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路上,凌月琴小心翼翼的跟着張沐。
走了一會兒,凌月琴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爲什麼要幫我?”
張沐回過頭來,想了想道:“也沒什麼原因,只是覺得你比較像我遇到的一個人罷了。”
也不知怎的,看到凌月琴,張沐就想起了姚慧慧。
剛遇到姚慧慧的時候,她被任家追殺,那種漠視生死的眼神,跟凌月琴出奇的相似。
如果不是遇到張沐,姚慧慧恐怕已經死在了任家手中。
現在的姚慧慧,快樂的享受着人生。
所以張沐心底也有一種衝動,也想幫一幫凌月琴。
而且話說回來,幫凌月琴也是舉手之勞,想幫也就幫了,真不需要那麼多原因。
“就是這兒嗎?”張沐停下腳步,看着面前的一家叫做騰龍的駕校詢問道。
凌月琴怯弱的點點頭,猶豫一下,道:“要不還是算了吧,他們很壞的。”
張沐道:“沒事兒,我也沒想怎麼樣,幫你還債的,他們再壞,總不會跟錢過不去吧。”
如果可以的話,張沐也不願意動手,能用錢解決自然是最好。
駕校大門開着,門衛室裡也沒人,裡面靜悄悄的,旁邊的停車場停着幾輛破舊的普桑,好幾臺輪胎都是癟的,也不知道有沒有人來這裡上課。
帶着凌月琴走進駕校,轉了轉,張沐發現駕校裡一個人也沒有。
看了一眼凌月琴,凌月琴微微搖頭,表示不知道。
按照凌月琴的說法,逼她接客的那羣人,是老營鎮有名的一幫混混,帶頭的人叫丁聰。
這個丁聰還有些來歷,曾今做過武當山的入室弟子,而且天賦還不錯,學了一身好功夫,只是人品一般,犯錯被轟下了山。
而後丁聰就在鎮上開了家駕校,糾集了一幫人,在老營鎮爲非作歹,懾於這傢伙功夫太高,一般沒人敢惹他。
這時,張沐突然聽到了一些響動,繞過了前面的辦公樓,來到了駕校的後面。
在駕校的後半部分,有一排平房,應該是駕校的宿舍,同時,在宿舍旁還有一棟房子,好像是個倉庫。
張沐走了過去,剛走近,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氣。
這種味道,做了幾年法醫的張沐是再熟悉不過,臉色微變,忙走了過去。
大鐵門開着,往裡面看了一眼,張沐也是心下一驚。
就見這應該是一個練功房,此刻,地上躺了一堆人,鮮血到處可見,而人羣中央,傲然站着一人。
張沐出現的同時,這人也有所感應,迅速的轉過身來。
四目對視,張沐更是愣住了。
“是你?”
張沐皺了皺眉,驚訝的發現,這個人他竟然認識,是林天佑的徒弟,那個不世奇才侯天鋼。
在趙家的時候,張沐最後放了侯天鋼一馬,當時覺得,被鄧春華破了侯天鋼的強者之心,這傢伙以後也就止步化勁了。
可是再次遇到侯天鋼,張沐發現,侯天鋼修爲不僅沒有倒退,反而更強了幾分,身上那種圓轉如意的韻味,簡直跟石老一模一樣。
便是張沐也不得不感慨,這侯天鋼,天賦變態的過分。
看到張沐的一刻,侯天鋼整個人就好像炸開的刺豚一樣,氣勁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張沐知道,這是古武的一個極高境界,心血來潮,遇到危險,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已經做出了反應。
侯天鋼氣勁爆發,下意識的就想逃跑。
對於張沐,侯天鋼印象太深了,林天佑實力強成那樣,還是死在了張沐手下,上一次在趙家,張沐放過了自己,這一回,侯天鋼可不確定張沐會不會放過自己,所以首個反應就是逃。
可是侯天鋼立刻想到,在張沐面前,自己就是想跑,也沒那個能力,便又停了下來,收斂內氣,隨時準備動手。
遇到侯天鋼,張沐也是意外不已。
如果是以前,張沐根本沒把侯天鋼放在眼裡,但現在情況又不一樣,與龐景元一戰,重傷的自己絕不是侯天鋼的對手。
心思電轉,張沐還是渾若無事的走上前去,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後面的凌月琴驚慌的躲着地上的屍體,半晌低呼一聲,指着侯天鋼腳下的一具腦袋直接一百八十度扭曲的中年人,低聲道:“他就是丁聰。”
張沐看了一眼丁聰,不用說,屍體都快涼了。
本來張沐還擔心怎麼應付丁聰,現在得益於侯天鋼,倒是省事兒了。只是張沐不免好奇,侯天鋼來武當山做什麼,只是爲了殺丁聰這幫人嗎。
侯天鋼警惕的看着張沐,沉默一下,道:“我不是你對手,殺了我吧。”
說着,侯天鋼垂下雙手,似乎不再打算反抗。
張沐心中稍稍放鬆,看起來,侯天鋼也看不出自己重傷,氣血大損,這倒是一個機會,想了想還是道:“殺不殺你另說,我還是想知道,趙家之後,你爲什麼來武當山。”
