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輪番攻關，添油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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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下，大量的隋軍士卒，推着盾車，躲在盾車後面，用來格擋關牆上面鄭軍弓箭手射下的箭鏃。
“啊！”
不時傳來一聲聲慘叫，推進的過程中，不斷有隋軍士卒中箭倒下。
不過，僅憑區區箭雨，還是無法阻止這些隋軍將士們，成功衝到汜水關下的。
而在汜水關兩邊更延伸的地方，關牆是修建在山嶺上的，進攻的隋軍士卒要衝上山嶺，才能抵達汜水關下。
“豎雲梯，快上！”
衝到汜水關下後，前線的隋軍將領就對士卒大聲喊道。
隋軍士卒便紛紛將他們扛過來的雲梯，搭到關牆上，沿着雲梯往關牆上攀爬。
“敵人上來了，滾木礌石，準備！”
段達在關牆上，探出身子看到關下的隋軍士卒，搭着雲梯開始了攀登，便開口喊道。
後面一直躲在馬道上，躲避隋軍拋射的石塊和弩箭的那些鄭軍士卒們，紛紛衝上關牆走道。
在關牆上，早就有民夫將大量滾木礌石搬運上來。
衝上來的鄭軍士卒們，只需要搬起這些滾木礌石，朝着關下的隋軍將士狠狠砸下去即可。
“啊啊！”
慘叫聲不絕於耳，隨着鄭軍士卒砸落滾木礌石，雲梯上大量隋軍士卒紛紛被砸落下去。
不過，前面的掉下去，後面還有更多隋軍士卒，源源不斷的衝上去。
嘩嘩譁！
這個時候，關外百餘米外，好幾個方陣的隋軍士卒，整齊的排列着，列陣與關外。
這些都是隋軍的弓箭手，足有兩萬人。
“準備，放箭！”
林沖騎馬奔走在幾個弓箭手方陣之間，大聲喊道。
“射！”
片刻之後，隨着林沖一聲令下，兩萬隋軍弓箭手射出第一波箭雨。
嗖嗖嗖！
只見一支支箭鏃飛出上天，天空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黑點，真正的箭雨。
這波箭雨在半空劃出一道半弧，然後落下汜水關這邊。
段達站在汜水關的城頭上，此時直接便看到天空密密麻麻的箭雨，臉色驟變，頓時急聲喊道：“箭雨，小心！”
噗噗噗！
段達的語音剛落，這些箭雨就落了下去，關牆上大量鄭軍士卒中箭。
只有及時躲在關牆後面的鄭軍士卒，才能倖免於難。
“弓箭手，攻擊隋軍的弓箭手。”
段達怒聲吼道。
他很清楚，不能放任城外隋軍的弓箭手，肆無忌憚的對他們進行一波波箭雨的射擊。
要不然，他們這樣頂着隋軍的箭雨守關，難度將加大數倍。
而他們的弓箭手站在汜水關上，居高臨下，弓箭的射程，要比關外隋軍遠很多。
按理說，關外隋軍的那些弓箭手方陣，應該全都在他們弓箭手的有效射程範圍之內纔對。
“報，將軍，敵人的弓箭手正巧在我們的射程範圍之外，我們的弓箭手射不到他們。”
但很快，就有鄭將跑過來，對段達彙報了這樣一個，讓他很意外的消息。
“怎麼會？他們的弓怎麼會射這麼遠？”
段達詫異，擡頭望出去。
他發現，關外隋軍那些弓箭手方陣的距離，的確要比正常情況下遠不少。
按理說，這麼遠的距離，隋軍可是處在低位的，是不可能射到他們關牆上的。
可現在，隋軍偏偏做到了。
“真是邪門。”
段達暗罵一聲。
“射不到敵人的弓箭手，那就射他們的步卒。
沒有步卒衝上來，隋軍也別想拿下老子的汜水關。”
段達無奈，也只能放棄攻擊關外隋軍弓箭手的打算，繼續防備登上來的隋軍步卒。
隋軍這邊的弓箭手，射程之所以如此遠。
主要是因爲，這些弓箭手全都裝備了西方長弓。
