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亙實在不知怎麼形容對方,明明自己都被弄得毫還手之力,還這麼盛氣凌人地囂張?難道認爲太子這個名頭一出,就算不要武力也能將對方擊殺,或者令對手膽驚心跳跪地求饒?
他開始有點明白,對方爲何如此肆無懼憚。因爲他憑着太子的名頭橫行霸道,已經習慣將大子名頭供奉於頭頂,習慣成自然以爲所有人都忌憚太子的名頭。所以,即使被自己擒制住,也都毫無所懼,“勝券在握”。
吳豹見他靜靜不動,以爲他被震懾住,臉現得色,斥道:“看你是六品強者的份上,我們就不打算要你的命。但是屋契必須交出來,否則你想安然無恙離開漢京城,那是癡心妄想。”
他也知曉如果將林亙逼得太盡,那最終可能惹得對手暴走。林亙六品的修爲,他目前無法抵禦。是以也不牛逼哄哄地說要將林亙擊殺,這樣激怒情緒的話。
林亙大手一伸,吳豹像是被磁石吸至手內般,即使拼命掙扎也無濟於事。
“你還把自己當成根蔥!太子的人又如何,即使太子見到我,也不敢喘氣,何況你這種奴才!”林亙捏着對方的喉骨,一寸寸緩緩用力,但聽骨骼碎響的聲音,吳豹驚恐表情來不及釋放,隨着喉骨的破裂,四肢一攤,氣絕身亡。
林亙將屍體往前面一扔,盯向仇錚。
此時的仇錚終於發現,眼前此人真的敢殺人。他心臟瞬間驚懼地急跳,太子這樣無可匹敵的勢力,對方似乎毫不在乎。他也是四品修爲,面對林亙,林亙對他起殺意,他肯定逃不掉。
他看到林亙盯向自己目光,充滿殺氣,結結巴巴道:“你想幹什麼?我可是太子的大舅子,和吳豹這個遠房表親遠不能相提並論。你如敢殺我,那面對太子的滔天之怒,即使你逃到天崖海角,也是逃不掉。”
他不斷地往後退:“皇上將架崩,太子即將成爲漢國最高權力者,那我們妹妹就是皇妃,到時你……”
林亙道:“太子我都不放在眼內,我還怕區區一個皇妃?你這幫魚肉百姓的惡霸,今天碰上我,佔不了便宜。但若果碰上其它人,定然讓你們害得家破人亡。我如果不殺你,曰後只有更多的無辜的弱勢百姓遭你欺壓魚肉。”
正在此時,外面闖下一個侍衛的人,道:“太子來了,而且是領着一大隊人馬前來,其中鑄陽子國師也在列,他是九品強者。你敢殺我們仇統領,那你等着稍後的滅頂之災。”
果然,安靜下來之後,聽到遠處正來馬蹄和鑼鼓開道的聲音。
仇錚喜出望外,但是他也不敢太露鋒芒,畢竟現今林亙正處於暴走階段,萬一林亙奮起殺意,要在他們來到之前將自己擊殺,那就得不償失。“小子,等太子來到,我肯定讓他將你千刀萬剮。漢京城,誰不知我仇錚是太子的大舅子?誰人見到我仇錚,不繞路走?你敢意圖殺我,那你是找死。”
他心內洋洋自得:“你看,太子得悉我有危險,立即領着大隊親自傳來,而且還叫上最強大的軍師鑄陽子相隨。足見我將我這個大舅子的看重。本來我還想放你一馬,但你當着我面擊殺吳豹,這是對我徹底侮辱。不要說我明搶你一間宅院,就是我斷掉你雙手雙腳,你都不該這樣侮辱我。你惹怒我,那就等着我的妹夫,當今太子,將你碎屍萬段!”
