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亙回到住處,盤膝而座,進入修煉的狀態。
對於明天,他相當期待,那蕭家公主的身份將正式揭露。然正是如此,他必須要不斷地讓自己熟悉“玄斂七段奧訣”的總章,只有在滾瓜爛熟,能夠對每一字眼的理解都收放自若之後,才能接近那個頓悟的黃金契機。
一夜過去,林亙這才倏地睜開雙眼。
他看向窗外,明媚陽光將窗外小院照得生機勃勃,竟已近中午。
他將腹內的廢氣吐個乾淨,緩緩而起。出到外面,第一件事,就是將神識散放開來。
五十萬裡的“無盡之瞳”,林亙隨着神識的探巡,像池塘央心的漣漪,漸漸擴開。
林亙雖一向沉靜練達,即使面對生死時刻,依然鎮定自若。而此刻,呼吸不禁有些急促。
倏地——
他心臟一陣急跳:“婉婉的氣息!”
林亙生怕探巡錯誤,將神識凝聚對準剛纔的落點。
“真是婉婉!”
林亙欣喜若狂,幾乎是蹦跳起來。
他幾乎沒有思考,騰身而起,向着那個點飛掠而去。太久不見,這道熟悉的氣息,飽蘸着他的思念和牽掛。此時終於感應她的存在,只覺得渾身充滿力量。
然可惜的是,就在下一刻。
婉婉和一些侍女進入方府,而由於方府範圍區域有禁制,是以林亙的神識眨眼間變爲空白。
林亙皺蹙眉結,自己連附近的大街都不能進入,這怎麼能進入方府之內?
不論怎麼說,知悉婉婉下落,他心中大定。這個天州蕭家,正是婉婉背後的那個大家族。不論任何原因,只要知曉這點,那就有了目的可尋。就像大海撈針已久,終於清晰知曉那根針的準確下落,這種安心令人如釋重負!
來到方府外圍,果然被巡衛攔截而住。
“你的請柬呢?”
林亙試着碰下運氣,道:“我和你們所請的賓客是朋友,想請你們通傳一下,見上一見。”
巡衛聞之,放下僵硬表情,道:“哦,你朋友是哪個?”
“就是剛進去不久的蕭家,那位蕭公主。”
幾個巡衛聽到,哈哈大笑一陣,然後才道:“你動作挺快,蕭公主一到,便立即趕到。可惜你這招沒用,接下來,大把白撞的人會想出你這招,冒充熟人而見上蕭公主一面。你不要以爲捷足先登,就能矇混過去,你們這些人的心思早在我們意料之中。”
“一個連請柬都拿不到的人,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實在笑話!好在我們護院早已吩附過,蕭公主一到,就安排內院,任何人都不見,以免打擾公主的休息。你就省點心,把這點小心思用到別處去。”
“喂,聽見了嗎,趁着天氣好,哪涼快去那去!”
林亙聽到這個答案,心底悻然。
這個大世界也太他嗎的操蛋了,婉婉明明已是有夫之婦,爲了投靠蕭家這座大山,這些人還狂蜂撲蝶,瘋狂而至。他罵着這些居心叵測之徒後,更加罵起那個蕭家。自己雖然是小世界的人,你將我一家拆散還罷,還到處給我張羅綠帽子,這欺人太甚!
林亙稍感奇怪,這方府保護得是不是過份些?連朋友求見都不傳遞?就算無關人士打擾婉婉,你拿個牌子通知一下,又不會怎麼樣?這樣不是把客人當成犯人看待嗎?
林亙轉身走出幾步,忽然後面一把聲音叫道:“你小子給我站住!”
這聲音有些熟悉,林亙轉身一看,正是之前和他產生矛盾的方府護院江滔。
林亙氣定神閒,絲毫不退避地對視向他。
“江護院。”旁側的幾個巡衛紛紛恭身行禮。
“還真是你這小子,好大膽子!上次放過你,你不逃之夭夭,現今竟然敢送上門?”
江滔傲傲然地步近,那挺撥的胸膛,趾高氣揚的姿態,就彷彿早已將林亙的小命掌握於手。
“江護院,這個小子得罪於你?我就是說過嘛,這小子看上去腦子有點毛病,竟然說是蕭公主的朋友,還拿這個理由來讓我們放行,這不笑話嗎!我就奇怪,大世界還有這種低智商的人。誰知更蠢的是,他還一邊得罪你,一邊上門來送死的蠢事都能做!”
