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沙漠又是另一番景象,青白的月光照在沙地上反射着微弱的光,星空清晰可見,一座座沙丘一直綿延到視野的盡頭,三輛車繼續在黃沙中飛馳,凌晨之後他們到達了一座無人的綠洲,綠洲的面積不小,接近兩平方公里,鬱鬱蔥蔥的長滿了植被,給無邊無涯的沙丘增加了些許生氣。
“這個地方還真不錯,至少有樹。”幽靈對叢林的迷戀已經到了一種難以理解的地步,所以他對樹木有着天然的親切感,畢竟當年他曾經有相當長一段時間是以樹屋爲家的。
“有水源,有小林地,感覺不錯,可以生火,而且不用擔心暴露,林子夠密實。”軍醫在裡面轉了一圈出來,這裡除了樹木還有一些小動物,環境非常好。
“燒水,吃點熱的。”山狼說。
“好嘞。”重拳就等這句話,立馬忙碌起來,很快就在林子中間生起了火開始用罐頭和剛弄來的小動物燉湯,這是他的拿手好戲。
“什麼?”軍醫抽着鼻子湊過去。
“蛇肉、野雞燉罐頭。”重拳搖頭晃腦說,“還有幾枚野鴨蛋,中間的水塘旁邊撿的,可惜沒搞到野鴨,否則……”
“這好辦,一會兒我去想辦法。”軍醫嚥着唾沫說,他一項對重拳的手藝很有信心,什麼東西都能弄出好味道來。
“你弄來我就有能做。”重拳喝了口湯,“還差點火候。”
山狼坐在車頂上看着遠處,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夜色中他的身影顯得有點孤獨。
“他怎麼了?感覺有點不對勁。”瘋狗小聲的對幽靈說。
幽靈搖了搖頭:“不知知道,不過他越來越像隊長了。”
“他本來就是隊長。”瘋狗說,“雖然是副隊長。”
“現在他要承擔的東西太多了。”幽靈搖了搖頭。
夜宵很豐盛,衆人吃的很開心,只有山狼話很少,簡單的吃着東西。
“你怎麼了?”軍醫忍不住問。
“哦,沒有,在想事情。”山狼說。
“壓力太大?”瘋狗問。
“不,事情太多。”山狼說,“現在才明白隊長有多忙。”
“我們到地方了?”橫紋問。
“還不知道,我也在等消息。”山狼苦笑。
原來他也不清楚這次任務的具體地點是在什麼地方,至於內容是什麼大家也就問了,反正想說他也不會等到現在。
“西邊沙丘有動靜,目前能看到一個人在向這邊張望。”獅鷲在耳機裡說。
“我去,還有敢來找麻煩的。”幽靈一扯槍帶,步槍“飛”進了自己的手裡。
“別急,幽靈,去看看是什麼貨色,出手輕點,身份沒搞清前別亂來。”山狼已經深刻吸取了在意大利發生的事情的教訓。
“我靠,保證不弄死。”幽靈提着槍鑽進了林子,他打算從側面繞過去。
“我們也太運氣了吧?剛到這裡就遇到了有人來踩盤子,是劫道的還是官面的?”重拳一邊四平八穩的喝着湯一邊說。
“說英語,你丫說的一半我都聽不到。”軍醫用不是很熟練的中文說,這對話有點滑稽,他用中文要求重拳說英文。
“靠……”重拳罵了一句,“居然會說你呀,真他-媽佩服,聽不懂算了,反正也不是重點,就當我自言自語吧。”
“你這小子不地道,我的中文不好還不許好奇地問一下?”軍醫有些不高興地說。
“你有權問,我有權不說是吧?”重拳又開始和他擡槓。
“你們兩個是不是閒的實在沒事了?”瘋狗懶洋洋地說,“這點屁事兒也能鬥嘴。”
“關你屁事。”重拳和軍醫幾乎異口同聲的說道。
“靠……”瘋狗悻然說的。
現在他們除了扯淡也沒什麼其他事情可做,畢竟不知道這次是出來幹什麼的,連任務都沒法討論,所以他們只能聊些沒啥技術含量的,不鹹不淡的,無聊透頂的打發時間。
半個小時之後幽靈回來了,手裡提着一支野豬:“兩個沙漠旅行的,看樣子是想來這片林子過夜,但又不確定這種地方是不是安全,正在觀察,被我嚇跑了。”
“怎麼?這不像是你打的。”重拳看着野豬身上的彈孔說。
“他們車上弄的,估計是在其他綠洲或者沙漠邊緣的林子裡打的,現在歸我們了。”幽靈拍了拍受傷的沙土,“明天的早餐,夠豐盛吧?”
