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樂島,優樂城以北兩公里處,一株株樹幹筆直的參天大樹,遮天蔽日。陽光從樹葉縫隙當中穿過,向下投射出一片片,斑斑駁駁耀眼的光圈。
一竹林庭院突兀的坐落於樹林中央,顯得十分的怪異。
竹林庭院當中立着二十來名渾身被黑色長袍包裹的人。寬大的黑色頭套下,警戒的目光從中射出,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絡,遍佈整個庭院,三兩隻巴掌大的烏鴉從空中飛落,還沒來得及降在庭院當中,便被一道黑色能量轟成碎末。
轟殺烏鴉的黑袍揮一揮衣袖,繼續將目光從庭院當中來回掃射。
“說,你所知道的一切。”男性渾厚的聲音,從庭院內部的屋子傳出。屋內,一黑袍男子穩坐於銀色寬大長椅當中,六名黑袍分兩排站在長椅兩側。說話的正是坐於長椅中的黑袍。
黑袍面前,一瘦一胖的兩名傭兵跪在地上。如果凌洌在此,一定驚訝無比。這一瘦一胖竟然就是找過凌洌兩次麻煩的塞勒傭兵團的少團長繆斯和他的表弟。
“大人,您要我們說什麼啊?”瘦子傭兵問道,顫巍巍的聲音當中難掩其中的膽怯。當日,跳海逃生之後的表弟倆,原以爲這下該跳脫凌洌魔爪,沒想到卻落入一個更大的更陰險的渦流當中。瘦子知道坐在眼前的是一位暗系魔法師,胸口彆着的是與魔法公會的那個女人一樣的銀質徽章。
在黑袍面前,瘦子傭兵覺得自己就像是掉入虎口的小羔羊,連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只希望乖乖的配合黑袍之後,後者能放他一馬。瘦子傭兵心裡恨恨的埋怨,都怪這頭豬,見到有船過來就那麼大聲的喊救命。
“說,你們掉下水之前的事情。”男子,不耐煩的聲音從黑袍下傳出。一團黑色的能量小球被黑袍輕輕託在手心當中。
瘦子嚥了口吐沫,他絲毫不懷疑,託於聖階魔法師手中的小球所蘊含的能量是否足夠將他抹殺。但是,他卻根本不知道黑袍人究竟要讓他說什麼。
瘦子,微微眯起狹小的眼睛,思緒在大腦當中飛快的流轉,希望可以找到一絲可能對黑袍人有用的信息。但明顯,瘦子傭兵是高估了自己的智商。於是一泄氣,吞吞吐吐的將當天被凌洌逼的跳海之事,說了出來。
瘦子儘量放緩了語氣,瘦子知道,如果他說的不令黑袍滿意,必死無疑,如此的放緩語氣,只希望可以多活一會兒。瘦子偷偷擡起頭,看黑袍人的神色變化。可惜,因爲那寬大的頭套的阻擋,瘦子傭兵根本看不到黑袍的模樣。
“金髮的箭士?”黑袍的突然打斷,嚇的瘦子傭兵一大跳。下一刻,瘦子傭兵心跳加快,難道,金髮箭士的信息就是眼前詭異的黑袍人所需要的?
