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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月亮如水!
高聳入雲的劍塔猶如矗立的雄峰,光彩琉璃的燈火搖曳着。
猩紅如血的紅毯鋪滿整個璀星廣場,今夜廣場明亮仿若白晝。
高亢的古箏聲伴隨着低沉的琴聲,簫聲等衆多樂器聲,迴盪在夜風中。
一名名男男女女穿着華麗的衣着,舉着晶瑩剔透的酒杯遊走着,時而三三兩兩的相聚在一起,無論是青年才俊還是盛裝打扮的女子都在各自聊着一些問題,有關琅琊宗的趣事,荒琊州的風土人情,儘管這些只是老掉牙的消息,但絲毫不掩蓋他們的熱情,不過大多數人都是在討論即將到來的宗考,其目光不時的向璀星廣場中央望去,站在那裡的人猶如衆星拱月般,璀璨耀眼,他們就像天之驕子或者天之驕女。
往日裡閉關已久的宗門翹楚也難得再這盛宴上露面,就算是數日前遭遇蘇敗教訓的張帆時刻也舉着酒杯,舉止優雅的站在人羣中,對於向自己敬酒的人,他可是未曾拒絕過,臉上始終泛着淡淡的笑意,不過眉宇間卻有着一抹愁緒。
能不憂愁嗎?當一名名衣着暴露的曼妙女子搖曳着高挑的身姿向你發出挑釁的眼神,而自己卻無力行**。想到這裡,張帆心中再次詛咒了下蘇敗,若非你死在妖獸腹中,我非得將你碎屍萬段不可。
整個宴會雖未正式開啓,然其氣氛卻十分的活躍。
特別是安嫵出現的時候,整個現場的氣氛彷彿被推向了巔峰。
一襲得體的晚禮服將安嫵那修長的身段襯托的淋漓盡致,露出光潤圓膩的香肩,纖細的柳腰一扭一擺。嫵媚的俏臉在琉璃燈下熠熠生輝。
無數青年俊傑對着安嫵點點頭,其視線卻目不轉睛的落在那招蜂引蝶的乳波臀浪上,安嫵蓮步輕移間,翹臀輕扭,對於這種盛宴她早已輕車熟路。對於對自己打招呼的青年俊傑,安嫵臉上帶着高貴優雅的笑容微點着頭,算是打個招呼,卻未有人能夠讓她駐足。
人羣中,張帆看着明豔靚麗的安嫵,微咬着牙。數日前他尚且有資格站在安嫵身旁,而在數日敗於蘇敗那一劍之下後,這種資格就蕩然無存。
然就在張帆微低着頭的時候,穿梭在宴會中的安嫵徑直的向他走來,舉着高挑的酒杯,輕輕碰了下。語笑嫣然道:“張帆師兄爲何一人在這裡喝悶酒呢?明明知道我來了,也不來打個招呼,莫非張帆師兄這是要與我絕交不成?”
安嫵是個漂亮的女人,她懂得利用自身的美貌如何拉攏人心,同時她也懂得手段,就算張帆敗在蘇敗劍下,她也不曾改變對張帆的態度。這看似簡單的舉動卻讓張帆心頭一暖,嘴角也牽扯出一抹笑意:“安嫵師妹都不嫌棄我,我豈敢與師妹絕交。”
“師兄這是說什麼話!”安嫵玉潤的朱脣輕輕抿了口酒,語峰微轉:“師兄知道今日林釋晨爲何大張旗鼓的舉辦這盛宴?”
林釋晨,外門第二。
當安嫵說出這個字眼的時候,四周的空氣流速彷彿加快了不少,衆人的聲音也刻意壓低了。張帆微眯着雙眼,低頭看着自己酒杯道:“聽說是爲了某位新晉的外門弟子接風洗塵,不過能夠讓桀驁不可一世的林釋晨如此放低姿態,這名新晉的弟子應該不簡單。”
輕輕轉動着酒杯。安嫵美眸一凝,“那張帆師兄可知道這新晉弟子的身份?”
“林釋晨出生西秦國的第一世家,其祖父,父輩皆是西秦的三公之一,能夠讓他如此重視的恐怕也只有西秦國的皇室。同時這人應該在皇室中擁有不俗的地位,否則絕對不會讓林釋晨如此重視!”張帆分析道,其目光卻微擡看向安嫵:“安嫵師妹應該知道這人的身份,不是嗎?”
莞爾一笑,安嫵俏麗的嘴角微揚:“西秦素來有三公子的美言,也只有那三人才能夠讓林釋晨如此重視。這三公子分別是皇室的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在數年前,大皇子和二皇子就晉升爲內門弟子,也唯獨四皇子年幼,尚未入宗。在師妹看來,這次新晉的宗門師弟應該是四皇子秦政!”
秦政!
