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說他是林亙?”
那個粗布中年人淡定的目光首次閃出詫異。
“不是他還有誰?他是怎麼和紫閥宗混成一夥?他之前不才在‘死將山’進行甄選,這麼快就到天州?這個小子擅長不按常理出手,連我都難以看透。”大周聖上見旁側中年人依然沒有反應過來,似乎不相信自己的推斷。
笑道:“此人之前在‘死將山’甄選,不僅以涅化境誅殺兩個神王強者,更是在‘死將山’衝階,激活‘死亡煞爐,’而導致甄選無疾而終。匆忙間只能慕容家那個小女娃爲候選人……算上來,我們計劃之所以受挫,這小子要負上一部分的責任。”
粗布中年見他如此肯定,遂即不再懷疑。他對這個大周聖上甚是瞭解,如果沒有把握,他定然不會再而三說。
“之前你說林亙是個人才,我還半信半疑。而今看來,倒是我小窺於他。……不過此人太膽大包天,這次以卵擊石,一人去激怒蕭家,誰都預測他必敗無疑。他還捨身去拼搏,看上去相當瘋狂。”
以他的境界對蕭傢俱退避三舍,而林亙區區的神王境對蕭家卻主動招惹,自尋死路,他不禁有些輕嘲。
大周聖上卻想到其它,道:“當日‘死將山’的甄選,林亙就曾進入第二輪,然林亙對此不上心,登峰宗三人一死,他遂即刻意放棄。之前。我嫌他是涅化境,難以有幫助,是以不將他放在眼內。沒想到他成長此快捷。成爲神王境,這正好。我相信,這個小子定然藏着某種對付煞體的厲害手段,將比慕容雪晴更加能給予我們幫助。”
“之前聖上已想招攬此人,他既然是林亙,那是再好不過。這時你爲他得罪蕭家這頭龐然大物,伸出援手。再加上舊日的交情,日後招攬他水到渠成。”
“大師建議甚好,他被蕭家迫入險境,孤立無援,這個時候我施出援手。到時我出口相邀,他怎麼都要給我這個人情。”
他對着側旁的衛士道:“傳下命令,讓天地商號全力搜尋林亙,然後將他請到天地商號裡,不讓外人接觸於他。”
“蕭家要是知曉是我出手。她就不敢放肆。之前我還爲怎麼敲打蕭家一番而自尋煩惱。沒想到兜兜轉轉,這麼地輕易地辦到。”
他一出手,蕭家肯定會認爲林亙三人的出手。背後的支柱是他這個大周聖上。蕭家雖然勢大,但不敢得罪大周朝廷的地步,必然會收斂。兼且在此事上息事寧人。
蕭媚兒是蕭家的高貴二小姐,但是卻遠不了這位聖上的法眼,就如微不足道的微塵。他一心想到將林亙這樣的大才唾手可得而暗中欣喜,以及能借他的力量前去‘殞落神域’。然他沒想到的是,林亙已答應“寂寞神君”,林亙答應他的機率太低。
敖賢打量着地下室的四周。心裡佩服:“一直以爲這個主人在鍾離山那種小角落做個小客卿,沒想到他不聲不響竟然在天州城這大城。安置下一處隱蔽的落腳點。從客棧離開後,他還愁着惹下蕭家,怎麼避過對方搜巡,而今進入這個地下室,應該暫避一段時間。”
他目光掃落角落裡,被扔成一團,沒有絲毫大家小姐風範的蕭媚兒,忐忑道:“林亙,我們是不是先將蕭……蕭家二小姐的束縛解開,她怎麼說都是蕭家二小姐,受盡尊貴,我們這樣對她不太好。”
蕭媚兒的狠辣脾性,人盡皆知,她一次次地受辱,彼此間的矛盾肯定無法化解。但是他對蕭家有着一股天生的怯意,這樣對待蕭媚兒,總讓他得極爲不安。要知道,他現今對待蕭媚兒越狠,那以後面臨的報復就厲害。
人有時候,總是有長遠的預測。
贅深同他的大伯心思差不多,蕭媚兒之前殺了紫閥宗的人,又上門找自己算賬不錯,然將人家剃成光頭,又這樣像條死狗扔在角落的潮溼陰暗的牆角里,怎麼都有一點不憐香惜玉。
“你倆就是活活賤死,人家上門都要到你們的性命了,你還在可憐人家!要不是我出手,現在被扔在牆角里等待着宰殺不是他,而是你們。到時候你看這個臭娘們,會怎麼的可憐你。”
兩人經歷過林亙大敗蕭媚兒的畫面,是心悅誠服地將林亙當成主人,見到他怒罵,當即不敢吭聲。而且林亙說得不錯,眼前勢成水火,自己這種菩薩心腸反而累贅。
“那接下來我們何去何從,這裡是蕭家的地盤。此時,他們應該在外面發盡力量搜索我們,天州城應該佈下天羅地網,我們一出去,就會被發現!要逃出去,離開天州城,困難度甚大。這裡雖隱蔽,但恐怕也是藏不了多久就會暴露。”
“蕭家就想着我們會緊急逃離,是以在外緣肯定重兵密佈。我們只要一出現,那就肯定逃不出他們的監控。所以我們不能逃,而是在這裡?和她們貓捉老鼠。你們說得不錯,這個地方可能保留不了太久,但是我不相信,廣褒遼闊的天州城會被他們發現。”
“留在這裡?”
