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一個柔弱的女子,因爲疼痛的折磨和疾病的恐懼,變的非常暴躁,即使王明江這樣身手,在不傷害她的情況下想按住她也費了很大力氣。
暴躁過後,李慧猶如一條剛出水的魚兒,掙扎了半天,最終奄奄一息倒在他的懷裡。
救護車來了,幾個人把李慧擡到車上,就像一隻聽話的小綿羊,王明江摸了一下她的額頭,依然燒的滾燙,眼眶裡有血滲出,她已經有點人事不省了。
深夜四下無人,路特別的暢通,趕到醫院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鐘,急診室收治了她,王明江一直跟隨。想給她家裡打個電話,但曾經聽李慧說,家裡只有她媽媽一個人,媽媽還要伺候年紀大了的姥姥,這個時候她自己都在昏迷狀態,更不要期望能記得家裡電話了。王明江就自作主張,先不告訴她的家人。
大夫給打了鎮痛藥,又掛了吊瓶,又是降溫,對她眼睛做超聲波等,各種手段忙碌一個晚上,李慧情況依舊不樂觀,她沒有力氣在折騰了,痛苦躺在穿上,臉色一夜間枯黃,王明江摸了一下她的頭髮,乾燥、枯萎、猶如秋天的枯草。讓人感覺到一個生命即將凋謝。
明道省第一醫院,全省最好的醫院,即使這樣,各種手段都用上,情況依然不容樂觀,王明江對醫院系統不熟悉,也沒什麼熟悉的人,這時他想到周慧芬——匯豐製藥廠總裁,她經常和醫院打交道,應該對此很熟悉。
看了一下時間,已是凌晨四點多,這時候周總肯定在熟睡中,給她打電話不太合適,但也沒有別的辦法,在醫院走廊長椅上,寂寥而空無一人,他撥通了周慧芬電話,原本以爲關機或者不會有人接,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電話剛響了兩聲周慧芬就接了。也看到了他的手機號碼,一上來就說:“王明江,是你嗎?”語言和藹平靜。
王明江說:“周總,非常抱歉這麼晚了給你打電話,我是王明江。”
周慧芬說:“沒關係,我剛起來了,正是一天最清醒的時刻,你有什麼事情嗎?”
王明江嘆了一口氣說:“李慧生病了在醫院呢!我在醫院系統沒什麼熟人,想求您給找個專家看看,醫生們治療了一個晚上好像沒什麼起色,我看着形式不太對!”
周慧芬立刻問了他在哪家醫院,然後又問了李慧病情和症狀,說:“我這就給院長打電話,院長和李慧也認識,我想他會請有關方面專家儘快到位。另外,我讓他即刻把李慧送到重症治療室觀察,錢的方面由我們單位來處,你放心吧。”
聽了周總周到的安排,王明江感激地說不出話來,周總安排完了,問他還有別的事情嗎?王明江吞吞吐吐地說:“周總,我的向你道歉,前段時間我隱瞞了身份調查過你,爲此還藉着給你當私人教練的身份摸你的底,現在想想,當初就是爲了一些疑點而求證一下,真的不應該那麼做,是不是給你的印象不太好?”
周總聽罷笑了笑,說:“你是個好警察,也許我真的有疑點纔會讓你注視到的,這件事一開始我挺生氣的,但現在我不生氣了,你是做你的本職工作,我能理解。正如你說,我在鋼絲上跳舞,今後我會讓自己走的更踏實些,謝謝你的提醒,明江,你是個好人。”
聽了周總語重心長的話,他的心裡暖暖的。
早晨六點,院長雖然沒來,但幾個電話情況就不一樣了,李慧被送到重症監控室,醫院兩個專家也趕到現場。
他們查看了李慧的症狀、體質、治療數據等,兩個專家臉上都是疑惑的表情。
檢查完後,兩個專家讓病人家屬來一趟,他們要了解一些病人的生活情況,開一個專家問診會。
王明江雖然和李慧交情不淺,但對於她平時生活習慣也是一無所知,由此給治療帶來和很大困難。
一個專家說:“病人是做什麼工作的?”
這個王明江自然能回答上來:“她在製藥廠上班。”
聽到這裡兩個專家眼睛裡出現了一些希望的光芒,“她是不是經常接觸一些化學品?”
