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江現在和劉琪爽的關係不僅僅是上下級的關係,在平時不談工作時候他們也是知無不言的普通朋友。
聽到劉琪爽說第一個問題交通局周局長找她了,王明江很納悶兒:“周局長求情是爲了他的那個寶貝兒子周公子吧?這個人和德剛關係不錯。”
“可不就是嘛!按道理周公子也該出來了,他那天只是應邀去參加了一個什麼聚會,然後德剛讓他玩什麼大轉盤遊戲,其實他並沒有做什麼。你說對不對?”劉琪爽的態度很不一般。
王明江直言不諱地問:“不是,劉局,你怎麼挺爲那個周公子說話的,他怎麼就什麼也沒有做呢?我覺得他做的挺多的,猥褻婦女、當着衆人的面撥了林淑芬的裙子,這都是他乾的事,這個人怎麼能說出來就出來呢?”
劉琪爽嘆了一口氣說:“這不我也爲難嘛!實話和你說了吧,我大姐家的孩子畢業後是我託關係安排到交通局的,當時周局長幫了不少忙,要是沒有他點頭那孩子根本就進不了交通局。昨天晚上天聽我大姐說,孩子回家了,說是前段時間工作太忙了,領導給他假期休息一段時間。這明顯就是把他打發回家了,我要是不把周公子撈出來,估計那孩子就沒工作了。”
王明江聽罷苦笑:“看來我們這口子要鬆了。周公子一出來,那德剛公子,李公子什麼的關係更厲害,我們誰也不能得罪啊!”
劉琪爽說:“明江,要是我有兒子,我肯定就不鬆這個口子,可是你不知道我大姐家情況,兩口子都下崗了,一個在大街上擺地攤,一個早晨送牛奶,含辛茹苦養大一個有出息的孩子,他在交通局上班是我大姐一家人驕傲,你說要是把他家孩子撤了,我真心對不住我大姐一家。”
聽到這話,王明江覺得爲難了,現在不比當年,進公務員隊伍變的很難了,更何況是交通局那樣有油水的好單位!在有她大姐家情況,能得到這樣的位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看來周公子是非放不可了,這就不好處理了,這個口子一開,德剛那邊也有關係活動了。”
“我不找你商量,看一看能不能採取一個折中辦法。”
“什麼辦法?總不能把他們都放了不處理吧?”
劉琪爽笑道:“處理是處理,不過畢竟是在你經偵支隊來處理,就用民事糾紛方式調解一下,要取得受害人的諒解,補足了那些模特合同上約定的錢,狠狠罰他們一筆錢,讓其保釋出獄,用經濟手段來處理這次糾紛不是很合適嗎?”
王明江看了劉琪爽一眼。
劉琪爽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
“我可沒有徇私枉法啊!不過是提供一個處理經濟案件的方法,聽不聽在於你,你要是想多判他們幾年就往嚴重了整。”
“總的按照規矩辦吧?還有法律在哪兒呢!”他說。
“怎麼處理也是按照法律手段來處理的啊!這起案件重在調解,也沒有鬧出什麼人命來。當然對於那些確實進行了交易的人要從嚴處理,我的意思是周公子畢竟沒有交易,你的出現及時制止了他的這種行爲,也算是挽救了他。”
“具體怎麼處理我想想吧,談談你的第二件事吧!”王明江覺得還要深思熟慮一番,該怎麼處理這些人他其實已經有了調調,顧忌到劉琪爽大姐孩子問題,周公子這事兒看來是不能從嚴從重處理了。
“第二件事你自己去太亞銀行了解一下吧,據說是有人利用票據的漏洞套現,被新任的行長髮現了才報的案。”劉琪爽說。
對於票據套現這麼複雜的案子,王明江想了一下,要找兩個懂財務的人過去。他們隊懂財務的人是徐曉峰和寧晨晨。
“好,那我過去看看,周公子那件事我會想辦法處理好的。”王明江說道。
聽他這麼說,劉琪爽心裡已經明白了,“明江,那我就不管了,周公子的事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他只能這麼說了,既然劉局已經求到他的頭上了,他怎麼能不幫呢!
