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你在看什麼?不去看功夫熊貓了嗎?”
“媽媽,那扇門怎麼開在那裡,門後根本就是牆吧?”
“傻孩子,那是人家的店門啊,你都九歲了也認識不少字了,你來告訴媽媽,那個牌匾上寫的是什麼?”
“老北京鞋店。”
“小云真聰明,右邊的呢?”
“紅霞牀上用品門市。”
“我兒子太聰明瞭,來媽媽親一下!”
“不是啊媽媽,我說的是那扇門,那兩個門之間的那扇藍色的門。”
“……哪裡有門啊,小云眼花了?”
“那明明就有一扇的。”
“……小云乖,媽媽帶你去看電影,來媽抱着走。”
“可是……”
“乖哦,那裡什麼都沒有,小云別亂說阿彌陀佛。”
……
“雲,你在看什麼?”
“一扇門。”
“嗯??哪裡有門,那明明是一面牆啊。”
“我知道,不過我看到的是你們所有人都看不到的門。”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沒事,算了。”
……
“葉雲!幹什麼呢?訓練時誰允許你走神的?”
“我……”
“隊列裡我允許你言了嗎!?你什麼你?繞操場跑二十圈!”
“是!教官!”
……
“嗯?你又怎麼了?不會又看到那扇門了吧?”
“……”
“我靠還真看到了?我說,要不你去龍山寺上個香?誒我聽說六家鎮有一個神婆很準的,要不要去算算命?”
“我說都什麼年代了你還信這些迷信的東西?”
“我這纔是吃飽了撐的……這不是關心你嗎,怎麼好人沒好報呢?”
“你小子廢話還真多!一會兒嫌疑人在我們眼前過去沒現你就等着和我一起回去捱罵吧!”
“哈哈,誰能躲過你那雙洞察萬物的賊眼?”
“臭小子!”
……
“方雨珍,你在看什麼?”
“葉雲,你又在看什麼?”
“我在看一扇門。”
“藍色的門?”
“你也看得到?”
“你也看得到?我還以爲這世上只有我自己能看到。”
“我一直在想,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能見鬼。”
“你覺得那是一扇鬼門?”
“或許吧。”
“那你可以去試試打開它,看看裡面有沒有鬼。”
“我試過,那是一扇打不開的門。”
“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意?”
“你也很在意好吧。”
“跟你說這個還真是有夠無聊,你好像一點也沒有好奇心的樣子。”
“因爲我的好奇心早已被這扇門消磨光了。”
……
房間內,光芒大作!
葉雲幾乎燒焦的手下意識的向前探去,想要觸摸那扇淡藍色的金屬門。
他完全是下意識的做出了這個動作,彷彿這扇門遠比這世上萬物更加吸引他。
而種種這個身體的記憶也不斷的在他腦海中迴盪着,每一個場景的記憶都在對他訴說着這扇門的詭異。
葉雲的手終於將要觸碰到門上,其上散着的淡藍色的光芒卻在這時擋住了他的手。
確切的說,並非是抗拒一樣的阻擋,而是……那淡藍色的光芒竟然在治癒他的手掌。
柔和的光線將焦糊的手掌一遍一遍的照射與修復,竟是在短時間內讓整隻右手變得完好無損並恢復了知覺!
可除此之外,那光芒再無其它作用,即便葉雲再想探手過去抓那扇門的把手也依舊被阻的動彈不得。
葉雲不明白這突然出現的門意味着什麼,但他知道,這門的存在是真實的,這一點從手上傳來的觸感就能察覺。可是一扇憑空出現的門究竟要做什麼,它的存在又是爲了什麼,這些葉雲都不清楚。
除了……
“嗯?”
葉雲驚疑一聲,猛的把手縮回,轉頭想要繞過門去看那隻狼爪。
在他的認知中,既然這門會憑空出現治好了自己的手,那麼是否意味着這扇門是在阻止那狼爪?
颯!
眼前散着柔藍色光芒的門突地一下子撞入葉雲的胸口,然後連帶着照亮整個房間的光芒一起消散!
沉重的撞擊力道讓葉雲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來,七竅之中都有鮮血滲出,但此刻他卻驚喜若狂!
因爲從胸口中沿着經脈流入渾身血管中的,竟是一種未知的能量!
甚至都來不及等葉雲感受着流淌於體內的能量是什麼,房間中盤桓的狼爪再次狠抓下來!
