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蘇銳這麼一說,蘇無限那半泡尿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他似乎沒聽錯,蘇銳這是在誇他?
“我確定,您就是男人中的男人,呂布中的呂布!”蘇銳重重的拍了一下蘇無限的肩膀,兩眼放光:“您老人家要是一去澡堂子,絕對能讓所有男人擡不起頭來的!”
蘇無限真的不知道這貨到底想要表達什麼,但如果他是在誇自己的話……這可能嗎?
絕對不可能!
蘇銳很認真的看着蘇無限,根本無視了對方那惱火的眼神,一本正經的說道:“大哥,您老人家讓我深切的體會到了四個字。”
“哪四個字?”蘇無限的眼睛快要噴火了。
“自慚形穢!”蘇銳也許是喝多了,眼角都有點溼潤了,他指着蘇無限的褲襠,聲音顯得很嚴肅:“跟您一比,我還是個兒童啊!”
如果不是打不過蘇銳,蘇無限真的很想把這傢伙的腦袋給摁到小便池裡面!讓他好好的清醒清醒!
看到蘇無限眼睛裡面的怒火,蘇銳有點不太理解:“喂,我這可是在誇你,你怎麼還不高興呢?”
蘇無限的心裡面幾乎在咆哮了,你特麼的這樣誇我,我能高興的起來嗎?
“男人不都是最在意這方面的嗎?每個男人都喜歡別人這樣誇自己的啊!”蘇銳重重的拍了拍蘇無限的肩膀:“難道讓我誇你小牙籤,你才覺得高興嗎?”
小牙籤?
蘇無限現在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乾脆來到水池前,用冷水狠狠的洗了兩把臉。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消除他心中的不爽。
“要不,咱倆繼續把剩下的酒給喝完?”蘇銳笑眯眯的,今天晚上他可是完完全全的佔據了上風。
蘇無限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然後深深的看着蘇銳,十幾秒鐘都沒有講話。
蘇銳本來還有點得意呢,結果被蘇無限這麼一看,不禁覺得有點心裡發毛:“蘇無限,你爲什麼要這樣看着我,是不是在盤算着給我挖什麼坑呢?”
“你不是說讓我請你洗腳麼?”蘇無限拍了拍蘇銳的肩膀:“我現在就帶你去。”
然而,被蘇無限這樣看着,蘇銳卻沒有感受到任何的熱情,他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陰謀味道。
“你一定是在給我挖坑。”蘇銳說道,他可不相信蘇無限能這麼熱情。
“否則我爲什麼大晚上的要出來?”蘇無限的眼睛微微一眯,也許是喝多了,一抹相當明顯的挑釁意味從其中釋放了出來:“怎麼?慫了?不敢去?”
“我有什麼不敢去的?”蘇銳可是完全承受不了蘇無限的挑釁,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大哥總是能夠輕易的激起他的獲勝慾望。
“那就跟我走吧。”蘇無限說着,便朝燒烤店門外走去了。
雖然已經立春了,但是首都的夜裡還是很冷的,蘇無限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覺得很是提神醒腦。
他轉臉看了看剛剛呆過的燒烤店,看着裡面喧鬧的食客和升騰着的熱氣,忽然感覺到了有那麼一點點的不真實。
自己有多久沒有幹出這種瘋狂的事情來了?
是的,在蘇無限的眼睛裡面,這種深夜吃燒烤的行爲就是“瘋狂”。
這些年來,他越來越自恃身份,行事也不再像當年那樣灑脫,不再像當年那樣無所顧忌,他的勢力網固然比以前強大,但是偏偏做起事情來卻有了更嚴重的掣肘之感。
這真的不是蘇無限想要追求的狀態,然而,這種情況卻一直在持續着,他並沒有找到更好的解決辦法。
也許,這是隨着年齡的增長,而發生了產生了無可逆轉的改變。
蘇無限看着蘇銳,覺得自己年輕的時候應該就是這樣,這個弟弟的的身上,滿是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
其實,要是此時把蘇無限的感慨給傳播出去,恐怕世人會驚爆眼球的,尼瑪,蘇無限大神,您老人家開什麼玩笑?您現在行事還不張揚?還不高調?還不灑脫?
誰能有您老人家灑脫!誰能有您老人家強勢?
見過不要臉的,偏偏沒見過那麼不要臉的,都那麼強勢了,還覺得自己行事會掣肘?
蘇無限的想法無疑是會讓衆人噴血的。
然而,這確實是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凡是說蘇無限高調的,那是沒有見過年輕時候的他。
現在的蘇銳比起當時的蘇無限來,那還是要差上一點點的。蘇銳雖然經常能幹出驚天動地的事情,但是蘇無限當年可是能夠把天都捅出個窟窿的。
所有人都害怕這蘇家兩兄弟聯手,這兩個高調的瘋子如果真的聯手出擊的話,那麼其他的世家真的沒有把握能夠抵擋得住他們的手段!
