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明江出來,方梨澤子也起來了,她坐在牀上一絲不苟的梳着頭髮。神色有些黯淡和憂傷:“明先生,您可以走了。非常感謝您陪了我一個晚上。雖然我們沒有男歡女愛,但我覺得足夠了,我可以笑着上路了。”
“澤子小姐,你要去幹什麼?爲什麼這麼悲觀?難道不能告訴我嗎?”他蹲下身看着她認真地說。目光深邃,有力,很讓人有信任感。
澤子搖了搖頭:“澤子不想麻煩明先生,這件事情和明先生無關。”
“也許我能幫你出出主意。請相信我。”
方梨澤子嘆了一口氣,給他梳着頭髮,說:“其實告訴你也沒關係。我的真實身份是一個核彈專家。我其實很早就被國家的有關部門教訓過一次了,我對核武器的研究深感厭惡,每當我研究這些東西的時候就覺得自己是在殺人,殺無數的人;我的異常表現被島國的特務們知道了,他們爲了防止我出現變故就把我的父親軟禁起來,我父親被控制在一座院子裡不能出來,最後他在鬱悶中上吊自殺了。我想他也是不想連累我。這次我借一次出差學習機會逃了出來,經歷了好幾個國家最後輾轉來到了埃羅,我想把島國秘密研製*的事公佈於衆讓全世界震驚重視起來,只是沒有人相信,就連報社都很謹慎不敢貿然刊登這樣的消息,這真的讓我很失望。現在我是有國不能回,我想島國的情報機構一定開始追殺我了,與其讓他們追殺不如我先走一步。”
“澤子,你要去哪裡?”聽完澤子的話,王明江忽然有了新的想法。方梨澤子是個難得的物理學博士,培養這麼一個人才尤其是高精尖方面的人才是下了血本的,這樣的人才死了豈不是可惜?既然她面臨着死亡的危險,有沒有別的道路讓她有希望的繼續活下去?
“我要去見塔法組織,我只能和他們合作。也許那就是死路一條,但我覺得與其一死不如做個交易。”
“你瘋了嗎?你和他們合作,他們只會殺更多的人。”王明江想不通澤子的腦袋到底是怎麼想的。
“不會的,他們即使擁有我也不會擁有核武器,核武器是一個國家多少科研人員的智慧結晶,需要花費幾座金山的財力物力也未必能辦到,如果他們想靠我來研究核武器那是不可能的。”
“那你爲什麼非要和他們合作?”
“很簡單,因爲我走不了了。他們的人已經找到我了,說我除非是死,否則是不會離開活着離開這個城市的。”方梨澤子無所謂地笑了笑。
“你是要見去見他們的首領嗎?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他們會殺了你的。”澤子堅決地搖了搖頭。
“沒關係,我去了才能更好保護你。”
方梨澤子目光落在了他的臉上。她認真地捋了捋他的頭髮,隨後,貼過嘴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明先生,謝謝你。你是一個好人,請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吧?”
王明江聽罷無奈一笑。他知道自己藏不住了,他無比的想靠近澤子尤其是在她的關鍵時候,她怎麼可能沒有覺察。她一開始不說只是願意和他在一起罷了。
“澤子,我是來救你的,這一點你要相信我。”
“條件是什麼,繼續研究殺人的核武器?”澤子不屑地點上了一支菸。
“明先生,你是個好人,你對我沒有一點點的冒犯,哪怕是我期待中的,僅憑這一點我可以相信你的。但是我不相信你背後的組織。爲什麼在我剛出現埃羅的街頭就能奇蹟般的遇上你?這樣的巧合只怕除了電影裡面是不會再有的了,而就發生在現實中,你不覺得這很有意思嗎?”
“澤子,你的理解是錯誤的。不是所有人都想殺你,或者想利用你,我來只是想讓你幫個忙。”
“幫什麼忙?”澤子眉毛一挑,問道。
王明江索性實話實說:“我其實已經預料到你會被塔法組織的人盯上。我是國際反恐組織的,塔法組織在埃羅頭目是阿卜拉辛,這個人我們找了好久,如果你能幫我們找到他的線索,那就太好不過了,澤子,你是在做一件正義的事情,擊斃阿卜拉辛,找到他的大本營,我們就會挽救更多的人的性命,你不覺得很有正義感嗎?”