贅賢兩叔侄都是吃一驚,雖古語說最危險地方最安全。但那始終是扯蛋話,當不得真。現今蕭家四處尋覓自己,這多留一分就多一分危險。
“你們倆放心,蕭家勢力再大,也是人。他不會神通到不可戰勝!我林亙就不信這個邪,決意要戳一戳這個馬蜂窩!”
他之所以將敖賢兩人以及紫閥宗拉下水來,很大程度就是因爲來個從中挑撥,混水摸魚之類。紫閥宗是三大宗門之一,實力雖然蕭家這種世家,但也不是好惹之輩。
兩大勢力被他的推波助瀾,拋到風口浪尖,那就不容易止息風波。因爲任何一方的認軟,都是對自己一方威信的沉重打擊。尤其是紫閥宗,自己的真傳弟子先被人家無辜殺死,再被梟首於市。
現今紫閥宗的人實行自保,而將蕭家得罪死,如果他不出手,那麼紫閥宗就將陷入被動,被人所鄙屑。林亙不論對於蕭家,或者紫閥宗這兩大勢力都是沒有好感。最好就是讓他們打得頭破血流,兩敗俱傷。
林亙出去到上面,而贅賢兩人看向牆角中的蕭媚兒,臉露猶豫之色。
“大伯,我還是前去將蕭家二小姐扶好些。”
林亙敢對蕭家二小姐蠻橫無禮,而他倆人卻是不敢。
蕭媚兒全身被禁,光着腦袋,衣衫髒亂,此時再沒有嬌貴小姐的風範。蕭媚兒眼睛還是會動,遭到一串的羞辱,再看到眼前的男人對着自己動手腳,不禁鳳目怒瞪向敖深。
敖深最近這段受到林亙的感染,反瞪道:“看什麼看,信不信我剁了你雙腿雙手!”
“紫閥宗的敖賢,你給我出來。我知曉你就這附近,你不要躲了。在天州城你永遠都躲藏不掉!”
一把女聲從天空中掠過,地上的人人人都感受到恢宏壓力。
正是聞到消息,而第一時間趕來的蕭家二家主,蕭碧珠。
她按照姐姐的意思,將蕭媚兒領去責罰堂斥責一頓,令她息斂招搖的作風。豈知她民中不懣,霍然找贅賢報復,最終釀下此等丟臉之事。整個事情,蕭媚兒無疑需要負上更大的責任,但是贅賢太可恨,竟然將她蕭媚兒當衆剃淨頭髮。這樣的侮辱,令她知道一定要將紫閥宗三人擒獲,這才能消解蕭家內的壓力。
“蕭媚兒啊,你也太不知天高地厚。憑你中品血脈,我蕭家怎麼將未來寄予於你身上。婉兒這個天品血脈纔是蕭家的未來重託。尤其最近這些年,她對那個林亙和小世界漸漸不再提起,進展更加神速。你心中不懣又如何,這就是天資的差距,是命數!……你要給自己惹事,那你就不要連累蕭家。”
蕭碧珠一襲淺綠色衣裙,心裡將蕭媚兒暗斥一遍,目光卻是四巡。
在方圓三百里內,數個神皇強者在各個方向,利用神識配合寶器來監測這片地方,只要有一個風吹草動,就瞞不過這監測網。雖然林亙採取不少的逃遁方法,但是?她已經能精準地判斷出,林亙三人就是在這五百里的範圍內。
“此地已密佈我蕭家強者,你躲得再嚴密,不用兩天我就能將你拽出來!所以你別在做沒用功,你乖乖將我蕭家之人交出,然後認錯態度良好,看在紫閥宗的份上,我蕭家說不定會饒過你……”
她一邊掃巡,一邊在進行心理攻勢。
林亙坐在正廳之內,即使他身上有“烈陽界石”和其它傳送符,便是不敢亂。因爲隨便一點的空間波動定然讓他們捕獲到時反而暴露位置。
蕭家已是將這片區域團團圍困,並且在外緣開始地毯式的搜索。
在這個地方,繼續留下去,肯定藏不了多久。而要傳送逃遁,更加立即被對方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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