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這天夜晚,彷彿預見到即將來臨的殺戮,橙黃色的月亮也是很配合的躲進了雲層當中。
“咯咯咯……”立安城的西門,繩索緩緩的放下。護城河上,也是被城牆之上,吊下的護城橋連通。一隊隊,身着暗色夜行衣的輕裝騎士,飛快的從立安城中衝出。馬蹄落地無聲,厚厚的棉布,成了最好的消音工具。
輕騎部隊,訓練有素。在立安城下排成一個近萬人的方正。
很快,立安西門,黑壓壓的一片同樣身着暗色夜行衣的步兵部隊,魚貫而出。在他們腳底,同樣是綁着一塊用於消音的棉布。
步兵方正,緊靠着騎兵方正站住。隨着爲首的,身着黑色甲冑的,頭帶黑色鐵盔的騎士,將手中的黑色長劍高高舉起。數萬的部隊,迅速又快捷的朝凌洌紅軍所駐紮的方向奔去。
劉家軍第一團長團長,劉潛在劉黎的授命下,領着一萬騎兵,兩萬步兵,乘着夜色偷襲,落地未穩的凌洌紅軍。
爲了使綾波不失信於民而連夜趕路的紅軍部隊,早已人困馬乏。此時若是被劉潛偷襲成功的話,那麼一個月積攢下來的優勢和威望,定毀於一旦。嚴重的話,甚至可導致凌洌的紅軍從此一蹶不振。
劉潛已帶着三萬部隊,緩緩在紅軍的營地周圍分散,埋伏而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幕,成了最好的天然屏障。望着營帳外,零星點着篝火照明,寥寥數百紅軍放哨士兵,託着疲憊的身體,茫然的走來走去。劉潛臉上露出得意之色。夏夜,草從中,細細的蟲鳴,在他聽來,彷彿變成了凱旋之歌。
“籲,呿呿呿。”隨着劉潛一聲暗號。三萬的劉家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進了紅軍營地內。
那數百的放哨士兵,還未反應過來,發出一聲報警,便被黑夜中閃出的無數白芒,砍成肉泥。
這一切都是在悄無聲息中進行。很順利!劉潛心中莫名的激動。這可是大功一件啊?只見他,跨着黑色的戰馬,輕輕一躍便要衝進了營帳內。黑色長劍擡起,帶起一股暗色的鬥氣。他竟然是暗屬性的之人。
“滋”,這是軍帳的布料被利劍劃破的聲音。黑暗中,劉潛握着黑色長劍,從軍帳內,微微隆起的牀鋪,一個接一個的刺去。
“嘶嘶。”
“不對。這不是利劍砍到骨肉的聲音。”暗道一聲糟糕,劉潛剛要轉身離開,忽然營帳內的地面忽然坍塌。可憐的劉潛無處着力,連人帶馬,摔了進去。
與他遭遇相同的劉家軍很多,每一個軍帳內的地下,早被紅軍挖成了一個碩大的坑,上面又蓋上質地輕盈的竹蓆。而營地內,也是被鋪上了不少的火油。凌洌留下近百人的誘餌,帶着數萬紅軍,埋伏到更遠的地方,只待敵人前來。
“風火三絕殺!”紅軍營帳上空,凌洌牢牢抓住着星火的肩膀。這冷酷的傢伙,居然有恐高症,這是凌洌在南隅城火燒劉家軍第四軍團的時候發現的。
“嗤,嗤。”密集的火箭被射入營地,頓時,火光連天。三萬的劉家軍被盡數困在了營地之內。
“啊。”一時間慘叫之聲,不絕於耳。最倒黴的要數,落入營帳內陷阱的劉家軍,想在這片火海當中,從坑中爬出,並且逃生,幾乎沒有可能。
火箭依舊不停的射出紅軍營帳內。
“啊……”立安平原上,淒厲的慘叫,劃破雲霄,直衝天際。這場大火,燒到天明才停止。
清晨,微涼的風從平原吹過,帶着一股噁心的蛋白質的焦味。劉家軍的三萬偷襲部隊,在這凌洌精心準備的陷阱當中灰飛煙滅。這一戰,劉家軍可謂損失慘重,在繼二團長蕭勝,四團長劉賽,五團長劉可之後,大團長劉潛再次喪失。
凌洌命紅軍往立安方向前進十里駐軍。
軍帳內,一名劉家軍的俘虜灰頭土臉的跪在地上,從他身上裝備看去,不像是普通的士兵。
“報上姓名。”凌洌道。
“我叫西德,大人饒命。”俘虜將頭磕在地上,他做夢也沒想到,三萬的偷襲部隊,在一夜之間全軍覆沒。
“職位?”凌洌坐在軍帳中央的椅子上,面無表情的道。
“劉家軍,第一軍團,千夫長。”西德道。
“哦?居然是個千夫長。”凌洌將跪在自己身前的俘虜打量一番接着道,“你知道我是誰?”
