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開着車，兩個人都沒有說什麼。
氣氛寧靜的毫不尷尬，反而有種莫名的融合。
kula的大眼睛這一次沒有望着窗外，而是始終盯着葉雲，似乎想在他臉上找到什麼。
葉雲察覺到這目光，看她，她卻如受驚的小兔，飛快的收回了視線，當葉雲挪開目光，那一雙眸的焦點又回到他的臉上。
這種情況很奇怪，卻也讓兩個孤獨的人同處的孤獨空間時，變得不再孤獨。
循着主板的提示，葉雲的車停在了一幢豪華公寓樓下，兩人默不作聲的下車，走進樓裡。
到達某樓層的某房間，葉雲敲門，房門打開，裡面卻是一個更小的蘿莉。
大概只有五六歲。
這不奇怪，一枝梅年齡並不太大，她的孩子自然很小。
“你們找誰？”小蘿莉懵懂的看着門外外形優秀的男女。
葉雲蹲下身來：“你叫周銘雪？”
“是啊，大哥哥你是誰？”
葉雲長出一口氣：“我是你媽媽的朋友，可以讓我們進去嗎？”
“唔……”小蘿莉猶豫了一下，甜甜的笑：“可以啊，雖然媽媽說不讓陌生人進門，但你們不像是壞人呢。”
“爲什麼？”葉雲奇怪，難道就因爲自己長得帥？沒帥到那個地步吧？
“因爲沒有壞人做壞事的時候還帶着這麼漂亮的大姐姐啊。”
“……”葉雲看了眼kula，不知是否該慶幸帶上了這個女孩兒。
公寓很乾淨大方，傢俱看起來相當昂貴之餘，少了些許奢華卻添了部分雅緻。
把葉雲兩人讓進來，小蘿莉居然貼心的倒了兩杯水放在几上：“請喝水。”
“謝謝，真是很有禮貌的孩子。”葉雲親暱的摸了摸她的頭頂。
小蘿莉奇怪的問：“大哥哥大姐姐是等媽媽的嗎？”
葉雲看了下手錶，嘆道：“不是，是等你爸爸的。”
小蘿莉露出驚訝的神色：“可是爸爸不住在家裡啊。”
“他會過來的。”
不用葉雲使眼色，kula竟是把小蘿莉拉到懷裡親切的聊起天來，很快一小一很小的兩個女生便熱切的聊起來，kula在與這小女孩溝通時沒有一點障礙，根本不復之前孤寂的樣子，反而和周銘雪一樣開心。
“同齡人一樣啊……”葉雲暗忖。
沒過多久，耳機中傳來主板的聲音：“老大，劉靜的丈夫周萬方進樓了。”
葉雲敲了下耳機表示聽到，果然沒多久門外鈴聲響起。
見開門的是一個陌生的大男孩，門外頗具滄桑感的胡茬男瞬間露出驚怒的神色，旋即幽幽一嘆：“靜……劉靜女士在家嗎？”
葉雲打量着這個男人。
頭髮雖經過梳理但依舊顯得雜亂，洗的發白的西裝上衣領袖口都有污漬，襯衫不知多久沒有換過，已經被汗水浸的發黑，褲腳以及鞋上還有泥點，這些天沒有下雨，他顯然去了附近農村或是工地。
葉雲讓開身形：“進來說話。”
“爸爸！”
見門外來人真是自己的爸爸，小蘿莉立刻撒着歡的撲過去。
周萬方露出歡喜神色，半跪在地上死死抱住自己的女兒，略帶苦音的道：“好孩子……好孩子……爸爸想死你了。”
“雪兒也想爸爸了！”女孩兒很懂事的摸着爸爸的頭髮：“爸爸不哭。”
葉雲關上門，道：“kula小姐，先帶雪兒小姐進臥室，我有話和周先生說。”
見房內還有個女孩兒，周萬方長出一口氣，對走過來的kula微微躬身：“麻煩小姐了。”
待兩女進臥室，葉雲和周萬方落座，道：“周先生，我叫炎雲，你叫我炎先生即可。”
“你……好，你好。”周萬方並沒有因爲葉雲的年齡和九十年代郭富城的髮型而小看他：“嚴先生您是……”
葉雲總結一下措辭，簡單明瞭的道：“請你回來是想告訴你，劉靜小姐已經去世了。”
“什麼！”
周萬方猛地跳起，雙手按住葉雲肩膀驚叫道：“你說什麼？”
葉雲直視對方的眼睛，平靜的道：“她死了。”
“你說……”周萬方大吼一聲，旋即敏感的向臥室方向看了一眼，壓低聲音哽咽道：“你說她死了，怎麼死的？”
“不要問。”
葉雲推開他，取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上：“這裡有兩百萬港幣，好好養育小雪吧。關於劉靜的死，不要多問，最好也不要向任何人說起，就當她是失蹤了吧。”
“怎麼可能！”周萬方瞳孔中充滿血絲，低吼道：“怎麼可能不問不說！？那麼大個人就這麼沒了，怎麼可能不問不說！？她到底是怎麼死的？人爲的還是怎麼回事！？她一個普通上班族和別人毫無瓜葛，就算性格冷淡……”