“居然偷東西。”軍醫一臉沒想到的看着幽靈,“幹,這就是順手拿的,反正他們車上還有不少獵物,他們不是旅行的就是偷獵的,反正這玩意不合法。”
“沒危險就睡覺。”山狼揮了揮手,他的狀態與這裡的氣氛有點格格不入。
重拳看了看大家:“咋?沒吃飽啊?趕緊睡覺去啊。”
衆人只能散了,其實大家都不困,但也該是休息的時候了,明天可能還要趕路,戰鬥隨時都有可能開始,必須保持旺盛的精力。
重拳沒睡,他把野豬收拾了,切成塊,然後坐下來烤肉,山狼斜了他一眼:“怎麼?叫你睡覺沒聽見是吧?”
“嗯……聽見了。”重拳繼續烤他的肉。
“有話說。”山狼掃了他一眼。
“你這麼下去可不行,現在大家一點激情都沒有。”重拳說,“你不是隊長,大家都指着你帶頭走出現在的麻煩,你不能搞隊長那一套,他是他,你是你,人不同,辦事方法也得不同。”
山狼知道重拳是在擔心隊伍的前途,畢竟現在他們面臨的問題太多了,再這麼死氣沉沉的下去這支隊伍恐怕真的走不了多遠。
“沒想到你這沒心沒肺的傢伙心思還挺細。”山狼嘆了口氣,“我知道,但不在這個位置上你不知道這個位置有多難坐,有些事情你不懂。”
“我只是提醒你。”重拳遞了快烤的嗞嗞冒油的豬排給山狼,“隊伍不能散了,怎麼也得把麻煩都處理完,否則我們恐怕要淪落到無人可用的地步。”
“我知道了。”山狼吃着烤肉說,“孃的,什麼時候才能過上清閒日子。”
“我也想,但總得事情弄完了,現在麻煩一籮筐。”重拳看了看手裡烤熟的肉咬了一口。
“事情我會想辦法解決的。”山狼點上一支菸,“你說的我記住了。”
“那就好。”重拳把豬肉抹了調料用葉子和泥土包起來埋在事情挖的沙坑裡,然後用炭火蓋上,然後又加上了剩下的柴火。
“好了,睡覺。”重拳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爽。”
山狼看着篝火想着心事,內憂外患之下他的確壓力甚大,方向上不清晰,內部事情不知道如何處理更合適,渠道上要把握大方向,情報蒐集要管,總之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可是內奸的問題不解決之前他又沒辦法找幫手,他算是深切的體會到了本·艾倫爲什麼自己忙的不可開交又不能找個幫手的感覺,這些人到底誰纔是乾淨的,他也不陣地,按照以往的經驗看內奸都隱藏的很深,向信使那種一起出生入死多年的老隊員都做了叛徒,那眼前這些傢伙呢?根本無法保證他們背地裡會不會幹出類似的事情來。
山狼很迷茫,但他卻很清楚自己這麼下去不行,不管重拳說這番話的初中是不是爲了這支隊伍,他都清楚這樣下去早晚得出事兒,可是究竟怎麼做纔對呢?他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重拳第一個爬起來,他惦記着昨晚烤的肉……
灰燼中還冒着煙,他將殘存的炭火撥到一邊又添了點柴架起鍋開始燉湯,忙完之後才挖出了昨晚的埋下的肉,揭開上面包裹的泥土和葉片一陣肉香撲鼻而來,那味道重拳恨不得直接將肉都吞下去。
“小子,你他孃的是不是太會享受了。”軍醫聞着味兒爬了起來。
“別急,還有雜碎湯。”重拳一邊將肉切開分成幾份一邊說。
“跟你在以前都沒心思打仗了,一天就像這你能搞出什麼好吃的來。”軍醫湊過去拿了塊肉塞進嘴裡,燙的眼淚都出來了。
“你這吃貨只會吃。”重拳一邊慢慢的啃着豬頭一邊說,“會吃不是本事,得懂怎麼吃。”
一個小時之後衆人陸續都爬起來,重拳的豬頭也已經吃的差不多了,正在弄他那鍋雜碎湯,山狼坐在車頂上手裡拿着衛星電話一邊打電話一邊看着他們。
“快吃,後來的吃不着。”幽靈大笑。
幾個人就像一羣狼一樣撲過去搶分重拳分好的肉。
“湯……湯……”瘋狗一邊吃一邊對重拳說。
“先把你嘴裡的東西都嚥了。”重拳一邊撈起鍋裡的切碎的雜碎吃一邊說,“這鍋湯可是絕配,心肝胃腸都有,這玩意兒你們可不那麼容易吃到的。”
“唉唉……”重拳示意幽靈給山狼送一份過去。
幽靈也夠可以的,拿了半條豬後腿過去遞給山狼:“先吃東西。”
山狼舉着電話接過來咬了一口:“叫大家收拾東西,我們馬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