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陰山的這些弟子們,直接包了一個大的卡座,叫了滿滿一桌子酒,出手也是相當之闊綽。
這些傢伙的師門其實並不缺錢,但是常年遠離世俗,這一下山,難免被花花世界所吸引。
都是年輕人,外界的燈紅酒綠,對他們來說,就是最有誘惑力的刺激。
蘇銳看着這六個人,把他們的表情都盡收眼底,大部分人的眼神都不太老實,在過往異性的臉上身上亂瞄着,彷彿好些年沒見過女人一樣。
不過,話說回來,這可能也是事實,枯燥的山中苦修,和世界幾乎是完全處於脫軌的狀態,這些弟子可能也確實是憋壞了,估計從小到大還從來沒談過戀愛呢。
由於這幾個玄陰山的弟子裝扮比較特殊,因此搭訕起女孩來也容易的,很多姑娘會對他們抱有好奇心。
於是,沒多久的工夫,這幾個人的身邊便都有了漂亮姑娘,倒是師兄刁遠超的兩側空無一人。
“遠超師兄,你不寂寞嗎?要不要我們去給你找兩個女孩,陪陪你?”一旁的師弟問道。
刁遠超淡淡一笑,喝了杯酒,沒有講話。
他的外表本來就算是非常英俊的,配合上一身古風的衣服,此刻其實非常吸睛,已經有妹子往他這邊湊過來。
“唉,你們不懂,咱們遠超師兄,其實是一直想着李秦千月呢。”一個弟子哈哈一笑,端着酒杯說道:“要是能把葉普島的二小姐娶到手,那不還……”
聽到這裡,刁遠超的面色稍稍一沉:“不要亂講。”
“好的好的,遠超師兄,是我酒後失言了,我再自罰三杯。”說着,那個弟子哈哈一笑,連續幹了三大杯啤酒。
嗯,照着這個喝法,估計這羣人很快就要喝多了。
刁遠超靠在座位裡面,喝着酒,聽着歌,有妹子或是師弟來敬酒,他也直接乾杯,看起來酒量十分不錯。
不過,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盯着正在舞臺上彈着吉他唱着民謠的女歌手,目光之中滿是欣賞的意味。
那個女歌手化着淡妝,雖然酒吧的光線並不算明亮,但是人們本能地還是能夠感覺到,這是一個很漂亮的姑娘。
不過,她還戴着一頂帽子,當燈光變換之時,她的俏臉就會藏進帽檐的陰影之中,讓人無緣得見了。
她音調雖高,但是控制的很好,非常適合唱民謠,音色也很清亮。
不過,這個女歌手所選擇的每一首歌之中似乎都帶着淡淡的憂傷,這種憂傷的感覺融進了歌詞裡面,很容易讓聽衆被感染到。
一名玄陰山的弟子看到了刁遠超的表情,恍然大悟地說道:“原來,我們的遠超師兄並不是在等着葉普島的李秦千月,他是看上了那個歌手啊。”
刁遠超微笑着點了點頭:“這歌聲很動聽,好像天籟之音。”
其實,這個女歌手的水平確實是不錯,但是用“天籟之音”這四個字來形容的話,就稍稍地有點過了,馬屁拍的太明顯了。
說實話,這種撩妹的水平着實不怎麼高。
“嗯,仔細一聽,確實是這樣,這歌聲真的太動聽了!”
“不僅歌聲很動聽,人也長得很美啊!”
一羣玄陰山的弟子們紛紛附和道。
這羣傢伙剛剛明明是在喝酒撩妹,有的還勾肩搭背動手動腳的,壓根沒有一個人在認真聽歌,結果現在拍刁遠超馬屁的時候,都顯得一個個剛剛聽得多認真似的。
而且,由於酒吧的燈光轉換,導致此時那歌手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容顏,基本上已經看不清長相了,也不知道那幾個玄陰山弟子從哪裡看出人家的美貌的。
“是個好姑娘啊,我感覺這個女歌手肯定有故事。”刁遠超又喝了一杯酒,隨後說道:“肖鬆鬆師弟,你去問問,能不能點一首節奏歡快一些的歌,我好不容易下山一次,來到這葉普島,本是輕鬆的旅程,不想聽到太過憂傷的歌曲。”
“好嘞,謹遵遠超師兄吩咐!”這個叫肖鬆鬆的師弟站了起來,直接對着舞臺大喊:“喂,能點歌嗎?我們要點歌!”
