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會兒,她已經決定和王明江一塊幹了,王明江是她喜歡的那種人,很有男人的味道,能遇上他是自己的緣分,於是便說:“師兄,這件事我們一起幹,抓壞人理所當然,不過我們不能說出警察的身份,但是可以利用特警的裝備支持這次行動,你既然要空槍,我能配合。”
王明江聽罷很是感動,長出了一口氣,點了點頭,用手拍了拍曹採蓮的手:“採蓮,謝謝你能幫我。”
“誰讓你是我的師兄呢!我們既然認了師兄妹,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嘛。”
“有你這份情誼,是我王明江這輩子修來的福氣。”
“師兄,說實話,我對你的情況也是有一點了解的,如果是爲了轉正,我可以幫你說句話,或許有點作用吧,你沒有必要去做這麼冒險的事。”曹採蓮提示了他一下,以自己的能力,說句話是可以的。
王明江也知道曹採蓮是曹廳長的愛女,如果她說句話肯定是有用的,轉念一想,自己在曹廳長面前已經算是魯莽之人,沒給他留下什麼好影響,假如最後留下來憑的是她女兒的照應,那豈不是說明他王明江是個窩囊廢,以後別人議論他,就會說這個人是憑關係進來的,沒有什麼實力,肯定會對他低看一眼。
“我想憑自己的實力留下來。”他只了一句。
曹採蓮明白他的心思,憑實力留下來,走到哪裡都理直氣壯:“師兄,我理解你,我只是覺得你冒險做這麼大的事,不太值得。”
“女爲悅己者容,士爲知己者死。”王明江心底裡對丁處有着特殊的感情,假如不是丁處從政治部要他,他是不可能來警察廳的,從來警察廳第一天起,丁處對他是表面嚴厲,內心卻是對他有期望的。
一個人一輩子能遇到幾個欣賞自己的人,恐怕屈指可數,而他王明江遇到了,現在丁處有了麻煩,他也想盡一份綿薄之力,這是做人的本分,更是他受過的教育,士爲知己者死,他內心有一種義不容辭的責任。
曹採蓮聽了很納悶,沒有明白是什麼意思,問:“師,師兄,這是什麼意思?女爲什麼容?士爲什麼死啊?”
王明江淡然一笑,給她解釋說:“這個意思就是說,女人爲了欣賞她的人打扮,士指的是男人,就是說男子爲了懂他的人犧牲。”
“哦,原來如此,說的好有道理啊,師兄,我覺得你好有學問。”曹採蓮不無佩服的看着他,滿是崇拜的眼神。心裡暗歎:師兄這個人不但身手厲害,學問也這麼深,不愧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啊!
突然想到,上個星期,她爲了見王明江,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上了最喜歡的連衣裙,貌似很久都沒有穿過的衣服了,那天竟然穿了去見他,而且還略施粉黛,難道就是女爲悅己者容?想到這裡她臉色微紅。
王明江轉入了正題,“這個司老闆有很大的背景,據我的理解,有背景的人都覺得自己很強大,做事情不會有所顧忌,我猜他應該還在絳州市,你幫我查一下他的資料,看看他名下的房產,說不定有所收穫。”
“這沒問題,我查到了告訴你。”對於查一個人的底細,曹採蓮她們特警隊有這個權利。
“還有,給我一輛便車,我要監視他,等待下手時機。”
“這個也沒有問題,我給你從特警隊搞一輛便車。”
“好,先這麼辦,有什麼問題我們一起商量。”王明江說完,站起身來,“不打擾你了,我該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曹採蓮說。
“不用了,我想熟悉一下這個城市,坐公交車回去。”他淡然一笑。
見他沒有要自己送的意思,曹採蓮覺得不好意思,大老遠把師兄拉過來,怎麼能不送一程呢。
“那我送你到車站總可以吧?”
“好吧。”
曹採蓮見他同意了很高興,這才能進到地主之誼嘛!