這種西方長弓的射程，比普通弓遠出很多。
要知道，攻城一方本來就處在劣勢，對進攻士卒最好的掩護，就是弓箭手裡。
而此時，汜水關外兩萬隋軍弓箭手，可以無懼汜水關上鄭軍弓箭手的打擊，不間斷的對汜水關上的鄭軍士卒射箭。
這簡直太重要了。
這也就意味着，汜水關上的鄭軍士卒們，要無時無刻不承受着隋軍箭雨的覆蓋打擊，還要抵禦那些從雲梯爬上來的隋軍步卒的進攻。
這對於汜水關上守關的鄭軍來說，防守難度增大，隨時付出的傷亡也就劇增。
彭彭彭！
隋軍投石機和牀子弩這邊的打擊，同時沒有停下。
汜水關上，此時早已經屍體成堆了。
普通隋軍弓箭手射來的箭鏃，他們舉着盾牌還能抵擋一下。
可是，面對這些砸來的石塊和重型弩箭，普通的盾牌根本防不住。
石塊能將人直接砸死，而重型弩箭更是直接能將盾牌射出。
也幸虧，隋軍這邊投石機和牀子弩的發射間隔時間較長，要不然單憑投石機和牀子弩，汜水關上的鄭軍都得死傷慘重。
不過，饒是如此，鄭軍守將段達就已經忍受不了了。
“該死，隋軍哪怕的投石機和這種重型弩箭，對我們威脅太大了。
得想個辦法將其打掉，不然這樣下去，我們的傷亡太大了。”
段達蹲在關牆後面，也不敢站起來，望着關外遠處隋軍的投石機陣地，咬牙切齒的說道。
“將軍，慎重啊！
隋軍的投石機都在關外，我們可不能輕易派人出關啊。
到時候，就怕是敵人的投石機沒有毀掉，我們派出去人馬，可就再也回不來了呀。
一切還是等單將軍領軍過來，我們再從長計議吧。”
聽到段達的話後，他身後的副將知道段達的意思，趕緊勸諫道。
“嗯，也只能如此了。”
最後，段達也不得不放棄這個念頭。
此時，關外許風率領的數萬隋軍主力，還在虎視眈眈着。
他這個時候，要是真派出一支騎兵出關，襲擊隋軍的投石車陣地，多半是真的回不來了。
楊新率領的這六千隋軍士卒，猛攻了一個多時辰，但始終沒有士卒能夠殺上汜水關的關牆，傷亡不小。
“啊啊！”
不斷有進攻的隋軍，從雲梯上跌落下去。
“倒金汁！”
汜水關上，段達的指揮很嫺熟從容，是個有經驗的老將。
漸漸的，隋軍的進攻強度越來越弱，士氣低迷。
“來人，傳令給範將軍，讓他準備帶人上吧。”
楊新決定將自己這批人馬撤下去了，不然再讓他們繼續攻下去，也不會有什麼效果的。
“鳴金收兵，不許亂，有序的退下來。”
隨後，楊新讓人鳴金收兵。
噹噹噹！
於是乎，首批攻關的隋軍將士，聽到金鑼聲後，全都鬆了一口氣，潮水般退走。
“該我們上了，所有人，跟本將衝！”
範常這邊，也收到了楊新的消息，看到楊新領軍撤下來後，立即領着他麾下的六千隋軍士卒，頂替了上去。
“殺啊！”
汜水關這邊的喊殺聲，剛沉寂沒多久，就又重新響徹起來。
範常新帶上來的這六千士卒，士氣還很高漲，繼續猛攻汜水關。
“快，換一批士卒上來，將受傷的傷兵擡下去救治。”
汜水關上，段達也趁着楊新第一批隋軍撤軍的空隙，進行守關士卒的人員調整。
也將第一批耗盡體力和受傷的鄭軍士卒替換下去，讓一直在關後待命的其他士卒，替補上來，繼續戰鬥。
“殺啊！”
“啊啊！”
汜水關上，戰鬥繼續。
進攻和防守的雙方，每時每刻都在有傷亡，生命在這裡變得特別廉價。
楊新那邊，將第一批撤下去的隋軍士卒，進行整頓。
受傷的士卒會被送到後面休養，其餘的士卒吃飯，休息，縮編，等待新的命令。
這第一批被楊新帶上去的六千隋軍士卒，僅僅一個來時辰的攻城，便減員了兩千三百多人。
除了陣亡的一千六百餘人外，還有輕重傷員七百多人，超過三分之一，這已經是非常可怕的比例了。
“哎，這傷亡太大了，想要拿下這汜水關，只能用人命填了。”
楊新嘆息一聲，攻打這樣的堅關，傷亡就是這樣。
範常這邊，帶上去的六千隋軍士卒，也猛攻了一個時辰，同樣沒能攻上汜水關，傷亡也很慘重。