劉琪爽點點頭,起身走出了他的辦公室。
劉琪爽來經偵支隊辦公室經過安麗的口一下成了支隊新聞,大家都在感嘆,王隊就是牛叉,劉局竟然親自來他的辦公室‘彙報’工作,這樣的行爲可是少之又少。
王明江走到偵查員辦公室,看到那兩人都在:“徐曉峰,寧晨晨你們二位和我走一趟,去亞太銀行有個案子要查一下。”
大家都驚訝張開了嘴巴,因爲涉及到銀行的案子非常少,而這兩個人又是學會計專業的,都覺得專業生疏了,突然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有些驚訝,看來經濟的發展,經濟方面的案子愈來愈多了。
寧晨晨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姑娘,人長的不太好看,但工作非常認真,只是來了經偵隊一直苦於無用武之地,等的她內心那朵綻開的花兒都凋謝了,她已經準備好考研,一心調走的時候竟然有案件找她了。
徐曉峰情況和她差不多,三十多歲,以前是警隊裡的一名會計,覺得自己當警察不破案就是浪費人才,正好可以來經偵隊發揮所長,誰知道來了以後一直閒着,呆的他都膩味死了。聽到王明江叫他,都有些沒明白過來。
“我說你們兩個還愣着幹什麼,趕緊走啊?”王明江站在門口說了一句。
“哎!王局,我現在就可以走。”寧晨晨放下辦公桌上的書籍,站起來跑到他面前來了一個立正。
李曉峰同樣埋頭看一本哲學方面的書,他最近迷上了哲學著作,總是覺得可以在裡面找到人生的解釋,急忙把書進抽屜走了過來。
王明江帶着二人上了他的吉普車。
半個小時後,來到了太亞銀行絳州分行。
太亞銀行是國有銀行,在全國每個省都有分行,算是資金實力雄厚的銀行,比一般的民營銀行資本雄厚的多。
他們來到亞太銀行絳州分行宏偉的大樓,行長廖興中接待了他們。
廖興中臉色很不好看,和他們握手認識了一下,讓秘書端了茶水上來後說:“我們銀行和花采銀行進行的一筆銀行承諾匯票轉貼現業務,在回購前期,銀本票應存放在我行的保險櫃裡不得轉出。但實際情況是銀本票在回購到期前就被票據中介提前取出,與另外一家銀行進行了回購貼現交易,而資金並未回到我行的賬上,我行保險櫃中原來封包入庫保存的票據被換成了報紙。”
王明江問道:“你是說有人用銀行的票據來進行套現?總共有多少資金被套了出去,你們清點了嗎?”
廖興中看了他一眼,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這個行長的位置能不能坐穩都兩說了,眼下報警是最好的辦法。
一個晚上他被折磨的不像個樣子,頭髮都白了不少,他嗓子有些沙啞地說:“初步調查是一個億。”
“什麼,一個億?”王明江愣了一下,沒有想到會有如此數額的案件。
另外兩個人也愣住了。
“對,一個億。”廖興中點了點頭,又補充了一句:“這還是初步的調查,誰知道後面還有多少漏洞呢?”
“一個多億資金被套出,你們這麼現在才發現?”他本來覺得銀行應該是行事周密的單位,各方面數據來往應該是不會有差錯的,誰知道錢多的地方是非也多,竟然這麼多錢被套了現在纔來報案。
廖興中解釋說:承兌匯票的期限最長是半年。這些票據沒有真實貿易背景,相當於打白條,很多人用票據套現出去炒股,也有的去放高利貸,結果收不回錢出現了巨大的窟窿,他們在後臺根本就沒有立賬,所以要想查出來不是那麼容易。
寧晨晨問:“你們內部就沒有對票據交易進行自查的方式嗎?”
廖興中說:“以前是有過幾輪自查,但後來自查過後覺得沒有問題,就放鬆了這方面的警惕,這不,一不查就出問題了。”
王明江說:“主要經手負責人都在嗎?”
“在,我發現了問題還沒有打草驚蛇,趕緊報警了。”行長說。
“好,現在我們去羈押這些人員,你帶我們過去。”
“這沒問題。”廖興中把保安部的進來你也叫了過來,請他一起協助抓人。
抓銀行的內部員工過程非常簡單,這些人還都在工作崗位上,被叫出來戴上了手銬押到警車上,很多人一見到王明江他們臉色都白了,不用審問都明白了什麼。
一共抓了三個人,一個部門經理,兩個是他的手下。這些人回去讓寧晨晨和徐曉峰負責審理。
回來路上,王明江問徐曉峰:“老徐,把這個案子交給你當組長,你覺得這麼樣?”
徐曉峰很有信心地說:“隊長,認證物質俱在,我很有信心審理這樣的案子,別人看來銀行的案子很複雜,其實懂的人一看就很簡單,這個案子就是典型的銀行與票據中介聯手,違規交易,擾亂市場秩序。部分銀行業金融機構與中介合作,離行離櫃大量辦理無真實貿易背景票據貼現,非法牟利。您交給我審理一百個沒問題。”
“好,那這個案子我們成立一個專案組,你來當組長,寧晨晨當副組長,我和經偵隊的其他人都是你們的組員,隨時配合你們的行動,你們二位看如何。”
兩人被他這麼一說都感動的不行了,從來沒聽說領導當組員的,一般有了案子,不管領導懂不懂都是組長才對。王明江卻不這樣,讓他們當組長,他寧願做組員,配合他們的工作,有他這樣一個組員,也確實夠了,可以協調各方面的事情,自然要的。
“王隊,您都這麼信任我們了,我們兩個定當全力以赴做好這個案子。”徐曉芬說道,寧晨晨用那種被信任的目光看着他。
“好,我相信你們二位一定能幹的比我好。”王明江這是人盡其用,這兩位用在這個案子上最合適了。他還可以騰出手處理德剛的案子,最近案子接二連三的找上門來,他都有點忙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