等到兩人一起走出了女警宿舍,其他屋子裡早已經注意到隊長的幾個女警嘰嘰喳喳議論起來。
“剛纔那位是曹隊長的未婚夫嗎?”警隊的苗佳有點拿不準的問,曹隊是有未婚夫的,不過只是個傳說,從來就沒有到過特警隊,據說是曹隊不願意讓他來,今天怎麼來了呢?佳苗一直對曹隊心生敬仰,看到今天的來人禁不住很是失望。
“不會吧,曹隊的未婚夫是絳州市長的公子,怎麼會是剛纔那個人,你看他打扮的就像一個老農民,鞋幫上沾着泥,衣服質地那麼差。”身材有點壯實的女警長虹頗爲老道的說。
人在衣裝馬在鞍,女警們對王明江的內在不瞭解,自然只能從他的裝扮上猜測了。
“對,這個人不可能是那個市長公子,我看是內線吧,曹隊長才把他請來這麼私密的地方談事情。”一個瓜子臉,長的很好看的女警時冰寒說。
“有可能。”長虹跟着點頭附和。
曹採蓮把他送上了公交車。
“師兄,有情況我會及時給你打辦公室電話的。”
“好的,對了,你不要忘記練習啊。”
“放心吧,你教給我的東西我怎麼會忘記呢,我天天練習,下個星期你來檢查。”她笑嘻嘻的說。
公交車開動了,兩個人揮手告別。
夕陽只留給天際最後一點光芒,照在林蔭路上。
路上停着一輛警車,一個挺拔的女警站在那裡,目光注視着那輛老牛般的公交車遠去……
擠在公交車裡,一路上饒有興趣的觀看這座城市的風貌,絳州城區不算大,不到八十萬人口,東南西北,街道的名稱,主要路段王明江已經大概知道在什麼方位。漸漸地,他對這個城市熟悉起來,這個城市對他也表示出了好感。
人和城市的感情也是要慢慢培養的,喜歡上這個城市,也就喜歡上了這裡的人。
一路上,他在胡思亂想和欣賞街道的風景中度過。
天色完全黑了的時候,換乘了三次公交以後,終於到達了南城毛紡廠後面的一大片平房裡,在這裡有他租的一個不到八平米的小屋。
他租的地方是一個大雜院,院子裡什麼人都有,買小吃的,擺地攤的,在廠子裡打工各色人等。
這些人裡面好人居多,都是底層的普通老百姓,爲了一口飯活着,生活對他們來說就是靠付出廉價的勞動力賺取微薄的薪水。
但也有一些心術不正之人,禍害底層百姓,這些人如讓人厭惡的螞蝗,趁人不注意,就喝你一口血。
王明江作爲一個大學畢業生住到這裡,在這個院子裡也算是大家的談資,租這個房子的時候他當然不會說自己是在警察廳上班,只說是個找工作的大學生。當然他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堂堂省級警察廳人員不住警察宿舍會住在貧民區?壓根兒沒有人相信,他們這樣的地方,連片警都嫌棄莫要說警察廳的人了。
院子裡所有的人都覺得上天對自己不公平,但當他們看到王明江的出現,一個大學生都找不到工作,又都覺得這個世界對他們也算公平,至少有口飯吃,那個大學生看起來連頓飽飯都吃不上。
“小王,找不到就回老家種田算了嘛,老出去找有什麼意思。”一進門,院子裡站着一個黑粗的中年男人,最顯著的特點是下巴有個痦子,痦子上留着一撮毛,這個人叫來旺,是一個無業遊民,以前是村裡面的混混,好吃惡勞,來到城裡也混不下去,只好從批發市場進了一批貨靠擺地攤爲生。白天擺地攤,夜裡也是神出鬼沒,不知道在幹些什麼勾當。
“哦,你好。”王明江沒有搭理他,再加上有點醉意就更沒有理會他的存在。
從其他鄰居口中,他也知道了一些這個傢伙的情況,聽說對廠子裡的女工動手動腳的,夜裡常常半夜回來不知道幹什麼,最讓他不舒服的是一見面就拿他開涮,心裡對這個人也就多了些不滿。
王明江只是和他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並沒有理會他不屑的語氣,與他擦身而過。
“呸!什麼玩意兒。”見王明江走進了屋子,來旺朝着他的背影狠狠滴唾了一口痰,嘴裡嘀咕道:“什麼狗屁大學生,連我都不如,你就差要飯了,還說什麼你好,你好個頭啊你。”
“來旺哥,你這是和誰過不去啊?”門洞裡進來一個瘦子,腦袋尖尖,一笑起來有一種奸詐的神色。
“那個破大學生,還和我說什麼你好,什麼玩意兒,我都沒搭理他。”來旺鼻子哼了哼。
“嗨,你和一個大學生叫什麼勁,還不夠你一個手指捅的呢。”尖腦袋笑笑。
“老子就是看不起他。”來旺挺着胸脯,一副誰也瞧不起的樣子。
“嗨,這有啥,那天咱哥倆收拾收拾他,給你解解氣。”尖腦袋不以爲然。
“嗯,這小子對我好像不那麼恭敬,是應告訴他一點道理了。”來旺很是贊同尖腦袋的話。
“來旺哥,不要理會那小子了,今天晚上我們乾點大的。”尖腦袋把來旺拉到一個僻靜的角落,在他耳邊低聲的叨咕起來,來旺聽了,眼睛眯成一條陰險的線,臉上露出了一絲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