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熙葵把尾戒塞回了平安福袋內,又將福袋收好在包內。
走出了這家銀飾店,她看了看天色還早,便一個人慢慢逛着老街。
其實六年的時間並算長,可對於她來說卻是很漫長的,從不諳世事的天真少女,到如今這樣已覺是暮氣沉沉了。
羅熙葵走了長長的一段路,發現這裡已經是大變樣了,連馬路都翻新過,店面也比以前規整了許多,陌生得讓她覺得好沒意思。
她停下了腳步,打了輛車去琴行。
等揹着小提琴從琴行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暮色四合。
今日秋風涼爽,她倒是有心看看夜景,便去了宜海現在最繁華的外灘。
天橋上燈光明亮,到了這個時間,還有許多街頭藝人在表演,跳舞的,扮作玩偶的,吹拉彈唱倒是洋洋俱全了。
她淺笑看着,覺得甚是熱鬧,倒想起了自己之前爲了練膽量,也在美國的街頭拉過琴。
一時興起,就放下了包,又拉開琴盒,把小提琴拿了出來。
背對着江岸,將琴放在肩上,垂眸將琴弓放上去。
樂聲從琴弓與琴絃的磨蹭間流出,悠揚悅耳。
她閉上眼眸,彷彿這裡的熙熙攘攘與她半點關係都沒有,兀自沉浸在拉琴中,竟比她在音樂廳時還要酣暢。
這曲流浪者之歌,拉得比她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好。
一曲完畢,她從音樂裡回神,睜開眼睛,倒是嚇了一跳,她的面前聚滿了人羣,還有不少拿手機錄視頻和拍照的。
她連忙將琴收起,拿了包準備快走。
人羣還跟着她走動,她埋着頭不想被拍到臉。
疾步匆匆間卻撞了個人,她連聲道歉,擡頭一看,世界都靜住了。
百轉遷回,羅熙葵都沒有想過會就這樣的情況下碰上徐子遇,猝不及防。
一時竟怔楞住了,直直地看着他,彷彿這熙攘的鬧市裡是剩下他們。
六年時間,他已經從眉眼清雋的少年變成這樣內斂冷峻的男人。
明明是比她還小兩個月的年紀,看着卻已比她成熟了許多,連個子都抽高了,她得微微仰視才能看到他的臉。
他變了好多,臉型輪廓硬朗了許多,喉結比以前明顯多了,鼻子好像也高了,眼睛裡深沉已是一眼望不到底。
她這樣怔怔的望着,又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身處在夢中。
徐子遇微微蹙眉,看了眼羅熙葵身後拍照的人羣,便將她的肩膀攬住,帶着她往馬路那邊走。
直到坐到車上,看到小張叔,她才恍然回神,再看向了坐到自己身邊的徐子遇。
真的是他,他就坐在自己的身邊。
“怎麼啞了,不會說話了嗎?”徐子遇開口,聲音已經不是少年變聲期那種低啞粗嘎,而是好聽的磁性嗓音。
羅熙葵看着他,差點就要抑制不住自己撲上去將他抱住。
可還是握緊了拳,生生忍住了,好不容易從喉嚨裡找回了聲音,卻只能說這四個字:“好久不見。”
徐子遇瞥向她,她的眼眶看上去有些紅,睫毛輕輕顫着,不知道在壓抑什麼。
她模樣與以前差別並不大,只是眉眼長開了些,更加了明豔奪人,個子好像也高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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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明顯的變化則是那當年的小山丘,現在已有高山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