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這個機會,方浩向裘伯賢詳細的說了一下遇上黃瘸子的事情,並說見他在鎮上開飯店沒有幾個食客,生意太過慘淡,已經準備與他在縣城合作開一家飯店,幫襯一下他。
在言辭之中,方浩也表達了對那些爲國守邊疆之人的敬佩之情,甚至還隱隱約約的表達了想要爲國開疆擴土的志向。
裘伯賢雖然對方浩親自參與到商業活動中有所不滿,但是知道了方浩是爲了幫襯那個爲了保衛國家而受傷的老兵之後,又對他的仁厚之心大加讚賞。
將那首邊塞詩反覆的讀了幾遍,他臉上現出沉思之色,說道:“你現在弄了這麼一個捕頭的職務在身上,以後想要通過科舉出身都非常的難,不過要是入伍,行軍打仗,倒是沒有多大的問題。”
方浩心中暗喜。
裘伯賢主動跟他提起這件事情,想來在軍中也有一定的關係,可以讓他進入軍隊。
不過他也知道裘伯賢這樣的文人心裡其實是看不起那些武人的,所以並沒有表現出很興奮的樣子,只是低着頭說道:“要是能夠爲國戍邊,也是一件好事。”
裘伯賢說道:“我父親有一個門生,現在在邊境爲將,兩家一直都還有來往,你要是有那個想法的話,我可以問問他,能不能給你安排一個職務。”
他確實是看不起武人,不過在他的鄙視鏈裡,武人怎麼着也比一個小吏要強。
而且就憑着方浩一個人幹掉十幾個山賊的武力值,丟到軍隊之中,說不定還真能闖出一番事業來。
方浩行禮道:“這就有勞岳父大人費心了。”
裘伯賢嘆息了一聲,說道:“要是在幾年前,戎突人犯邊的時候,以你的才能,去軍中應該有一番大作爲。現在是太平盛事,你去了軍中,也只能慢慢的熬資歷,卻是有些可惜了。”
有戰爭,對將士來說,就有很大的風險,但是也會有很大的機會。
軍功的賞賜自古以來都是最豐厚的,幾年前和戎突人的那一場大戰,就有十幾人因此封侯,羨慕的那些文人不要不要的。
文官想要封侯,活着基本上是沒有指望,非要等到致仕或者死了以後才能追贈,還得要做到二品以上的官纔有那個可能,還是不能世襲的爵位。
他父親就先後做了禮部和戶部的尚書,死了也沒有撈到公侯之位,讓他非常的鬱悶。
在爵位上面,文官確實不如武將。
不過沒有戰爭的話,武將也沒法得到爵位,還要守在苦寒的邊境,那就大大的比不上文官了。
方浩倒是對這個不在意。
入伍當兵,他要的是升級,提升自己的實力,然後一步一步的走向人生的巔峰。
有系統的幫忙,那就等於是開了掛,他就不相信幹不過這落後社會的人。
二人在書房裡又談了很久,裘伯賢讓他暫時就在裘府住下,方浩婉拒了此事,說在縣衙當捕頭,有時候要值夜班,出入太晚,怕驚擾了府上的人,還是住在外面好一點。
裘伯賢也沒有堅持自己的意見,只道:“你要是準備在這裡買房子的話,我叫我的管家帶着你去買,價格上面可能會優惠一點。”
他沒有說出錢支持方浩買房子的話。
剛殺了那麼多山賊,又滅了一家大戶,他不認爲方浩差一個買房子的錢。
方浩又誠懇的道謝。
裘府的管家姓王,跟着裘伯賢從京城來到這裡,是一個非常精明的中年人。
他當然知道方浩很受裘伯賢的賞識,所以對方浩買房子一事也表現得很是上心:
“方姑爺你現在在縣衙當差,爲了方便,房子最好買在縣衙附近,我知道那裡有幾家房子要出售的,價格也都不貴,可以帶姑爺你過去一看。”
裘伯賢貶到這裡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賣房子住下來,開始考慮的也是縣衙附近的房子,但是看了幾家,格局都太小了,不爲他所喜,所以就沒有買。
但是操辦此事的王管家也因此知道了那裡有幾家住宅要出售的消息。
那幾家住宅對裘伯賢來說面積太小了,但是對方浩來講卻已經足夠大,價格也不算很高,比較適合。
都是臨街的院子,離縣衙並不遠,最遠的也不過是一里多路。
王管家帶着方浩去看,方浩看了幾家,相中了一家離縣衙比較近的房子,面積在那幾家裡面算是中等,佔地四畝有餘,有院子,還有一個很大的後花園,就是有些破舊。
當然,不破舊的話,也就不會出售了。
王管家出面和房主人一番講價還價,談判過程中透露出了方浩是本縣新提拔的捕頭,又是裘主簿女婿的身份,把房主人提出來的價格砍下了三分之一,以一百兩銀子成交。
衙門有人好辦事,何況方浩本身就是衙門裡的人,談好價錢之後,當天就搞定了所有的手續。
原來的房主人已經在縣城另一塊地方蓋了新房子,這座住宅本來就沒有住人,也沒有傢俱在裡面,當天方浩就可以搬進去。
幾個捕頭知道了這件事情,很快就調來了一批捕快,來打掃這座住宅。
沒有傢俱不要緊,莫縣尉聽說這件事情之後,很大方的表示:“昨天從凃家莊那裡拉過來的那麼多牀櫃什麼的,方捕頭你看看有自己用得上的,你就讓他們擡過去,這個無所謂的。”
他們還沒有就繳獲的那些東西列出最終交給上一級州官的清單,方浩拿走的東西,在現在的清單上面劃掉就可以了。
牀啊櫃啊,桌椅板凳啊,鍋瓢碗筷啊,罈罈罐罐什麼的,只要覺得自己用得上的,都直接從縣衙裡往那邊搬。
在搬運這些東西的時候,方浩由衷的感受到了,在這個世界做一個體制中人的好處。
雖然不是官,只是一個小吏,也已經很不錯了。
當然,他也知道,並不是所有的捕頭都能享受這樣的好處,他能夠得到莫縣尉特別的照顧,跟他是裘伯賢的乾女婿,有着很大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