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姑侄三人

那房間中鑲嵌的夜明珠各個堪比龍眼,所有的玉器古董也是從寶庫中搬出來的,成色比皇后宮中的還要好。丫鬟的配置也較其他的貴人多了一倍,其中的寵愛可見一斑。等沈青鸞進去時,裡面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沈長蓮,一個是沈青燕。

“見過貴妃娘娘,燕貴人!”沈青鸞微微福了福身,隨後打量起房間內的兩人。今日的沈青燕依舊一身大紅宮裝,上面繡着百鳥圖,長長的尾翼拖在地上,金線繡制的花邊散發着淡淡的光芒,俏麗的妝容多了一份高貴,見到她嘴角勾起一絲輕笑,眼尾輕輕挑起,高傲盡顯。

而在她旁邊的沈長蓮則一改平日的妖嬈,以一身素粉出現在這裡,臉上也只是簡單的妝容,仿若只是陪襯一般。見到她來,沈長蓮的臉上勾起一絲淺笑,招呼道:“青鸞來啦,坐吧,我和皇上說了,請你過來幫青燕几天,有什麼需要到時候儘管跟我說!燕兒還小,不多幫幫她,容易出錯,如今這宮裡只有我們姑侄三人,若是不聯合起來,這皇宮哪裡會有我們的地方。好在燕兒也爭氣,居然讓皇上看中了,這可是沈家難得的殊榮,聽說今日連你們的爹爹也得到了賞賜,可見皇上對燕兒有多喜愛。”說完又看了沈青鸞一眼道:“青鸞在皇上身邊的日子比較久,一定要多幫襯着一點自己妹妹,否則我這個做姑姑的可不會輕饒你!”

沈青鸞心中冷笑,看來這貴人之位,是兩人一起設計的,否則再大度,也沒辦法如此淡定的看着自己夫君娶別的女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見招拆招便好,因此表面上頗爲恭敬的點了點頭。

“呵呵,姐姐不用拘禮,就將這裡當成自個兒的地方,妹妹會囑咐宮裡人一定好好‘招呼’姐姐的!”沈青燕勾起脣角,如今她在上面,一切都是她說了算。

沈青鸞挑了挑眉,平淡道:“燕貴人不用爲這些小事操心,奴婢是二品領頭女官,又是御前供奉,沒有幾個奴才敢在奴婢面前方式,否則宮內的刑罰一般人可受不了!”說完看了一眼站在遠處的幾個女官。

對上她的目光,那幾個女官急忙低下了頭,貴人宮中最高品級的女官不過四品,在副二品領頭女官面前,只有磕頭的份,再加上她是御前,權力比一般的領頭女官要大上不少,她們自然畏懼。

“呵呵,青鸞女官的官威還真是不小,若是別人不知道,還以爲你纔是主子呢!”沈長蓮慢慢靠在後面,眼中冷光咋現,一個小小的女官居然敢在她面前放肆,似乎太看得起自己了。

“奴婢只是讓那些奴才認清本分而已,這宮中比她們品級高的多的是,免得一不小心掉了腦袋,可就不妙了!”沈青鸞不卑不亢的回答,讓對面的兩人臉色極爲難看。這話不止說給那些奴才們聽的,也是說給她們兩個聽得,這宮中有皇后,有其他的貴妃,她們兩個還沒有資格囂張。

“好!好!姐姐說的真好,不過這皇宮中誰最大,姐姐是不是還沒搞清楚,呵呵,聽說姐姐今早去拜訪了皇后娘娘,莫不是攀上了高枝,嫌棄妹妹品級低了!”沈青燕臉上雖然帶着笑,不過微微有些扭曲,看起來有些猙獰。

“貴人說的哪裡的話,奴婢可不敢當,不過貴人有沒有聽說過一個詞叫‘身不由己’。這個詞讓所有人都沒有辦法隨心所欲的做決定,所以貴人做事之前,一定要考慮清楚了!”這一次過來,沈青鸞已經猜出這對姑侄想玩些什麼把戲,不過如今天下四分,皇帝雖然坐在寶座之上,卻漸漸有些力不從心了,即便他是權力最大的人,在做一個決定之前,也要好好考慮一番。所以想利用皇上來壓制她,這條路並不那麼容易走。

“姐姐教訓的是,妹妹一定會注意的!”沈青燕咬牙切齒的道。她的確是打算這幾天,利用皇上好好修理她一番,不過如今這個樣子,看來得另外想辦法。

沈長蓮的臉色依舊清冷,看向她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這都是怎麼了?”皇甫天一下朝,便來到了這裡,看見幾人面色不霽,有些疑惑。

“參見皇上,皇上萬福!”幾人行完禮之後,依次坐下,沈青燕順勢坐到了皇甫天的旁邊,略帶不滿的道:“今日姐姐一早去了皇后那裡,剛纔纔過來,過來之後還教訓了一下臣妾,臣妾心裡委屈!”說完雙眼通紅的看向旁邊的人。