這一次,目標依舊是葉雲身後的方雨珍,可是此刻葉雲又怎會容許這東西得逞!?
他雙手向後撐在竹牀上鯉魚打挺而起,能量迅沿着經脈流通到拳上,一拳轟出!
混沌的光芒若隱若現!房間中亮起了明亮刺目的光,而這光又迅的被另一半同時產生的極致黑暗吞噬!
兩者交縱於拳上,明明葉雲沒有感受到這能量有多麼磅礴,可是當這一拳轟在狼爪上,混沌光芒所過之處,甚至都未曾接觸便將狼爪消弭於無!
危機解除!
葉雲驚詫的看着拳上的混沌光芒被重新吸收回體內,他的眼中閃過驚異……這能量的感覺,分明是遠規則與擊破規則乃至因果的……
斬斷因果之力!
可是這怎麼可能?先不說能量與能力的循序漸進規則,單只是這樣恐怖的力量存在於自己這副孱弱的身體內,就分明是最大的搞笑!
這身體相對於普通人來說當然是健壯,但對於二轉玩家們來說卻是孱弱如螻蟻,而二轉玩家們甚至都不可能承擔得了斬斷因果之力,憑什麼自己這副身體可以?
反過來說,既然那扇藍色的門給了自己這樣恐怖的力量,那麼這扇門又究竟是什麼來歷?
葉雲努力想要想明白這一切,但一種難以言明的疲憊感卻在此刻將他包裹住。
身軀一軟,葉雲砸在竹牀上的方雨珍與雷倩倩之間昏睡過去。
第二日,光芒透過紗窗打入房間。
方雨珍率先醒來,她艱難地提起雙手抓住了壓着自己胸口讓自己覺得非常沉悶的罪魁禍,將之向旁邊推開。
“!”
迷濛的睡眼陡然瞪圓,方雨珍猛的回頭看去,看到的自己剛纔挪開的東西,竟赫然是葉雲的手臂!
她強忍着沒有讓自己尖叫起來,卻是蹙起蛾眉翻身坐起,用略有憤怒的目光望着葉雲沉睡的臉。
揚起的巴掌還未落下,她的小鼻子突地皺了皺,一股在房間中仍未消散的焦糊味道刺入鼻翼。
她皺着眉看向地上,卻見地上一根已經燃燒成一根焦炭的木棒倒在那裡。
目光在轉,落在葉雲的右手之上。
手上的皮膚相對其它地方的皮膚更顯白皙細嫩,除了骨骼寬大之外根本不像是葉雲的手!
而他的衣袖部分,早已燃燒的乾淨,直到快要及手肘的位置纔有一片焦黑的碎片。
(他昨晚做了什麼?)
(昨晚……他似乎和什麼人或者什麼東西搏鬥過?)
方雨珍心念閃動,揚起的小手緩緩落下。
葉雲臉上仍然流露着疲勞的樣子,他的眉頭仍在緊鎖,似乎有化不開的愁悶迴盪在夢中。
方雨珍的表情漸漸變得有些憐愛,她遠比其他熟悉他的人更知道這兩年生在他……或者生在兩人身上的事帶給了彼此什麼。
所以他和她纔是最同病相憐的兩個人,所以他才心甘情願的守護在她的身邊陪着她一路探尋,所以從來對男人不假辭色的她纔會對他從未有過任何防備和疏遠。
但是在此之前,即便知道彼此的痛苦,他和她也從未對彼此表露過心中的哀傷和苦楚。
直到此刻,她覺得自己才第一次看到了這個男人的內心……從映照在臉上的夢境來看出的內心。
她伸出手去,輕輕地觸碰着他的臉頰,指間傳回他略有粗糙的臉上的溫度,她的表情更加柔和。
砰!
外屋傳來門被推開的聲音,她觸電般收回手指,臉上的表情重新變回冷漠。
裡屋的門簾被掀開,趙剛率先闖入進來。
他與方雨珍對視一眼之後明顯鬆了口氣,不過明顯仍十分凝重的樣子,上前推了推葉雲旁邊的雷倩倩,然後又用手指去試探對方的脈搏。
還沒等他的手碰到雷倩倩的頸,後者迷迷糊糊的翻過身來,用手去揉自己的臉。
“她還活着!?”
