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草原騎卒也好,還是西北輕騎也罷。
這兩支軍隊絕對算得上是老對手了。
從楚羽嘉父親楚千文那一代開始,西北軍便與這些草原上的騎卒交鋒。
現如今到了楚羽嘉這一代,也依舊還是在與他們交鋒。
草原騎卒依舊換湯不換藥,以悍不畏死和精湛的騎術與西北軍抗衡。
可西北軍卻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西北軍了。
他們的戰術更加先進,武器更加鋒利,哪怕是身上的盔甲也更加堅韌。
就算是胯下的戰馬,都開始通過孟飛航找人調配的專用飼料開始餵養。
這些戰馬的體力要比草原戰馬的體力更好,體格也要比草原戰馬的體格更加強壯。
或許在交戰前期看不見這種優勢,但隨着交戰的時間越來越長,優勢也將會變得越來越明顯。
兩軍撞在一起後,左晉凱與祁重二人在前方開路,在雙方碰在一起的一瞬間就已經把面前衝過來的敵軍給殺了個乾淨。
雙方也至此進入纏鬥當中。
西北輕騎悍不畏死,哪怕面對數倍於己的敵人也依舊敢瞪着血紅的雙眼撲上前去。
哪怕是面對數人,也依舊敢揮舞手中戰刀與敵人死戰。
哪怕是身中數刀,也依舊要拉着面前的敵人一同落馬。
這時候大地再一次開始顫抖起來,楚羽嘉的所率領的兩千輕騎轉瞬即到。
不過他並沒有着急加入戰團,而是將旗下的兵卒分成兩撥,以東西之勢對着敵軍展開了合圍。
三倍於敵方可破城,五倍於敵纔可行這包圍之勢。
由此便不難看出,楚羽嘉壓根就沒把這些柴塔部的騎兵放在眼裡。
合圍之勢一成,楚羽嘉立刻下令對敵方展開進攻。
楚羽嘉是由南向北,左晉凱與祁重是由北向南,再一次展開了擲矛戰術。
一時間柴塔部騎兵陣營的後方也混亂了起來。
柴塔部騎卒並沒有接受過正規訓練,完全是憑藉着自身悍勇取勝,哪裡還有陣型?
在這樣的亂戰當中,沒有任何能夠依仗的東西,靠的就是單兵作戰能力。
論單兵作戰能力,西北輕騎與草原上的遊牧騎卒絕對是針尖對麥芒。
兩方都是悍不畏死的猛士,都是西北的惡狼。
但兩方卻也不同。
西北軍說到底也是鄴國的軍隊,西北輕騎說到底也都是鄴人。
沒有國家的士兵根本算不上士兵。
因爲他們沒有隨時爲了國家犧牲性命的思想。
沒有國家,又何來悍不畏死?
此時,左晉凱已經將敵人的軍陣殺穿,一路殺到了楚羽嘉的近前。
楚羽嘉提槍將一人的胸口洞穿,隨即道:“左晉凱,把我西北軍的大旗給我扛起來!”
聽見他的話,左晉凱幾乎沒有猶豫,直徑從腰間解下大旗,而後用敵人的長槍將大旗支了起來。
旗,就是一面普通的旗,上面繡着一個楚字。
但就是看見這張大旗,西北輕騎每一名士卒的胸膛中都燃燒器猛烈的戰鬥慾望。
楚字旗便是西北軍的榮譽。
他們的所有榮耀都在這大旗之上。
大旗不倒,西北軍便不倒。
大旗不倒,西北軍便要死戰到底。
士兵永遠都是不被人理解的一羣人。
他們難道就該死嗎?
他們難道就該爲了別人放棄自己的生命嗎?
當然不是。
他們擁有的是最崇高的理想。
他們是捨棄了自己的小家去保衛大家。
殺!
儘管身軀早已疲憊。
殺!
只要自己體內的血還沒有流乾。
殺!
只要自己還能戰鬥,那就盡情揮舞手中的武器,收割敵人的生命。
“西北輕騎,悍不畏死。”
“西北輕騎,死戰不退。”
短短的十六個字,卻說出了西北輕騎每一個將士的心聲。
站在楚羽嘉身側的巴恩康都看傻眼了。
本來兩方的實力還算持平,但隨着戰旗被舉起,西北軍突然就宛如變了一個人一樣,甚至不惜與敵人同歸於盡。
這就是西北軍嗎?
這就是西北惡狼嗎?
這就是那支讓天下聞風喪膽的輕騎嗎?
楚羽嘉要的就是這個。
哪怕犧牲數千士卒的生命,在他眼中也是值得的。
或許有人覺得他冷血。
但他也是被逼無奈,也是沒有辦法。
如果草原人不能服從自己,那自己還要他們幹嘛呢?
自己讓他們進入水雲郡,就是要將他們同化成鄴人。
就是讓他們感覺到鄴人不比他們差,甚至要比他們強,足以領導他們。
別說是巴恩康,就算是柴塔部的族長爾森都被眼前西北軍的悍勇深深的震撼了。
哪怕肚破腸流依舊拼殺不休。
哪怕手臂被砍斷,依舊撲向敵人,將敵人撲下戰馬與敵人同歸於盡。
終於,柴塔部的一名騎兵再也忍受不住西北軍給他們帶來的那種心理上的壓力,調轉馬頭倉皇逃跑了。
接着是第二個……
第三個……
最後演變成了大潰敗……
看到自己的軍隊被擊潰,爾森的腦中是一片空白。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便被潰逃的部下給裹挾着開始朝着本部風登山的方向逃去。
可西北軍什麼時候放過過敵人?
數千輕騎緊緊地咬住柴塔部騎兵一路追殺下去。
短矛在這時候再追擊戰當中再一次發揮了作用。
柴塔部的騎兵不斷地被西北軍士卒擲出去的短矛給射落下馬,隨後被後續狂奔而過的戰馬踩踏成血肉模糊的一團。
數千士卒一路掩殺從上午殺到了下午直徑追到了風登山的柴塔部寨子上,這時候巴恩康已經被驚得臉話都說不出來了。
三千對四千,雖說人數上的優勢沒那麼明顯,但要知道他們對陣的可是從小就在馬上長大的遊牧民族。
遊牧民族在這馬上作戰那絕對是天下無雙。
可就這樣,他們還是被西北軍給打敗了,而且敗的還如此徹底。
現在想起大旗升起來之後的變化,巴恩康仍然心有餘悸。
現在想來,當初自己投靠到鄴國真是再明智不過了……
抵達柴塔部的營寨之外,楚羽嘉直徑下令讓騎兵下馬展開步戰。
西北軍由山下殺向山上,貫徹了西北軍屠城拔寨的傳統。
一時間整個柴塔部營寨都變成了人間地獄,慘叫聲四起。
人們發了瘋似的拼命嚎叫着、嘶喊着、哀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