番話倒是讓他知道了,直接就去了這附近日本最知名的錄音室。
坐車到的時候是中午十二點,他走進大廳,便看到了羅熙葵與一個扎着小馬尾的男人有說有笑,那男人三十來歲,留着鬍子,卻很乾淨清潔,藝術家感十足。
“真的嗎,那我下次可要回去看看歐文教授。”小野誠中文說得有些磕巴,但是還是努力用中文和羅熙葵交流。
羅熙葵其實不介意用英文的,不過他那麼堅持,她也只好隨他的意,笑着應道:“教授可還常有提起你呢。”
“說我不務正業吧。”小野誠頗爲風趣道。
羅熙葵笑意更盛,她覺得和這個大很多界的學長交流還是舒服。
正要再說話時,便瞥到了前方立着個人,身姿頎長挺拔,臉也是俊秀無雙,只是那臉上彷彿裹了一層寒霜。
她站定了,愣愣地看着他,他怎麼會在這裡?
“你認識的人?”小野誠對羅熙葵疑問了句。
羅熙葵回神,正要對小野誠說話,便見徐子遇走了過來,站在了他們面前。
“您是小野先生吧?”徐子遇主動開口,伸出了一手,道:“謝謝你這次對小葵的照顧和幫忙。”
小野誠聽到他這麼說話,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兒,伸手與之一握,便道:“應該的,葵是我的學妹嘛。”
這句話應完,小野誠便知道哪裡不對勁兒了,面前這個男人說話態度好像是羅熙葵的家屬一樣,他不禁微眯了眼打量他。
這樣簡單的衣着還穿得氣度不凡,肯定不是個簡單人。
“你怎麼到這裡了?”羅熙葵微擰了擰眉,她今天已經第二次問他這個問題了,第一次在牀上,第二次在這裡。
她總覺得現在好像和六年前相反,六年前總是她追着他跑,現在她想躲他,他就一直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