“原來你是想利用我找到恐怖分子頭目,果然藏的夠深。”方梨澤子深深地吸了一口煙。
“是的,澤子,我很難對人敞開心扉說話,但是對你這麼單純又有些情商不高的知識分子,我除了坦誠相告,實在想不出隱瞞你有什麼好的結果。”
“你果然坦誠,坦誠到了我心如冰冷時候來了一股溫暖的熱流。”
澤子幾乎是用全部力量抱着他,幾行熱淚順着面頰流了下來。
“明先生,我願意幫助你進入恐怖分子的大營。這也是我的道路,與其一死,不如死的有意義一些。”
“澤子,你放心,我一定能夠把你救出來的。我們的實力在全世界任何角落都可以成功解救出人質。當然,除非我們不知道人質在什麼地方。”
“沒有關係的,其實我早就將生死看的很淡了!”澤子再次搖了搖頭。
王明江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打火機遞給她:“這是一個普通的打火機,裡面有最先進的衛星定位裝置,有了這個東西我們就可以知道你在什麼地方。”
“好吧,我收下。我也有東西給你。”澤子從房間裡找出一些文件資料和照片,說:“這些是島國核彈的模型,交給熟悉它的人就能看懂,希望你們能把這件事情揭發出去。”
“交給我你就放心吧!”他接過那些資料感覺心裡沉甸甸的。心裡想道:如果真用這些資料揭發島國行徑,澤子價值在恐怖分子手裡也不是很大了,她也許真就會是死路一條。
“我走了,我和他們約好神廟見。明先生,也許這一次是永別了。”
“不會的,我們肯定會再見面的;澤子,你是一個好女人,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聽見沒有?”
“嗯!我聽你的,在我最絕望時候的你是我最好的伴侶。”澤子點了點頭,這一次她沒有哭,表情堅定。
“我真的走了。明先生。我是要謝謝你給了我一個美好的夜晚。”
她站起來,託着憂鬱的步伐拉着拉桿箱向門口走去。
王明江站在牀邊看着她。
她走到門口打開了門,回頭看了他一眼,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王明江也看着她跟着笑。
方梨澤子轉過頭去,輕輕地關上門走了。
走廊裡能聽到她的腳步聲,走的很有力量。
王明江站在窗戶前一直看着她走出酒店。
她召了一輛出租車,隨後消失在了視線中。
他不覺有些惆悵,他這是送一個女人去死啊!就這麼狠心地讓她去了恐怖分子哪裡,真能救出她嗎?
一切其實都是未知數,甚至百分之五十把握都沒有,但是爲什麼就讓她走了呢!是自己私心太重還是無法阻攔的計劃?
很多原因是不需解釋的。
最重要的解釋是:擊斃阿卜拉辛,這是可以犧牲起的代價。
因爲澤子是島國人嗎?這樣理由太過牽強,他自己都不相信,就鬼使神差的做了。
最後,他給自己的理由是:一個人往股票池裡砸錢想得到的結果肯定不是一敗塗地。
澤子,相信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他拿好澤子給的資料走出酒店。
外面太陽高高升起。瓦藍瓦藍的天空,沒有一朵白雲。
奇怪,白雲哪兒去了?
一切似乎都在順利的推進。
感覺飢腸轆轆。
他走到路邊一個小攤販前,要了一個麪包布丁,一個鮮榨果汁。
麪包布丁是當地特色甜點,用分層的麪包片用牛奶浸透,在加入葡萄乾或者堅果仁,然後放在烤爐烘烤,直到麪包表面呈現棕黃色,味道就像加了葡萄乾的奶油蛋糕,入口即溶,非常的不錯。
至於鮮榨果汁,就是直接從水果裡壓榨果汁,不添一點兒水分,非常好喝,尤其是當地特色水果,經過這樣的處理別有一番風味。
美美的享受了一頓美食,叫了一輛出租車往回走。
換了兩輛車後,並沒有發覺有人跟着他。
在商場周圍看了一會兒熱鬧,這才慢悠悠回到了大使館。
大使館的值班警衛有他的證件。
拿出證件和他的臉對照了一下,把證件還給他,他被順利地放行了。
大使館後面招待區,蘇菲在屋子裡心神不定的坐着。
見他推門走了進來,面色有些不悅:“你和那個女博士過夜了?”
王明江聽罷哭笑不得,“組長,請注意你的言辭,我是在執行任務。”
蘇菲撅着嘴沒有說話,雖然也知道他在執行任務,自己說不着,但就是憋不住想生氣。
“你們,都發生了?”她有些不敢相信的問。
“這是你該關心的問題嗎?”王明江反問道。
“那,那事情辦的這麼樣了?”蘇菲咬着嘴脣換了一個話題。
“很成功,澤子做了很大的犧牲。”他有些悲傷地說道。
“澤子?你竟然叫她澤子。你們竟然一夜之間親密如此,看來你勾引女人的手段真不簡單啊!”蘇菲驚歎道。
“過獎了。”他謙虛地一笑。
蘇菲看着他,一時間眼睛忽然有些不適應,她捂住了嘴巴什麼話也沒說跑進了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