皇甫天微眯着眼,雖然中了情蠱,不過並不影響他的判斷能力,所以心裡上他並不相信沈青鸞是那麼不知輕重的人,不過看到沈青燕委屈,他的心就好似有貓抓撓的一般。

“是呀,想來是嫌棄燕兒品級低吧!”沈長蓮也輕輕拋了一句話,讓皇甫天的臉色漸漸變冷。

“啓稟皇上,今日貴人冊封,理應去拜訪六宮之首皇后娘娘,只是貴人卻完全忘記了,貴妃娘娘也沒有提醒,不過奴婢並沒有忘。皇后娘娘乃是萬歲爺的結髮妻子,如今雖然不問世事,但是該有的禮數還是要進的。就是在宮外普通人家,妻妾之間也要有該有的禮儀,何況在皇宮了。奴婢只是去替貴人道歉去了,免得被認爲不知禮數!”沈青鸞接過話來,平淡的回答道,只是這話聽在對面兩人的耳朵裡,卻很不對味。這擺明了是說她們不過是小妾而已嗎?雖然是實話,但是敢公然說貴妃和貴人是妾的,可不多呀。

沈青鸞並不在意,這一段時間,皇上沒事的時候頗喜歡皇后宮中的清淨,所以她猜測,對於這位結髮妻子,他應該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否則已經沒有後臺的皇后,怎麼可能還得到他的關注。宮中已經很久沒有給嬪妃們升等級,以至於她們都忘記了,每次晉升之後,要去皇后宮中謝恩的,而她便抓住這一點,讓對方無話可說。

“嗯,燕兒,青鸞說的沒錯,回頭找時間去和皇后道個歉,有這樣知書達理的姐姐幫忙,你可是有福了!”皇甫天說完,瞥了旁邊的沈長蓮一眼,沈青燕不知道,她這個做貴妃的也不知道嗎?還是在心中根本沒有將皇后放在眼裡。

沈長蓮心中大驚,不知道該如何辯解,這件事的確是被她忽略了,此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就看皇上準備怎麼說了。

“皇上你別生氣,都是燕兒的錯,姑姑之前也提了一下,不過其他幾位貴妃娘娘都過來了,燕兒品級低,也不能趕她們走,這才耽擱了,燕兒一會就準備好禮物,給皇后道歉去!”沈青燕急忙將對方的視線拉了回來,臉上滿是誠懇,只是看向沈青鸞的目光越加的不善,這個姐姐做事越發的滴水不漏了,想絆倒他越發的難了。

皇甫天拍了拍她的手,寵溺道:“記得就好,青鸞也是一片好心,雖然之前朕聽說你們姐妹之間關係不好,不過在這宮中,還是相互幫襯着,讓朕少擔心一點,青鸞的爲人,朕很清楚,有她幫你,朕就安心了!”

沈青燕笑着點了點,掩蓋住眼中的不屑,既然這樣不行,那就換一樣。

“皇上,燕兒知道了,青鸞姐姐今日還教了燕兒一個詞,叫‘身不由己’,說即便是最大權勢的人,也會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只是燕兒心中,萬歲爺就是天,天難道還會身不由己嗎?”沈青燕一臉天真和崇拜的看向旁邊的人,據她的瞭解,當今聖上最在意麪子,如此說他,豈不是想說他被幾個兒子控制住了,這樣的話即便是真的,到了他的耳朵裡,也會變了味。果然她的話音一落,皇甫天的臉便難看了幾分,看向沈青鸞的臉色有些冷意。

沈青鸞微微皺了皺眉,直接跪了下來道:“皇上,還請體恤奴婢愛妹心切,奴婢之所以這樣說,只是不希望她仗着皇上的寵愛無法無天,驕橫霸道,到時候惹來麻煩,還要麻煩皇上,因此纔會這樣說。皇上是天子,自然可以隨心所欲,只是可能會有所得失,奴婢只是希望,貴人能夠幫到皇上,而不是隻會帶來損失!”這一番話將原本的概念偷換了,由權力轉化到得失上面。或許所有的決定他都可以做,只是有些做完了之後,會讓他失去不少東西,這樣的解釋,變得好接受的多。

皇甫天的臉色略微變了變,隨後揮了揮手,讓她起來,房間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呵呵,都是燕兒的錯,皇上剛下朝應該累了吧,燕兒陪皇上去休息一會好了!”沈青燕嬌憨的看着皇甫天,仿若天真無邪的少女,讓他心中的一點梗,消失不見。

“嗯,青鸞雖然說的在理,不過說話太直接了也不好,你先回去吧,朕會安排其他人過來!”皇甫天點了點頭,轉頭看了一眼沈青鸞,擺了擺手讓她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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