由於他們的卡座比較靠前,女歌手清楚的聽到了這句話。
但是,她此時還正唱着另外一首呢,那肖鬆鬆這樣出言打斷,確實是顯得很沒禮貌。
蘇銳坐在不遠處,輕輕地皺了皺眉頭。
其實,他剛剛聽着歌,喝着果汁,覺得自己還挺放鬆的,而且很喜歡這女歌手唱的民謠,只是,此時,這肖鬆鬆的一聲喊,着實是有些突兀與刺耳,把蘇銳的好心情破壞了一大半。
“玄陰山的人,都是什麼素質……”蘇銳把果汁放在了桌子上,眯着眼睛,看向了刁遠超所在的那個卡座。
舞臺上的音樂也只是稍稍停頓了一下,便繼續了,那女歌手並沒有搭理肖鬆鬆。
“呵呵,還挺傲氣。”刁遠超的脣角輕輕翹起,也不知道是在嘲諷,還是在讚美。
“喂,我在問你話呢,你怎麼不回答我?”肖鬆鬆繼續問向那個女歌手,這一次,他是直接抄起一旁的話筒喊出來的,整個酒吧都聽到了這句話。
許多客人都皺起了眉頭,但是暫時並沒有人上前阻止,而是選擇了圍觀。
“這是哪裡來的土鱉……”有客人低聲說道。
還好,這吐槽的話並沒有被玄陰山的一行弟子們聽到,不然的話他們真的可能會當場動手。
在這刺耳的喊聲過後,音樂和歌聲終於停了下來。
那個女歌手沉默了一下:“是可以點歌的。”
“那你剛剛爲什麼不搭理我?”肖鬆鬆喊道。
“剛剛我在唱歌,你這樣打斷我,不太好。”這個女歌手倒是顯得不卑不亢。
“嘿,我說你還給臉不要臉……”這肖鬆鬆說着,直接就挽袖子了。
這貨也是夠粗魯的。
“肖鬆鬆師弟,別亂說話,我們只是想要點歌,不是要鬧事的。”刁遠超淡淡地吩咐道。
他的聲音不算大,也並沒有用話筒,但是整個酒吧所有人都能夠聽得到。
許多目光投向了那個坐在卡座上、身穿古風衣服的帥哥。
感受着這樣的目光,刁遠超表面上不爲所動,但是心裡面還是有些暗爽的。
“好的,師兄,你放心,我一定給你點一首歡快的歌曲……”這肖鬆鬆先是對刁遠超畢恭畢敬地笑了笑,隨後看向了那個女歌手:“我大哥不想聽太悲傷的歌,想聽歡快的。”
“歡快的?”在帽檐的陰影之下,這女歌手輕輕地皺了皺眉頭。
“對,歡快的歌,那首歌我忘了名字,但是……我想想那首歌怎麼唱的來着……”這肖鬆鬆撓了撓頭髮,想了想,一隻手握着話筒,另外一隻手一拍大腿:“對了,就是這一首,我這兩天下山之後經常聽!”
說着,他的左手做出了波浪狀,屁股也跟着扭了起來,還用那跑調的嗓子直接唱了出來:“來,左邊跟我一起畫個龍,在你右邊劃一道彩虹,在你胸口上比劃一個……”
這首歌是很歡快,但是,現場沒有一個客人發出笑聲。
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肖鬆鬆有些故意爲難這個女歌手了。
甚至,他在唱到那一句“在你胸口上比劃一個……”的時候,手指還肆無忌憚的隔空指向了女歌手的胸口位置。
這傢伙明顯有些太猥瑣了。
刁遠超在臺下抿嘴微笑,點了點頭,似乎對肖鬆鬆的表現非常滿意:“嗯,這首歌確實很歡快,很能代表我此刻的心情。”
由於平時在玄陰山苦修,這幫人基本上沒有聽歌的機會,這次一下山之後,大街小巷放得全是這首歌,非常動感,朗朗上口,導致這肖鬆鬆雖然不知道歌名,但也能跟着哼上兩句,扭上幾下。
刁遠超根本沒意識到,他倒是想聽歡快的,可是,在所有看來,他這樣的行爲,就是在爲難那個女歌手。
常來這個酒吧的客人們都知道,這個女歌手比較擅長民謠,對於那些比較歡快的歌,倒不是不能唱,只是情緒出不來,尤其是剛剛那首比較適合男人唱的歌,讓她來唱就比較刁難人了……剛剛刁遠超不可能沒有發現這個女歌手的心情很低落。
“愣着幹什麼?千萬不要告訴我,這麼簡單的歌你不會唱!”肖鬆鬆看到女歌手在發愣,於是又有些不爽了,直接抓着話筒大喊道。
蘇銳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一些。
“是啊,我想聽呢。”刁遠超也說了一句。
“很抱歉,這首歌我可能唱不太好。”這個女歌手還挺有禮貌,儘管心中已經非常不舒服了,但是表面上仍舊非常得體,說完,還鞠了一躬。
“嘿,你可不就是個酒吧賣唱的嗎?在我大哥面前拽什麼拽?我跟你講,我大哥難得有心情點歌,說明你在他心裡面的印象很不錯,所以,我勸你好好珍惜這次機會,把你那高傲的做派給收起來!”肖鬆鬆不爽地說道。
他這句話聽起來非常刺耳。
“肖鬆鬆,你等一下再說。”這時候,刁遠超舉起了手臂,伸出了兩根手指,看着那個女歌手,說道:“我出雙倍的價錢,點你的歌,不,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