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交結處,有一葉小舟,舟上站了一個青衣少女,她盈盈地望着周達,片刻之後,便露出了笑意。
這不正是楚離麼?周達一下子站起來,待他再看的時候,楚離早已經不見人影了。這女孩,還真是神神秘秘的。
周達飲盡了杯中酒,方纔發現,身側的巫涼月早已經不見蹤影了,麻若雨的手指在碟子下頭敲了敲,只見碟子下頭壓了一張紙條,周達便將那紙條打開,卻見幾個他不認識的字。
“這是巫祝一族的語言,大概意思就是她走了,你別掛念。”老畢在這方面,一向是非常給力:“她說,你身上也有封印九幽的紋印,所以希望你能夠保重好自己,不要被九幽抓住。”
巫涼月走之前,周達對她十分反感,然而她此刻真的走了,周達心中卻又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唉……這妹子虛耗了那麼多靈氣,就爲了給你治傷,說實話,我還真挺佩服這妹子的。”老畢不由得感慨了幾聲:“不過,既然她都已經走了,也沒有必要難受了,這妹子興許就不想在這裡待着呢?”
周達又飲了一杯酒,他的神色終於恢復了少許:“那我和她之間的這些牽絆呢?我們還算是夫妻麼?”
“按照巫祝一族的規矩,你和她當然是夫妻了,就算是你想逃避,那也是不成的。”老畢又擺出那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天敕風流,就應在你身上了。”
周達撇撇嘴,他突然想起了那個迷離幻夢,可此刻,他的腦子終究有些遲鈍,便沒有多問。
這一次宴席不知道吃了多久,下午三點,在瀛洲島的迴流海灣之中,已經停了兩艘遊輪,這都是白家斥巨資置辦的,周達便和麻若雨上了一艘船,剛一上船,瀛洲島便隱沒在濃霧之中。
回去的路,倒是出乎意料地順暢,再也沒有流落到無垠之海那鬼地方,讓周達沒有想到的是,裴天賀也在這艘船上,他甚至神神秘秘地找到了周達,用一種十分詭異的語氣道:“周先生,就在昨天我接到了一個消息。”
周達正躺在牀上休息,擡了擡眼皮,瞧了裴天賀一眼道:“裴老弟有什麼事啊,直說就是了。”
“之前你直接將吳家毀滅了……現在資產清算已經下來了,你總共得到了一千萬資產。”周達一下子從牀上彈了起來:“你說什麼?一千萬?”
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周達不禁喜形於色,可不多時,他便十分嚴肅地掃了裴天賀一眼:“那麼你們賺了多少錢?”
“這個嘛……我們靈脩學會還是要從裡頭抽百分之三十的成……”裴天賀十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你們怎麼不去搶呢!”周達一下子從牀上彈了起來:“不行不行,我怒了,你們這也太貪財了吧!”
“這……周先生,你不是想投資建一個機場麼?這百分之三十的錢,我們就當你投資了,以後這機場的收益,給你一半,怎麼樣?”裴天賀看起來十分認真,不像是在說假話。
“呵,我怎麼覺得這裡頭有點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呢?”周達眯了眯眼睛,表面看起來有些不情願,然而心裡早就已經樂開了花:“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就同意了。”
“協議等我回去會整理得。”裴天賀很快就知趣地離開了房間。
周達再一次躺倒在牀上,這一次他腦海裡,出現了無數個妹子,無論是巫涼月林寧,還是麻若雨顧雪,再加上一個楚離,他突然有那麼點理解天敕風流的意思了。
周達的心中,早就已經心潮澎湃,自己這一世,簡直可以算是人生贏家了。
翌日早晨,遊輪終於靠碼頭了,這裡離興安市非常近,周達乾脆直接搭了裴天賀的便車,在當天下午,他終於回到了斷頭幫的營地。
楊靈出門潑了一盆水,她眼眸揚起的一瞬間,竟然看到了周達。
愣了半天,楊靈突然朝門內喊道:“王根基!李達!幫主回來了。”
呼啦一下,無數斷頭幫的幫衆們,紛紛涌出來,他們都圍住了周達。王根基是最激動的,他直接抱住了周達,幾乎都快要哭出來了:“老大,你是不知道,你不在幫裡這些天,我們是怎麼渡過的, 還以爲你回來不了了……”
“呵,你們老大過得,那可叫一個神仙日子,我估計,你們誰都比不上你們老大過得好,對吧,周達?”麻若雨嘴巴一撇:“認識了一個大美女,還和人家在一起了。”
“啥?”衆人的下巴差點掉下來,周達連連擺手道:“別聽麻若雨胡說,你們動動腦子想想,這怎麼可能呢?”
“就是啊……麻姐可不要嚇我們啊,沈寶,這是不是真的啊?”一衆人將目光投到了沈寶身上。
“這個嘛……我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沈寶不住地撓着頭:“總之,我們回來了!”
“哎呀,年輕人怎麼這麼墨跡。”就連楊宏都是一副看八卦的樣子。
周達算是徹底無奈了,他只好對衆位兄弟如實交代,將巫涼月的事情簡單說了說,自然忽略了九幽的事情。
什麼九幽,什麼蚩尤,周達現在只想好好吃一頓飯,然後再好好睡一覺。大家自然知道周達的心思,很快便擁簇着周達和麻若雨回到了客廳之中。
周達這一看,客廳中竟然擺滿了木樁子,李達撓頭笑道:“老大,我最近帶他們練功夫呢……所以纔有這些東西,您別誤會啊……”
“沒事兒,咱們現在有錢了,下一步就是改善諸位兄弟的居住環境。”周達嘴上這麼說着, 心裡卻在暗暗盤算着,他已經看上了吳家原先的那棟別墅,如果能夠經過靈脩學會的允許,他就可以將那塊地拿下來了。
而眼前的衆人,都忙活起來,大家都在爲晚飯準備着, 周達看到眼前這一幕,心中竟有幾分溫暖的感覺,這是他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將營地當成了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