趙剛驚叫一聲,轉而一把扣住葉雲的手把他拉起,然後用手探向葉雲的頸動脈。
脈象平和!
趙剛臉上的驚訝再也藏不住,轉頭看向方雨珍道:“這怎麼可能?你們三個竟然一個都沒死?”
“什麼!?”雷倩倩這時也已清醒,她看到了方雨珍後也是尖叫起來,以一種難以言明的潑辣與瘋狂的氣勢嘶吼道:“這不可能!他昨晚明明守護的我,你怎麼可能還活着!?”
趙剛和方雨珍臉色大變,方雨珍一下子反應過來,將身前被趙剛拉起的葉雲推開,揮手狠狠一耳光甩在雷倩倩臉上罵道:“賤人!原來你昨天晚上是在詐我們!告訴我們你還留着解藥然後騙我們讓葉雲守護你,這樣狼人刀我他就再也沒有機會守護我一輪了,好人陣營也立刻血崩!”
雷倩倩被這一耳光抽到牀腳,捂着臉舔着嘴角的血,用連趙剛看到都會覺得毛骨悚然的怨毒與瘋狂瞪着方雨珍冷笑道:“是,我就是騙你們又如何,你們的命哪有我的愛人的命值錢?你們快點去死吧,只有你們死了,我的他才能復活過來。”
趙剛似乎明白了點什麼,不過還是一把拉住方雨珍:“先等一下,能不能給我講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後面的人們66續續的到期,連裡維斯都被綁了進來。
在衆人的注視下,方雨珍冷冷的將昨晚的事說了一遍,旋即道:“我早該想到,昨天下午他根本沒回自己的房間,又怎可能看到原野的日記本?這個賤女人分明早已經現了原野的日記,只不過她仍然沒有放棄挽回那段變態的感情而已!她所做的事,不論是無意中透露自己還有救藥,還是將日記本拿出來,都是在迷惑我們,讓我們以爲她對原野已經絕望,並且之前的表現也在讓我們以爲她愛上了葉雲。所以我們中了她的計,直接順水推舟的讓葉雲昨晚守護她,因爲昨晚狼人刀她的概率大於刀葉雲,而我,是狼人最不可能去刀的人!現在想來,她根本就是跟裡維斯商量好了的,直接設計我們讓狼人把我刀死,如此一來,在女巫不出救藥、葉雲又只能撐兩晚、而且我還不是警長留不下警徽的情況下,好人獲得的一些優勢無疑又重新血崩!”
她的話說完,衆人的臉色已經變得十分難看,每個人看向雷倩倩的目光都充滿了驚訝與憤怒。
他們完全沒想到,這個病嬌女竟然這麼惡毒和癡情,竟然打算用在場這十條人命,包括她自己的命來換回情郎的復活!!!
衆人也不知道是該敬佩還是該鄙夷……
不過大體還是憤怒,沒有誰願意用自己的生命成全別人的愛情。
趙剛的鐵拳捏的嘎嘣嘎嘣直響,不過他並沒有動手,甚至還阻止了想要撲過去揍雷倩倩的白慧芳和張玲玲。
他只是疑惑的對方雨珍道:“你的猜測先不說對錯,可昨晚根本沒死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雨珍搖頭道:“我不知道,那就要問他了。”
所有目光落在葉雲身上。
葉雲幽幽轉醒後,對一羣人圍觀自己的情況十分不解,不過當他的目光越過所有人落在被捆住扔在那裡的雷倩倩和裡維斯身上時,微微鬆了口氣。
他對方雨珍道:“你猜到了?”
方雨珍點點頭,問道:“你怎麼做到的?”
“我怎麼做到的?”
葉雲一笑,搖頭道:“不能說。”
“不能說?”
“不能說!”
趙剛急不可待的道:“那麼說你昨晚的確是守護了雷倩倩?然後同時又保護了方雨珍?”
葉雲道:“沒錯。”
趙剛大喜:“那就是說你掌握了某種能夠阻擋狼刀的方法?”
葉雲點頭:“雖然不敢說把握十足,但的確也差不多了。”
趙剛喜道:“那太好了,這種方法有沒有辦法教給我們?”
葉雲嘆道:“若是能教,我就不會說‘不能說’三個字了,實不相瞞,那是一種只有守衛牌才能觸的技能,並且我一旦說出來恐怕今晚就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