旁側的幾個巡衛拍着馬屁,嘻哈出言道。
他們並不需要將林亙圍堵,憑着江滔的修爲,要擊殺林亙應該不難。
“你想見蕭公主?哈哈哈,你以爲蕭公主是什麼人,想見就見?就連我江滔,都未曾見過這位蕭小姐一面,你區區貫奧期巔峰,憑什麼資格去見蕭公主?人不知恥,天下無敵!等着見蕭公主的達官貴人、門主公子,排了好幾條長龍,哪輪到你。真是不要臉!不過也好,爲了這麼點心思,你送羊入虎口,送到我手上,大大的節約我去找你的功夫。”
林亙不以爲然,只道:“這裡是你方府的周畔,眼前你家主人成親在即。到處喜慶洋洋,要是打爛點桌桌椅椅,把這些巡衛殺死幾個,你說你家主人,會不會將你這個護院撤職查辦?外面傳說,說方家少主惡毒殘酷,動輒取人性命,視奴若狗。就不知道,他手下的下人爲了一已私仇,在這麼多賓客面前,把他的婚事搞得雞飛狗走,他是怎麼獎懸你這個奴才!”
他這話雖有威脅之意,但是正刺中江滔的忌懼。
雖說他從林亙眼中,看到林亙對方府的敵意,然縱究不是對方家採取出行動。而自己之前和他產生矛盾在先,自己在這裡動手,那府主或者其它人,定然是當自己私人恩怨。若是在過往,那沒有什麼,但剛剛碰着少主成親。一旦惹出風波,少主發飆起來,真不知遭什麼禍。
他自然不肯認慫,只道:“你休要威嚇我,你區區一個貫奧期巔峰,在我手底下走不出三招!我殺了你,你還能搞出什麼風波?”
“那你試試看。”
江滔在下屬面前,已是展現和林亙的矛盾,自然不能消失威風。
他腳步一晃:“好,我就取你小命!”
平空之間,他和林亙爲央心,出現一個直徑二十多米的圓罩。這正是他擔心戰力外涉,而用蘊力能量直接形成的保護空間。林亙之前一番話提醒了他,殺林亙歸殺林亙,但是絕對不能產生太大的震動。如果造成巨大破壞,搶了少主成親的風頭,按那位爺的脾性,自己肯定要遭殃!
緊接着,他如離弦之箭,向着林亙撲來。
豈知林亙窺清他的心思,一團“萬年焚焰”離體而出。
熾烈而無物不毀的火焰,瞬間將保護罩撞出一個大窟窿。
江滔呆怔片刻,這纔想起,林亙這威力可怖的焚焰。換了一般的貫奧巔峰期,肯定沒有能力衝破他蘊力禁制。但是眼前是擁有“萬年焚焰”的林亙,僅是一傾間,立即被破。
林亙衝出困制,臉已經撕爛,也不和他客氣,直接重斧一催。
“蓬蓬蓬!”
血幕爆現,離着最近的幾個巡衛立即爆體,整個長街鮮血淋漓,殘骸橫飛。
林亙落井下石,高聲道:“我和你們方家素無私仇,但是你們江護院爲解決我和他的恩怨,利用方家力量殺我,那我只有還擊!這不怪我衝撞你們家少主的婚事,要怪就怪你們江護院倚勢欺人。”
“當然,不排除他是想利用我,破壞你們家少主的親事!外面很多小道消息都說,他對你們家少主向來不滿已久。眼看你們方家少主有喜事,自然要搗亂髮泄!我也不怕他利用!總之,破壞這婚事的罪魁禍首是他,讓喜慶的婚事上見血、死人,也是他……”
林亙這聲音有遠讓所有人聽見,鼓勁遠遠送出。
江滔魂飛魄散,這要讓那個手段兇辣的少主聽到,這趟是死定了!
在少主眼裡,自己這個小命,微不足道。而他的成親大事,那是神聖不可侵犯,自己在他成親前夕,搞出這樣的戲,他豈會放過自己?他心底大爲後悔,早知自己先沉住氣,候着這小子離開再動手!
這小子真是瘋狂,將方家巡衛殺死,明顯是要將此事搞大,和自己兩敗俱傷。
事到現今,再說其它沒有用處。
“小子,我殺了你!”
他咬牙切齒,大手猛出,一股股磅礴蘊力而出。林亙這一招,讓他急着將林亙擊殺,以免將事情鬧得越大,是以幾乎出盡全力。
林亙猛地一個轉移,那些狂暴的蘊力轟在幾個方家巡衛上,當即將那些人轟成血末。
“快看啊,這人終於兇相畢露,尾巴露出來。趁機在殺方家的人了!”林亙乘機大聲叫道:“你們這些巡衛小心點,當心他殺人滅口!”
江滔又驚又氣:“休得妖言惑衆!給我死!”
在他傾力轟擊之下,他的攻擊眨間即到,林亙不得不直接迎戰,反斧擊出。
“蓬!”
兩股能量一相碰,林亙直接被震得向後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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