這兩個字猶如魔咒般讓四周鴉雀無聲,安嫵美眸流轉,輕笑道:“聽說在去年這秦政皇子就已經踏入半步凝氣,卻因爲有事情耽擱未入宗,而他偏偏選在這個時候入宗,看來這秦政皇子所圖不小!”
“若真是秦政皇子,那此次的宗考就變得有趣了,甚至外門第一花落誰家都有些不確定了!”
“可不是,秦政皇子自幼就師從西秦第一劍客蓋葉,劍術造詣可謂是出神入化!”
“數年前,秦政皇子隨師蓋葉劍挑西秦數百劍館未曾一敗!”
“秦政皇子應該踏至凝氣境,甚至不止一重!”
秦政皇子這四個字就像一場風暴橫掃而出,震驚讚嘆的驚呼聲猶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人未至其名先至。安嫵輕輕抿了口酒,嫵媚的俏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秦政!”
就在這一刻,陣陣猶若細雷迴盪的轟隆聲至廣場的盡頭處響徹而起。無數道目光齊刷刷的向着盡頭處望去,只見數只矯健的駿馬猶如夜空中直掠而過的閃電疾馳而來,華麗大氣的馬車仿若玉石雕刻而成,在琉璃燈的映襯下閃爍着淡淡的光芒。
“追風駿馬!”位於廣場邊緣的琅琊宗弟子驚呼而出,這疾馳而來的駿馬可謂是千金一匹,被無數王公貴族推崇,視若珍寶,而就是這樣的駿馬卻是被用來拉馬車,甚至八隻追風駿馬,可想這馬車主人的身份之高貴。
嘶嘶!八匹矯健的駿馬在即將衝進璀星廣場的剎那,緩緩而至。
垂下的簾布緩緩拉起,率先邁出馬車的是一名年紀二十左右的青年。容顏俊朗,雙眉如劍,看上去頗有氣度,挺起的身子板猶若長劍般筆直,劍眉下那雙星眸更是透着鋒芒。銳氣逼人。見到這名青年,站在前方的琅琊宗弟子立即迎上去:“見過林師兄!”
林師兄!林釋晨,這個在琅琊外門中仿若星辰璀璨的外門第二強者。
“見過林師兄!”
“數日前就曾聽聞林師兄早已出關,今日見林師兄氣息內斂,恐早已踏至凝氣境!”
往日裡和林釋晨交好的弟子紛紛出聲問好,可林釋晨卻聞若未聞。筆直的站在馬車般,彷彿在等待着什麼。率先出聲的琅琊宗弟子也意識到了什麼,臉色勃然大變,眼神有些拘謹的盯着馬車,深怕驚擾了坐在其內的人,數息前還有些喧譁的廣場在這一刻再次鴉雀無聲。沒有任何的聲音,就在死寂有些壓抑的時候,有些清朗的笑聲至馬車內響起:“這就是琅琊宗嗎?傳聞琅琊宗爲荒琊州第一宗門,強者無數,今日一見卻大多數總是酒囊飯袋之色,真讓人失望!”
有些狂妄帶着囂張的聲音徒然讓死寂的廣場變得更加死寂,不少人劍眉皆是一挑。眼神有些凌厲的看着靜立於琉璃燈下不似凡塵的馬車,甚至有些琅琊宗弟子不顧先前的敬佩,陰沉着臉,踏步而出,出言喝斥道:“西秦一皇子就敢如此蔑視琅琊,你有這資格嗎?就算你西秦帝皇來了琅琊宗,尚且不敢如此無禮!”
咻咻!兩道凌厲的劍氣撕開簾布,猶如長虹般直掠而來,噗!
猩紅的血花迸濺,出言的青年整個身子直接被掀翻。其雙肩處赫然出現了兩個醒目的血洞。這一幕讓有些憤憤不平的琅琊宗弟子噤若寒蟬,就在這時,一雙白皙如玉的手緩緩拉起簾布,旋即就是一張模樣俊朗的臉,透着一股邪氣。特別是在那完美不可挑剔的劍眉襯托之下,這張臉有着讓無數女子花癡的殺傷力,不過其臉上卻有着明顯的稚嫩,顯然後者的年紀並不是很大,最多隻是十六七左右,秦政皇子就這般出現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
短暫的安靜隨着秦政的出現而打破,不少來自西秦的王公貴族紛紛行禮打招呼,“殿下數月未見,風采依舊。”
“我等苦等殿下已久,今日終於等到殿下,今後我西秦人在琅琊外宗中必然崛起,暢通無阻,無人可撼動西秦在琅琊外門中的地位!”