他此時全然不知,他所謂的妹夫,一行大張旗鼓浩浩蕩蕩前來的太子人馬,並不是爲了救他,而是爲拉絡面前的這位令他恨得咬牙切齒務必要“碎屍萬段”的對頭而來。
林亙聽到“鑄陽子”三個字,眉頭蹙了片刻,也不再動手。
他翹着雙臂,靜等着李崖和鑄陽子的到來。他倒不是想放過眼前這個貨,而是想看看這太子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怎麼處理此事?對於這些高權貴閥來說,奴才狐假虎威,惹事生非,欺壓百姓,那是再天然不過事情。林亙沒有什麼道德潔癖,知曉憑自己個人能力,沒法做到根除這惡劣現象。
但對於他來說,如果是一個君皇的繼承人選,知而縱容這樣的惡奴,那麼他也對於相助這樣的人,意欲非常淡薄。昏君出佞臣,他不想幫助一個昏庸而沒有基本善惡之心的人成爲一國之君。或許四王子李陵比之更惡毒狠辣,然兩個都是豺狼,他最多也就是袖手旁觀而不理會此紛爭。
仇錚見他靜立不動,只道他是怕了自己,眼神劃過一絲狠毒之色。
“你是六品,我不敢動你,但是太子一出現可就不同。鑄陽子大師一隻手,就能秒殺你。”
隨着馬蹄聲和鑼鼓聲在院外輒然而止,仇錚趕緊迎出門外迎接,他一見到太子李崖,遂即裝出可憐模樣,指向林亙,急呼道:“太子你來了,此人實在太膽大無天,不僅對你大肆侮辱,而且更是將我們御衛軍擊殺。快點下命令,將他擒拿。”
李崖和鑄陽子見到仇錚在此出現,而且說裡面御衛被擊殺,非常奇怪。鑄陽子就不必說,他和仇錚只見過兩次面。而李崖雖然熟些,但他的嬪妃有着數十位,而這第二個嬪妃仇氏,也就是仇錚妹妹容貌一般,是以並不受寵。
這也是爲甚麼仇錚地位不高,依然是一個小小統領的原因。
鑄陽子兩人隨着他手指的方向,見到一個膚色稍白,形體消瘦的年青人。
鑄陽子也不理仇錚說些什麼,臉露喜色,迎上前去:“再次相見,想不到在這漢京城了。”
上次在鐵匠鋪遭受到譚標的圍擊,正是由於林亙的出現,吸引對方寧勳,這才讓他壓力大減,逃出生天。是以從另一種意義上說,林亙對他有救命之恩。
林亙緩緩地點了點頭,此時李崖也來到面前,鑄陽子趕緊介紹道:“這是當今的太子殿下。他聽聞你來臨漢京城,此趟正是特意前來拜訪。”
旁側的仇錚“轟”,腦海一下子炸了,看着鑄陽子和太子對此人的態度,渾身發抖。
“這次糟糕大了,惹到絕對不能惹的人了!這人能夠令太子親自上門,並且如此隆重,肯定是非尋常人物。我這次有眼無珠,惹到棘手人物。”
太子沉着臉,從剛纔的說話來看,這個大舅子肯定是惹上林亙。而且從周圍那些身受重傷的御衛和地上吳豹的屍體來看,明顯經過一場大沖突。對於這個大舅子的作風,他還是隱有所知的,而林亙剛來漢京城,兩者應該沒有仇隙。所以他立即推斷出,是仇錚惹事惹到林亙的身上,結果被反虐。
如果在平時,他倒沒甚麼。但現今他正在滿腹期待地招攬林亙對付李陵,仇錚的所爲,必然讓林亙對自己產生惡感。他表面沒事,但心裡恨得牙癢癢的,“你平時藉着我名頭作福作威我置若不聞,但在如此關節,你給我添亂?”
而隨身的兩個謀士自然猜測來龍去脈,臉上涌出憂色,原本招攬林亙的機率並不大,如今再這樣被仇錚一搞,恐怕難上加難。
“林亙,久仰大名,今天一見,果真是年青人物。”
林亙微拱手,道:“見過殿下。”
怎麼說,他也是漢國百姓之一,這點禮貌還是要的。
李崖道:“之前得你數次相助,我李崖感激在心,此次特意登門致謝,萬莫嫌堂突。”
仇錚聽到“林亙”二字,瞠目結舌,他就是林亙?這就是前力敗四支大勢力,將四王子李陵敗得落花落水,屠殺六名九品強者的林亙?
他此趟就是受太子所命,尋找“林亙”,但是他玩忽職守,胡亂胡撞之下,竟然把這位爺給惹上。林亙可是連九品也能屠戳的超級強者,剛纔我竟然說將他擊殺易如反掌,還說什麼太子的地盤就是我的地盤?他登時後悔不迭,要知道太子正在到處找這位爺急助,想借助他力量將四王子李陵打敗,我這不是純搗亂麼?
他心底涌起強烈不安的預感,太子正在用各種手段招攬這位爺,而自己得罪他這麼死。太子肯定會雷霆手段,將自己斬殺,而挽回林亙的好感。一念及此,整條脊樑一陣涼滲滲,渾身冷汗滲出,雙膝一乏,直接癱軟於地。
林亙道:“我此趟是爲尋鑄陽子前輩而來,而且當曰也僅是自衛和受朋友之託,算不得上相幫。”
李崖視線往裡面一瞄,覺得站在這裡說話有點不適合,但是林亙絲毫沒有請他進去的意思。他只好勉強道:“哪裡,幫助就是幫助,我李崖豈會不記得。而且因爲你受我所託,將孫魔送往東安城,才面臨龐大的追殺。這筆苦勞,我銘記於心。至於報酬,我已經帶來了。雖然以利益衡之,有些市儈,但也是唯一能表達我的感激之意。”
鑄陽子緩緩道:“林亙,太子親自傳來,此地說話不便,我們還是進去你的新家再說。”他轉而嘆道:“沒想到你會在此地置業,也好,此趟太子帶了不少的禮物,就湊合着,給你新家的賀禮。”
由於李崖刻意將此趟鬧得隆重其事,衆人皆知,是以長長車隊,載滿各式的重禮。
林亙掃向不遠的仇錚,道:“此座宅院雖然是我出錢購賣,然據說,整個漢京城除開太子,就是這位說了算。他剛剛纔和我,說這座宅院是他的,即使我付了錢也是他的。要我拱手讓出,否則要將我稟告太子,將我碎屍萬段。所以你們想要進去,還得先問過這位準屋主。”
仇錚本來已勉強站起來,一聽說話,“撲通”又是摔跌於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