可是,讓這些人很鬱悶的是,蘇家兩兄弟真的聯手了——從強行拆除歐陽家族的主宅開始,蘇家兄弟便開始展現出其利斷金的力量與鋒銳。
歐陽家如是,白家亦如是。
雖然現在這種力量的展現更多時候是處於潛移默化的過程中,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千萬不要給這兩人太多的聯手機會,否則的話,就算不去主動招惹這兩兄弟,也有可能被他們掀起的風暴所波及。
蘇無限把自己的心腹嚴祝交給了蘇銳,平日裡也會找機會提點蘇銳,這未嘗沒有給自己尋找一個傳人的心思。
蘇無限站在一張極爲廣闊的關係網上,而這張關係網有無數的支點,有很多你所想不到的名字,都有可能出現在這張網上,而處於關係網正中心的他,只要輕輕的邁出一步,無論朝哪個方向,這張網上的平衡都會出現波動,很多人的利益也都受到了牽扯。
這纔是蘇無限最恐怖的地方。
但是,他的年紀也不小了,如果他某一天突然出現了意外,那麼這張網便會徹底的散開,在華夏,人走茶涼絕對不是虛言,到那個時候,蘇熾煙如果能把這張網上的關係保留下二十分之一,都已經是極爲難得的事情了。
所以說,蘇銳纔是最好的繼承人,可是以蘇銳的性格和眼光,自己所織出來的這一張關係網,或許都不一定能夠看得上。
這個時候,蘇銳走過來,伸出手搭住了蘇無限的肩膀:“出什麼神呢,咱們去哪裡大保健?”
“大保健?”蘇無限聽到蘇銳說出這個詞,嘲諷的笑了笑:“是不是滿腦子都是大保健呢?”
“當然不是。”蘇銳很認真的說道:“我只是一時口誤,我剛剛想說的是洗腳。”
“你說的其實是心裡話,走吧。”
蘇無限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率先鑽進去了。
待二人都上車之後,蘇無限對司機說道:“師傅,去海東路的露露溫泉會所。”
露露溫泉會所?
蘇銳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
這是什麼破名字?
人家溫泉會所都是叫鬱金香之類的,你來個露露會所,一聽就是那種不入流的小黑店啊。
蘇無限啊蘇無限,你就那麼點品位嗎?
看這個傢伙,完全就是輕車熟路啊,誰知道他去過這溫泉會所多少次!
蘇銳正用鄙視的眼神看着蘇無限呢,結果就聽到出租車師傅笑呵呵的說道:“露露溫泉會所,這麼高大上的地方,我以前每次路過,都不捨得進去,聽說那裡面的姑娘老漂亮了。”
蘇銳笑眯眯的對蘇無限說道:“看來你也是個老司機啊。”
蘇無限沒吭聲。
“你們兩個要是去的話,可得注意,別被裡面的姑娘給榨乾了。”出租車司機笑呵呵的說道:“我哥們前幾天才從這裡面出來,你們是沒見到他的樣子,兩條腿發軟,眼圈發黑,油門都踩不穩了。”
蘇銳的臉上帶着很明顯的壞笑:“哎呦,這麼勁爆啊,師傅,您那朋友不是在吹牛吧?”
“怎麼可能是在吹牛,我那哥們每次都要攢夠了錢,然後就會到裡面揮霍一次,他已經是那裡面的老顧客了。”司機師傅說道:“不過我是不會去那種地方的,咱們可沒那麼有錢。”
“以訛傳訛。”蘇無限淡淡的哼了一聲。
“呦呵,這裡還有個嘴硬的呢。”蘇銳笑眯眯的拍了拍司機的肩膀:“師傅,你看這人他不相信你的話。”
這傢伙是在唯恐天下不亂了。
可是首都的出租車司機都是練過的,那一張嘴皮子能說上下五年前,自然不會被蘇銳挑撥離間了,他從後視鏡裡面看了蘇無限一眼,笑呵呵的說道:“這位先生看起來非常正派,一看就不是去那種地方的人。”
不過,這司機說完之後,便立刻訕訕的笑了起來,他剛剛說蘇無限根本不是去那種地方的人,但是蘇無限在上車之前,可是明確的講了,就是要去露露會所。
蘇銳哈哈大笑,蘇無限則是看着窗外,根本不吭聲。
兩人來到了露露溫泉會所的門口,看着這閃耀的金字招牌,蘇銳說道:“嘖嘖嘖,這裡面的消費恐怕可不低吧,光聽名字,跟街邊的洗頭-房似的,沒想到這麼俗的名字還之下,還能顯得那麼上檔次。”
蘇無限沒好氣的的說道:“進去吧。”
蘇銳一把拉住他:“你確定咱們今天晚上只是單純的洗個腳?”
蘇無限一甩蘇銳的手:“不信算了。”
說罷,他便率先朝裡面走去。
“這種事情當然得帶上我!”蘇銳連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