侯天鋼目光微微顫動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話,他也不願意就這麼死去,經歷了那麼多磨難,才遇到林天佑,擁有如今的實力,所以侯天鋼會更加的珍惜,也更加的怕死。
“我來挑戰武當山的高手。”侯天鋼道。
他話不多,但張沐也立刻明白了侯天鋼的意圖。
上回在趙家,與鄧春華一戰,並非沒有對侯天鋼產生任何影響,鄧春華那燦爛一劍,對侯天鋼自信心的打擊絕對不小。
可以說,那一劍在侯天鋼心中留下一個陰影,跨不過去,一輩子也就化勁的成就了。
但侯天鋼如今顯然是跨了過去,用的辦法就是不斷挑戰高手,每戰勝一位高手,他的自信心就會恢復一分,一個個高手挑戰下去,遲早會建立強大的自信,擁有鄧春華那般堅信自己最強的武者之心。
武當派天下聞名,侯天鋼來到武當山也就不足爲奇了。
“那爲什麼殺丁聰?”張沐問道,侯天鋼要挑戰高手,丁聰顯然不在其列,這傢伙頂多就是一個明勁,實力差的太遠太遠。
侯天鋼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因爲我探聽到一個消息,說丁聰知道武當內門的入口。”
當下也沒隱瞞,把自己得到的情報解釋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
張沐這才明白過來,武當派分內外兩門,外門就在山上道觀修煉古武,而內門,纔是武當派的核心,隱藏起來,外人根本不知道入口在哪裡。
這個丁聰,在山上學武的時候,曾經偶然闖入了武當內門,也就是因爲這個原因,丁聰才被趕下了山,侯天鋼特意來殺丁聰,就是想從丁聰嘴裡得知武當內門的入口所在。
張沐估摸着,這個武當內門,應該也是像趙家那座藥山一樣,是個獨立的陣法空間,普通人根本找不到。
“那你問出來沒有?”張沐問道,這武當內門,張沐也是好奇。
武當派傳承這麼多年,底蘊深厚,肯定有寶物,偷偷弄出來,提升實力不在話下。
不過對方高手衆多,若是原先,張沐就是找到了入口也沒那個實力,但現在不一樣,張沐完全可以利用侯天鋼開道。
侯天鋼點點頭,把地點位置講了一遍,然後道:“知道的我都說了,我現在能走了嗎?”
“不能。”張沐從容一笑,道:“我還要你陪我去一趟武當內門,你不是想挑戰高手嗎,武當內門高手多的是。”
侯天鋼皺了皺眉,道:“你想拿我做擋箭牌?”
張沐嗤笑一聲,反問道:“我需要嗎?”
侯天鋼頓時想到,以張沐的實力,碾壓武當內門都有可能,哪裡需要自己做擋箭牌,來吸引火力。
可直覺告訴侯天鋼,張沐應該有什麼事情隱瞞自己,是怕自己說了一個假的入門方位嗎?
不過在張沐絕對實力之下,侯天鋼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說不的能力,只能僵硬的點了點頭。
“那走吧。”張沐一揮手,轉身往外走去。
現在張沐就是在詐,如果叫侯天鋼知道,自己身受重傷,實力不在,恐怕立刻就要逃跑,甚至於,殺了自己都有可能。
但一個化勁高手,若是用的好的話,對於探查武當內門也有極大幫忙,就像侯天鋼說的,張沐就是拿侯天鋼做擋箭牌,去吸引武當內門高手的注意力。
唯一的難點就是隱藏好自己重傷的事實,不讓侯天鋼發現。
來到駕校外面,凌月琴扶着牆角,直接嘔吐了出來。
張沐暗暗搖頭,走上前去,待凌月琴好受了一些,才從戒指空間裡取出一摞現金。
戒指空間裡,可是有着不少現金,都是何東陽留下來,供他享受的,足足有幾十萬之多。
張沐也沒小氣,直接拿了一半兒,大概快二十萬的樣子,一一塞在凌月琴的包裡,道:“這些錢給你,離開這裡,開始新生活吧。”
看着包裡一摞摞嶄新的百元大鈔,凌月琴也是嚇了一大跳,忙搖頭,道:“不用了,我自己能養活自己的。”
丁聰一死,二十萬債務也就免了。
張沐按住凌月琴的手,道:“怎麼養活自己,繼續出去賣嗎,好了,給你就拿着。我還有事,以後恐怕也不會再見了,希望你能過上想要的生活。”
說罷,不待凌月琴多說,帶着侯天鋼轉身離開。
攔下一輛出租車,兩人乘車前往武當山風景區,張沐注意到,後視鏡裡,凌月琴還呆呆的站在原地,及至開出老遠,看不見了,人還不曾動彈過。
這時,侯天鋼突地問道:“我能問一下,你那些錢是從哪裡拿出來的?”
剛纔侯天鋼看的一清二楚,那一大筆錢,幾乎是憑空出現在張沐手上的,這種手段,匪夷所思到了極點。
“想知道?”張沐看了一眼侯天鋼,似笑非笑的道:“拜我爲師,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