傷亡不斷，始終無法取得進展，這樣下去，進攻士卒的士氣就會慢慢低迷，戰力大幅下降。
“哎，來人，給楊將軍發信號，該他們上了，我們撤下去。”
然後，範常就帶着這第二批六千隋軍士卒，撤了下去，再次換上楊新。
而楊新這個時候，已經領着第三批六千隋軍士卒，再次殺了上來。
面對汜水關這樣地勢險要的關隘，隋軍也只能使用這樣很糟糕的‘添油戰術’。
這樣的強攻，正在進行了一天，從早上打到天黑。
“陛下，天快要黑了，是不是該收兵了。”
周瑜對許風提議道。
“嗯。給楊新他們傳令，收兵吧。”
許風點點頭。
許風也沒指望一日內攻下汜水關，第一天的進攻，還是以試探爲主。
隨即，隋軍撤退。
“總算是退了！”
隋軍退兵後，汜水關上段達也長鬆了一口氣。
說實話，這一天隋軍進攻的艱難，同樣守關的鄭家防守的也不容易。
主要是，鄭軍要一直頂着隋軍的石雨和箭雨，時間長了，這對於鄭軍的士氣，打擊同樣巨大。
“救治傷員，清點傷亡！”
段達下達命令。
很快，傷亡就統計出來了。
“回將軍，白日一天，我軍共減員五千六百餘人，其中陣亡三千一百餘人，受傷兩千五百餘人。
好在，這兩千八百傷兵中，重傷的只有不到五百餘人，餘者皆爲輕傷，休養一段時間，便可重回戰場。”
一名手下將領對段達彙報道。
“什麼！一天之內，就減員五千六百多人？這仗打的真TM的憋屈。”
段達一腳踢翻身前的木案，惱怒的說道。
汜水關內，此時總共也不過有守軍三萬人，這一天的守關，就減員超過六分之一，那這仗還怎麼打。
“將軍，將士們的傷亡，幾乎全部都來自於隋軍的遠處打擊。
對我們威脅最大的，就是隋軍的投石機和他們那種特殊的強弩了。
我們陣亡的將士中，超過一半都是來自於投石和這種重型弩箭。
另外，城外隋軍的弓箭手多達兩萬人，再加上他們十幾架雲車配合，密集的箭雨對我軍將士也造成巨大的殺傷。
不過，這些普通箭鏃殺傷威力，遠不如投石和重弩，所以傷兵大多來自這些普通箭簇。”
這名鄭軍將領如實的對段達彙報道。
“如此看來，如果不能除掉城外隋軍的投石機和那種強弩，我們恐怕很難守住汜水關啊。”
段達聽完之後，眼睛微眯，沉聲說道。
“是的，將軍。
不過，今日卑職特意觀察過了。
隋軍對於投石機和那些強弩非常的看重，是集中在一起使用的，特意有隋軍保護。
我們就算是派出騎兵，出城摧毀，成功的機會也不是很大。”
“通知陛下了沒有？”
段達問道。
“已經派人回東都通知了，此時陛下應該已經收到消息了。”
“嗯，那咱們就先守到，陛下派單將軍領援軍過來，再說。
我們關內的騎兵不多，派出去估計也難以奏效。
但單將軍麾下騎兵衆多，等他領軍抵達汜水關，我們應該能有辦法對付隋軍的這些投石機。”
“但我們自己也得想想辦法，傳令下去，讓所有人都一起想。
看有沒有什麼土辦法，可以抵禦隋軍拋射過來的那些石塊。”
段達想要發動羣衆的力量，爲他思考辦法。
隋軍這邊，撤軍回去之後，許風便讓楊新等人，將他們麾下這些士卒帶回去，好好休整。
晚上更是殺豬宰羊，好好犒勞了這些白日血戰一天的將士們。
白天這一戰，正好楊新和範常將他們五批隋軍，各自拉上去打了一回，各自傷亡也不小。
三萬雜牌隋軍，第一日白天打完，直接減員近萬人，其中陣亡超過七千人，只有不到三千人，是受了傷還能活着撤下來的。
這第一天打下來，守關的鄭軍與進攻的隋軍傷亡比例，不到一比二，不是很懸殊。
要知道，在古代守城一方，正常情況下，與攻城一方的傷亡比例，一般都是一比三四，甚至更多。
隋軍這樣的傷亡比例，許風完全可以接受。
這主要得賴於，隋軍這邊強大的遠處攻擊能力，彌補了隋軍地利上的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