“您是叛軍首領……不,您……是二……殿下。”西德,身體微微發抖,一時口誤,讓他緊張的舌頭打結。
凌洌將王誓之劍,抵在西德的脖子上,威脅道:“我從來不殺對我有用的人,反之……”
感受到凌洌如刀鋒般的銳利的眼神,王誓之劍抵在肌膚上,冰冷的觸覺。西德心頭一顫,趕緊慌慌張張的再次將頭重重扣在地上,道:“二殿下饒命,放過小人吧。”
凌洌卻微微一笑道:“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西德道:“殿下饒命,我可以爲殿下提供立安城內的消息。”
“很好。你的命保住了。”凌洌道,“萊恩斯。”
“屬下在。”萊恩斯抱拳道。
“將他帶下去,好好審問,下午之前,我要知道立安城裡的一切。”
“是,殿下。”
凌洌獨自一人從軍帳內走出。這已是綾波發出公告的第五天,雖然略施小計消滅三萬的劉家軍,但是眼前要立刻攻破立安城還是有些難度。時間不多,需要好好算計纔是。
“大不了就讓綾波丟次人,反正和我沒關係。”最後死了大片腦細胞後的凌洌,不負責的想到。“這老傢伙居然叫綾波,他怎麼不叫綾波優呢?扼,那也太噁心了。”凌洌雙手抱在腦後,漫無目的在軍營裡穿過。
“小傢伙,在想什麼?”蒼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凌洌一驚,飛快跳開,等看清楚聲音的主人是才舒了口氣。“老頭,不要跟鬼一樣,一點動靜都沒有好嗎?”凌洌鬱悶道。
斗笠人揚起他的銀鈴權杖,發出“鈴”的一聲脆響,道:“不是我沒動靜,是你想的太入神了。”
剛纔他靠近的時候真的有發出聲音來嗎?凌洌懶的和他爭辯,道:“老頭,身爲我的軍師,在我軍營裡白吃白住的可不太好吧。”
斗笠人道:“小傢伙,想算計我?”
凌洌笑道:“你不是還差我兩個願望嗎?老頭,你乾脆幫我把劉颯幹掉,把凌建救出來好了。”
斗笠人沉默片刻,嚴肅道:“凌洌,不要小看我的能力,你剩下的兩個願望還是想清楚了再提。”
“……”凌洌一愣,他只是想開個玩笑,緩解緩解精神上的壓力而已,沒想這老頭這麼嚴肅。他真的能做到嗎?凌洌疑惑的想到。凌洌目不斜視的看着斗笠人,良久,才轉過身,嘆了口氣道:“算了,就讓那老傢伙丟次人吧。”心裡卻道,“等級低就是慘,誰都看不透。”
“凌洌,要善於發現你身邊同伴,一日內救出凌建不難。在我看來,至少有三種辦法。”
“噢?什麼辦法?”凌洌問道,半響卻沒有聽到斗笠人的答覆。
“老頭,快說啊。”凌洌轉過身,可哪裡還有斗笠人的身影,空曠的軍營內,一隊整齊巡邏的士兵,的從凌洌不遠處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