一想到黑袍在獲取滿意的信息以後就有放自己離開的可能,瘦子頓時覺得,其實今天天氣也挺好的嘛。
於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的瘦子傭兵,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又添油加醋的將兩天前的遭遇戰一一道來。
“黑色的戰斧?”在瘦子的期盼的目光下,坐於長椅上的黑袍,手掌一翻,終於收起了一直託於手心當中的威力與其體積不成正比的黑色能量小球。
“大人,我都說完了,可以放我們離開了吧。”瘦子小心翼翼道。
“走不了了。”黑袍用渾厚的聲音冷冷的說道。
“老子都這樣跪一天了,你還有完沒完?”胖子傭兵突然站起身,不耐煩的叫道。
瘦子,心中一驚。暗罵聲蠢貨。
果然,胖子傭兵話音剛落,黑袍男子手心當中,一個黑色的能量小球再次閃現而出。黑袍手指輕輕一彈,黑色小球,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入胖子傭兵嘴巴當中。
嘭的一聲悶響。胖子傭兵如同氣球爆破一般炸裂開來。
瘦子傭兵呼吸一滯,眼睛瞪的前所未有的大。痛苦,憤怒,恐懼的情緒一股腦兒鑽進大腦當中。胖子傭兵儘管愚蠢,但卻是跟了自己20年的親表弟。自從懂事以來,陪着自己,欺男霸女,惹是生非。踢到像凌洌那樣的鐵板,反被侮辱的事情也時有發生。因此,這一胖一瘦也算是另類的患難與共。
作爲塞勒傭兵團少團長的繆斯,可以輕易拋棄保護自己的10名塞勒精英,內心卻毫無愧疚之感。但是,當這個與自己有着20年感情的表弟就這樣的死在眼前之時,瘦子怒了。
“你想和他一起死?”黑袍冷漠的聲音,如同一盆迎面撲來的涼水驚的瘦子傭兵渾身一顫。
“不想,那蠢貨死了活該,請大人饒小的一次。”瘦子渾身顫抖,努力將憤怒的情緒深深的埋入心底當中。
“不死,也容易。加入吾帳下即可!”冷冷的聲音從黑袍當中再次傳出。
“是!大人!小的誓死侍奉大人左右!”瘦子強忍住心中的悲痛,雙手抱拳道。
一件黑袍憑空出現在竹竿一般身材的瘦子面前,瘦子傭兵雙手一伸,便接在手裡。瘦子穿上黑袍,又將寬大的頭套戴好。
頭套之下,一對冰冷的眼眸閃爍着憤怒和不甘!誰也沒有想到,這原本只懂得仗勢欺人的瘦子繆斯,這一刻心境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傳令下去,將那夥人的身份和去向打聽清楚。吾將用他們的性命來給費斯做祭奠。”
“是!大人。”站在一旁的六名黑袍齊聲道。
曲山國都,立安城中央的宮殿當中。一白麪男子坐於大殿之中的王座上。男子雙眼當中中卻透着與表面年齡不相稱的蒼老。顯然也是修煉之人。
“宰相大人!優樂島那邊傳來消息,目標彷彿是提前得到消息,避了開去。”說話的是一個看上去三十歲左右的侍衛。而被稱作宰相的自然就是奸臣劉颯。
“恩?”白麪男子站起身,顯然這種情況,出乎了他的意料。
“探子還報說……”
“一次性說完。”白麪男子揮一揮衣袖說道。
“探子說,幾天前,有人在優樂城冒險者工會註冊了一個叫做“凌洌小隊”的冒險團。而這個冒險團登記的目標是國都立安。目前正向立安趕來。”侍衛道。
“哦?竟有這種事情。”白麪男子,從王座上慢慢走下,一面走,一面凝神思考。忽見,白麪男子仰天笑道:“既然自找死路,就休怪本座不客氣。”
“傳我口信,讓劉黎將軍派人捉拿那個叫凌洌的人。必要時刻,可先斬後奏!”白麪男子道。
“是,大人!”侍衛說完便退出大殿。
“宰相大人。我覺得此事古怪。”白麪男子身邊,一六旬摸樣的老者作揖道。
“李斯伯爵,請說。”白麪男子也是覺得事情蹊蹺無比。
“我的認爲,目標躲開的時間太過巧合。而且,這凌洌小隊就是目光的話,那麼這個時候來立安的動機非常的明顯。”老者分析道。
“恩。繼續說。”白麪男子點點頭,這一點他也想到了。
“小的認爲,要麼,這大殿,或者大人手下當中有內奸,要麼有人一直在監視我們。”六旬老者道。
“李斯伯爵,你和我想的如出一轍。看來以後咱議事要小心一點了。”白麪男子道,目光來回從大殿當中掃過,卻未發現可疑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