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國南部邊境寧川城外,三萬西北軍鐵騎蓄勢待發。
擡眼望去,如今的飛雪營與連天營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新兵蛋子以及零星幾個西北軍老卒組成的軍隊了。
在草原上殺伐近一年時間,這些青澀的士卒早已經變成了軍中老卒,一個個目光冷冽殺氣沖天。
尤其是在回到水雲郡之後,孟飛航特意將軍械營之內趕製出來的一批武器裝備給他們配備上之後,只打眼看去便能覺察出這支軍隊的不凡。
每一名騎卒的戰馬之上,都配備有一張輕弓,二十支箭矢,一柄由孟飛航發明玄七改良的西北彎刀,以及一杆長槍,這是西北輕騎的標準配置,每一名西北輕騎都是如此配備的。
而在這一次,孟飛航還給了楚羽嘉一個大大的驚喜,那便是經他**的三千重甲騎兵隨着大部隊一同趕來了。
這三千重甲騎兵是孟飛航從訓練士卒,到挑選馬匹,乃至打造盔甲,以及製造兵器等等每一個環節都親力親爲,歷時半年,也終於訓練出這三千人。
這三千重甲騎兵渾身上下連帶着馬匹上都穿着十分厚重的鎧甲,手裡面提着一柄長度近一丈,也就是兩米五左右的長刀。
這長刀的刀刃與刀柄一樣長,光是看上去就非常唬人。
但也僅限於看上去,因爲這刀的重量只是看上去就不下四十斤。
讓人掄着四十斤的東西去打仗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能持久作戰嗎?
對此,楚羽嘉深表懷疑。
長刀被孟飛航稱之爲陌刀,而這支重甲騎兵也被孟飛航稱之爲陌刀重甲騎。
實話講,當楚羽嘉看見這三千人的時候都有些驚詫,他親身經歷過戰爭也親自指揮過騎兵作戰。
他有些不太能理解孟飛航的做法,畢竟騎卒最大的優勢就是在速度上,可這些戰馬以及這些重甲已經讓騎卒的速度全無了。
這些沒有了機動性的騎兵,那不也就只有站在原地捱打這一條路走了?
難不成孟飛航那小子是拿着自己的銀子,去給自己搞了一堆盾牌?
出於對孟飛航的懷疑,楚羽嘉親自上陣試驗了一下這些重甲騎兵的威力。
至於最後的結果如何,誰都不知道,因爲當時楚羽嘉爲了保密將所有人都支開了,只留下五名重甲騎兵在校場。
等到楚羽嘉從校場回來的時候,能看到的只有他那毫不掩飾的笑容,以及那句:“怪不得老孟說他是天下第一人,在某些情況下,這句話真的一點都不誇大。
楚羽嘉依舊是那副模樣,穿着一襲白色錦袍立於點將臺上,身穿將甲的嚴天瑞與褚浩傑二人來到楚羽嘉的面前,單膝跪地插手道:“報將軍,飛雪營、連天營集結完畢,待將軍指示……”
楚羽嘉擡手指了指南方前蜀方向,道:“前些時日,那邊有個人扣押了我們西北軍價值兩萬兩白銀的糧草,而且還放了一句狠話,就是讓我用四萬兩白銀去贖回來,我算了一下,裡外裡這是要花六萬兩白銀去買價值兩萬兩白銀的糧草,怎麼算這筆賬都是虧本的。”
“我這個人雖說會做生意,但卻也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楚羽嘉抿了抿嘴,道:“有的時候我也覺得這些人挺有意思的,勒索誰不好,偏偏勒索到了我的頭上。”
楚羽嘉低頭看向嚴天瑞與褚浩傑二人,問道:“老褚,老嚴,我且問你二人一句,你們可曾聽說,強盜有被人勒索的時候?”
“從未聽說!”
兩人齊聲說道。
“對嘛,我就說這世界上就沒有百姓勒索強盜的時候。”
楚羽嘉輕輕一笑,隨即輕嘆道:“前蜀這意思已經擺明了,是伸出臉來問我敢不敢打,那侯爺我如果不打的話,是不是有點太不給他們面子了?”
“所以我決定,這個嘴巴子還是得打回去,而且還得打的響亮,這纔是給足了前蜀的面子,要不然怎麼對得起他們勒索強盜呢?”
楚羽嘉嘴角高挑,指着南方,問道:“我且問你二人,飛雪營,連天營,可敢長驅直入一千里,將前蜀的金銀財寶以及好酒好肉好姑娘都給我搶回來,你們敢不敢?”
緊接着,楚羽嘉在次望向滿場士卒,震聲問道:“飛雪營連天營的兄弟們,我楚羽嘉問你們一句,今日讓你們長驅直入一千里,給我殺他個雞飛狗跳,你們敢不敢?”
“戰!戰!戰!”
“殺!殺!殺!”
全場將士盡數沸騰。
楚羽嘉直徑擺手,讓跪着的兩人起身,隨即囑咐道:“到了那邊要記得,咱們是從西北來的蠻子,我們不講理,我們只殺人。”
嚴天瑞與褚浩傑對視一眼,隨即嘴角高高挑起,插手齊聲道:“末將遵命!”
話音落下,兩人直徑回到了陣中。
三萬西北輕騎,從西北草原南下寧川城,隨即由寧川城出,在震天的號角聲當中奔赴前蜀領土。
這樣的場景,別說是普通的鄴軍士卒,就連寧川城的幾個守將都看傻眼了,都覺得不可思議。
楚羽嘉這是要幹嘛?
西北軍這是要幹嘛?
難不成他們真要挑起鄴蜀兩國的戰爭?
衆所周知,如今鄴國正值新老交替之時,也是最不宜開戰的一個階段。
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哪怕趙寬是名正言順繼位的君王,以他的聲望功績來說,還是有許多人對其命令視若不見的。
就像之前他派去承接邊防的那些青年將領,十有八九都吃了閉門羹和下馬威。
在那半個月當中,幾乎都是楚羽嘉在其中攛掇牽線,要不然趙寬怕是都得被累死氣死了。
而在這種比較關鍵的時刻開戰,如果打贏了還好說,舉國歡慶。
可一旦打輸了,那可不僅僅是要掉腦袋的事兒了。
勢必會在民間升起連鎖反應的,趙寬這個剛剛登基做了鄴王的新王也會被老百姓罵成暴君昏君的。
不過就算如此,楚羽嘉還是說發兵就發兵了。
甚至在許多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三萬西北鐵騎就已經進入了前蜀境內了。
許多人不禁懷疑,難道他就真的這麼有自信打贏這一仗?
實際上不是贏不贏的問題,是打不打的問題。
不論趙寬和楚羽嘉都非常清楚這一點。
如今這個時候,國內局勢一片混沌,就是要有一個全國上下一條心的契機,讓全國百姓以及大臣們都看到趙寬這位君王也不次於先王。
這種事情旁人做不得,都怕擔責任,也就只有楚羽嘉不怕這些了。
在飛雪營與連天營出發之後,楚羽嘉也提槍上馬,在一衆將領詫異的目光注視下,親自帶着三千陌刀重甲騎進入前蜀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