……
一道道討好的聲音就像雨滴般嘩嘩打出,秦政嘴角微扯,微微點頭算是打個招呼,此舉卻讓這些西秦的王公貴族受寵若驚,越發的起勁,整個現場氣氛彷彿隨着秦政和林釋晨的到來而推向了**。林釋晨走在前方爲秦政帶路,這位昔日的外門第二強者彷彿在這秦政皇子面前收斂其了鋒芒,變得樸實無華。
能夠讓林釋晨和秦政駐足交談的人少之又少,兩人徑直的走向璀星廣場的正中央,兩側的琅琊宗弟子都識趣的爲其讓出條路,走上紅毯上,無論是林釋晨還是秦政,兩人都是璀璨耀眼,不可直視,諸多琅琊宗弟子也紛紛問好。
“如何?”安嫵嘴角微翹,其美目在秦政出現的時候就落在他身上,未曾移開。
“他就像一柄鋒芒畢露的利劍,讓人刺目。同時,他能夠隔空做到劍氣傷人,至少是凝氣二重!”張帆語氣凝重道,當看到安嫵眼中的異彩,又有些吃味,不過看着那璀若星辰的秦政,又有些無力,有些人生來就是王者,就算像自己這般驕傲的人見到他也會感到自身的卑微。聞言,安嫵柳葉眉間的嫵媚更盛,“西秦三公子,他擔當得起這稱呼!”
就在安嫵和張帆閒談的時候,遠處,林釋晨輕聲在秦政耳旁說了些什麼,秦政目光饒有趣味的向着安嫵所站之處投來,俊臉上瀰漫的邪氣更盛,在無數道錯愕的目光中,秦政徑直的朝着安嫵走來,走至安嫵面前,行了個紳士至極又優雅的禮,伸出手:“西秦秦政很榮幸見到美麗的盛唐公主!”
安嫵狹長而美豔的雙目露在秦政的臉上,輕輕一笑,伸手和秦政一握:“盛唐安嫵也很榮幸見到英俊的西秦皇子!”
然在握手的剎那,安嫵美瞳卻是猛地一縮,他分明的感覺到秦政那修長的手指在自己的掌心處撓了撓,這分明是種暗示。嫵媚的俏臉上卻是掠起一抹緋紅,安嫵這種帶着幾分羞澀的小女人姿態讓張帆吃味無比,顯然,他看的出,安嫵是對秦政動了心思,否則也不會故意露出扭捏的女人姿態,讓男人有徵服的慾望,想此,張帆一想到自己爲這女人做了這麼多,還落的這下場,心裡就不是滋味,陰陽怪氣道:“安嫵師妹真是好福氣,居然能夠得到秦政皇子的注意,這世間恐怕也只有蘇敗那樣的蠢貨纔會拒絕安嫵師姐。”
張帆這句話說的十分有技巧,點到爲止。
一個蠢貨曾經拒絕過的女人,你這高高在上的皇子若是看了,豈不是有失皇子的身份。剎那間,現場的氣氛隨着張帆這句話變得有些古怪。
安嫵臉上笑意依舊,其眼神卻是輕微一變。
“蘇敗?”秦政好看的劍眉微挑,看向一旁的林釋晨。
林釋晨臉上也有些疑惑,微微搖頭。
饒是安嫵有些大方道:“曾經一外門的廢物,不過在這次血煉中其修爲徒然暴漲,數日前在琅琊宗公然殺害同門弟子,現已死在執法塔中。”
“數日前,我曾邀請過他共賞明月,不幸被拒絕了!”安嫵沒有隱瞞這件被她引以爲此生最恥辱的事情,她知道以林釋晨的能量要知道這些事情輕而易舉。
“這倒是有趣!”秦政微微一笑,“在西秦國中有種東西叫夏蟬,他們在土中經過數年深冬的蟄伏,漫長的等待出土的那一刻,只是在他們出土開始聒噪的時候就是消亡的剎那,很短暫的生命!”說到這裡,秦政嘴角的笑意更盛:“在西秦中就流傳着一句話,夏蟬不可語冰。短暫的夏蟬怎麼知道深冬雪景的美好,你說對嗎?安嫵師姐!”秦政鬆開安嫵細嫩柔滑的玉手,不僅僅爲讓安嫵難堪,反而出言爲安嫵圓場,這份優雅的風度就讓在場無數妙齡女子雙眸泛着狂熱迷離之色。
言語清淡,將蘇敗比喻成夏蟬,而將安嫵比喻成深冬的雪景。
不過衆人卻覺得這形象十分的恰當,蘇敗不正是就像那夏蟬,還未聒噪數天,就死在執法塔中。也只有這一刻,不少琅琊宗弟子也方纔記起,昨日就是蘇敗進執法塔的第三日,他應該死在妖獸腹中。
安嫵豔美雙瞳不離秦政,後者那優雅的氣度讓她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語笑嫣然,正欲出聲,其美目卻好似看到了不可思議的存在,猛地巨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