王明江說:“這個我不知道,我知道她是個銷售員,也就是買藥品給你們醫院的。”
另一個頭發花白的專家說:“病人情況來的很突然,而且從化驗結果來看並不是感染了什麼病毒,所以,我們懷疑她之前接觸過什麼東西因此得的病。我之前在職業病衛生防治所工作,見過不少這樣的病例,她有可能是的了職業病。剛纔你說她在藥廠工作,我覺得判斷還是靠譜的,但你又說病人只是個銷售員,我又覺得藥品銷售員應該是沒有機會接觸到有毒的化學品啊!這兩項比較起來又矛盾了。”
王明江說:“我相信你的直覺和經驗,她會是什麼病?”
白頭髮專家說:“她的這種症狀高燒不止、眼睛充血、渾身顫抖、很有可能是N-二甲基亞硝胺中毒。幸好送來的及時,如果不抓緊時間治療,她很有可能成爲植物人,雙目失明,頭腦癱瘓,生不如死。”
專家的話讓王明江驚得張大了嘴巴,他不忍心看到漂亮美麗的李慧變成一個植物人,她還那麼年輕,漂亮,人生好多事情都沒有經歷過,癱瘓了對她打擊該多大啊!俗話說的好,黃泉路上無老少。每個人結果都難以預料,他不想失去李慧這麼一個朋友。
他焦急地說:“大夫,您一定的救救她,花多少錢都無所謂,我要她健健康康的活着。”
專家點了點頭說:“這也是幸運,要不是我在職業病預防所呆過,她的這種症狀是不可能馬上斷定的,送來的還算及時,我們會盡力搶救的,不過費用不會低,你要有所準備。”
王明江說:“沒關係,多少錢我都可以接受。”
另一個專家說:“目前治療這種二甲基亞硝胺中毒有兩種方法,一是血液淨化;二是藥物治療。大概需要十萬左右吧!”
白頭髮專家說:“有一種藥叫普魯士藍,在醫學治療上N-二甲基亞硝胺可置換普魯士藍的鐵後形成不溶性物質,這種物質能隨着大便排出,可以有效減輕病人體內毒素。但這種藥我們這裡還沒有,我知道首都大學醫學院有,我們要調這種藥至少要三天時間。”
王明江說:“三天時間是不是太長了?我現在就飛首都,晚上就能飛回來。”說完,他亮出了*,說:“我是警察,如果病人是中毒的話,我不得不懷疑有人對她投毒的可能性,那麼事情就比現在嚴重的多,這是我的*,我希望兩位專家能儘快讓患者康復起來,現在速度是關鍵。”
兩位專家沒想到他是警察,花白頭髮的專家說:“既然這樣,我們派人和那邊聯繫好你去取藥,我們當然會配合你的工作。”
問診會結束後,專家就對李慧進行了血液淨化,由於暫時沒有普魯士藍,他們給李慧補充了氯化鉀。
氯化鉀能增加腎臟對病毒的清除,與鉀競爭性阻斷腎小管對毒素的吸收,但也有很大弊端,鉀能動員細胞內的毒素到細胞外,使血液的毒素含量增加,臨牀表現就是病人的病情比之前更重了。所以,劑量的使用非常謹慎,要判斷出病人的體質,體重等各方面的指標纔敢用合適的劑量。
與此同時,王明江急忙趕往機場,準備坐飛機去首都醫院取藥。幸運的是天氣不錯,飛機正點起飛。飛機上,他一直在琢磨一個問題,李慧是學護理專業的,她不會無緣無故的接觸到什麼有害的化學品吧?那麼就是有人對她投毒了,但投毒的原因是什麼呢?工作上的事情遭人嫉妒?因此有人暗下殺手,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她的那個職位靠的是個人勤奮和良好的品行,並不是把她搞下去就能上位,再說她只是個副職而已。感情上的問題?似乎也沒有可能,李慧的個人生活還是比較單調的,她是一個對工作有着很狂熱的人。只能是期望她清醒過來說一些具體的事情了。
到了首都,由於醫院方面已經溝通好了,他順利地拿到了普魯士藍,用冰袋冰鎮好,急忙打了個車再奔赴機場。
晚上五點,當他把藥劑交給住院部的負責人,連在場的護士都知道了他的事蹟,很多人挺羨慕患者有這麼一個好家屬,對她那麼的好!在哪個時代,乘坐飛機是奢侈的事,別說打飛的來回了。不說奢侈,單是這份情誼就夠讓人羨慕了。
當天晚上,李慧用上了藥,由於發現及時,症狀都還算較輕的,專家說要置換五次血液,再加上藥物治療,病情應該能得到有效治療,估計不會成爲植物人,但是要恢復到什麼程度,腦子有沒有受傷,眼睛最後會不會失明,一切都要看她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