冰冷的槍口按在額頭，把周萬方所有的話都壓回了肚子裡。
葉雲淡漠道：“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我不是在請求你，而是在命令你。”
“不……”周萬方猛地擡起頭來，一反之前邋遢男人的樣子，咬着牙無比憤恨的道：“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她平白無故的被人殺害，你不告訴我就在這裡殺了我吧，否則我一定要找地方討回個公道！”
葉雲輕嘆一聲：“沒用的，這件事你就算找香港政府、找到北京去都沒用，她究竟是怎麼死的不會有人告訴你，甚至逼急了眼，很多人都會想你消失……甚至包括讓小雪也消失。”
“她究竟做了什麼？”周萬方目瞪口呆。
葉雲收起槍道：“你所看到的世界並不是表面上那麼祥和，在這陽光明媚的世界下方隱藏着不爲人知也不能爲人知的黑暗。這黑暗之中有無數秘密隱藏，你不能苛求獲得其中任何一個，因爲你一旦知道，就會有無數想要保密的人爲了阻止秘密泄露而出手殺你。”
周萬方淚水止不住的流下：“爲什麼會這樣……她明明只是個普通的女人。”
“每個人都有不普通的一面。”
葉雲起身道：“不要維繫你那破爛不堪的公司了，拿着這筆錢開一個小店做點小買賣，好好地把女兒養大吧。雖然你們離婚了，但你依舊有女兒的撫養權，若有人在這個問題上找你的麻煩……”
他放下一張名片：“找這名叫張玉升的律師，就說一個名叫炎雲的人讓你找他幫忙的。”
……
離開一枝梅的家，葉雲的情緒有些低落。
kula看出這一點，問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葉雲很想把事情憋在心裡，但面對kula的疑問，他居然下意識的開口了：“我只是在想，劉靜死了，還有一個愛她的人爲她哭泣爲她緬懷，而我若是死了，這世界上還有什麼人能記得我？”
kula一愣，低頭不語。
半晌，她才擡起頭道：“那就也找一個愛你的人吧，和她在一起，把生活的點點滴滴都銘刻在她的心裡，這樣就不用擔心忘卻。”
“不可能。”
“爲什麼不可能？”
“因爲我這樣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死了，根本不配有愛情。”
“那就一直活着。”
kula突地把小手按在葉雲捏着手動檔的大手上，很認真的道：“如果躲避不開那些，那就一直活着；如果沒有戰勝強敵的實力，那就讓自己有那種實力；如果……如果無法拋棄一切，那就不要拋棄！努力讓自己成爲別人無法改變的人，努力讓自己強大到任何東西都無法擊倒，努力的按照自己想走的路去走。”
葉雲看着她：“這話是你自己想的？”
kula搖頭：“這是我的一個前輩告訴我的。”
“他最後如何了？”
“她……自殺了，被深愛的人背叛，不~雅觀的照片被髮到網上，她受不了輿論的壓迫。”
“你看，事情總是不如我們理想的那樣順利。”葉雲擺脫她的手：“就像看小說，站在外人的立場裡，我們總會以爲小說的主角應該如何如何能夠如何如何若是我如何如何，卻忽略了一個事實：即便是一本書的作者，當他把完整的世界觀設定好之後也無法輕易改變，因爲哪怕是幻想小說，想要它不變的小白，也只能任由一個個事件按照現實應有的套路發展下去，幻化現實卻又得貼近現實才顯得真實而有代入感。”
“我們自身的路也是一樣，理想中的事情卻不會理所當然的發生，每接近欲~望所及的世界一步，就要付出同等的代價。或丟棄一些東西，或拾起一些東西，僅此而已。”
“是……這樣麼？”kula垂下頭。
“是，也不是。”葉雲突地一笑：“如果我把你的話當成自己的夢想去努力，那麼最後哪怕失敗了，我的付出也心甘情願。”
ps：“既然如此，”kula甜美一笑：“快向讀者大大們裸跪求票吧！”
葉雲：脫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