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上的霍凡哼了一聲,迷糊地睜開了眼睛,才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陌生的地方。
本來想掙扎地坐起,無奈頭剛昂了一下,霍凡整個人便如被鉛壓着,狠狠摔回到了牀上。
霍凡知道自己醉了,卻記不得喝過多少,印象模糊地覺得有個女人一直在他旁邊,霍凡卻老想起來她是誰。
無力地躺在牀上,霍凡突然心生了絕望,顧傾城終於成了霍太太,只是,他……卻不是娶妻顧傾城的“霍先生”,霍凡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失去了意義,只餘下無盡的痛苦。
到現在霍凡都不明白自己錯在哪裡,以至於要承受這樣的結果,甚至顧傾城毫無半分愧疚……
似乎哪裡有響動,霍凡現在連擡起眼皮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僵硬地躺着,他不想動,因爲心太疼了,動一動都如撕裂一般。
“霍凡,霍凡……”
似乎有個溫柔的聲音在叫他。
霍凡抖了一下,爲什麼這聲音聽起來那麼熟悉。
“霍凡……”
有女人俯到了他耳邊呢喃。
霍凡閉着雙目,不由自主地吐出兩個字來:“傾城……”
多希望……是顧傾城。
有絲絲熱氣吹向霍凡耳朵,帶着一股教人無法抵擋的魅惑:“是我呀,我是傾城,我只愛你,真的!”
霍凡忽然恨了起來,騙子!什麼只愛他,顧傾城如果對他還有一點愛,爲什麼要離開自己。
當感覺有女人溫暖的身體慢慢地靠近,霍凡微睜了睜眼,用盡此刻最大的力氣,伸出雙臂,將那人緊緊鎖住,幾乎是急切地翻到女人身上,鎖住了她的雙脣……
霍凡明白,這個女人不是顧傾城,然而這時候他什麼都顧不上了,此刻霍凡只想要一場放肆的歡愛,以擺脫那種求而不得卻無力自拔的痛。
這一夜,霍凡覺得自己落入了汪洋大海,不,應該說是**之海,在裡面沉沉浮浮,或笑、或痛,只是不願醒來……
……
天終於亮晶晶了,霍凡睜着酸澀的雙眼,望着頭頂上的天花板好一會。
這個房間……裝修奢華得近乎豔俗,霍凡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垂着紗簾的歐式公主牀上,疲憊至極。
醒了,他終於醒了,終於還是要面對失去愛人的捶心之痛。
“霍凡……”
正趴在霍凡**胸膛上的女人擡起頭來。
霍凡看了一下眼前李媛媛那張未施脂粉,顯得有些發黃的臉,並沒有任何驚訝,只要不是顧傾城,任何躺在他旁邊的女人,都沒有意義。
兩人對視一會,霍凡挪開了目光。
李媛媛稍有不悅,不悅於霍凡此時毫不掩飾的無動於衷。
不過,再無動於衷,霍凡依舊被自己釣到了手,看他還怎麼逃?
李媛媛心裡暗笑,乾脆坐起身來,嗔怪道:“我沒想到你這麼粗魯,剛纔都哀求你好幾回,我是第一次的……好疼呀!”
霍凡將頭撇到另一邊,不想去看李媛媛,他有點懊惱,和自己上牀的,居然是這個女人。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霍凡無奈地道。
“那你以爲是誰?”
李媛媛突然控制不住自己地火災,霍凡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真以爲昨天跟他滾牀單的是顧傾城,他做夢!
霍凡搓了搓臉,從牀上站起,揀起地上亂糟糟的衣服,一件件地穿了起來。
“霍凡,你不會不想負責任吧?”
李媛媛冷眼問了一句,隨即彎腰,從牀下撈起一件白色睡袍,兜頭扔向霍凡:“你沒聽明白嗎,昨晚我是第一次,你把我當什麼了,一夜情的牀伴?”
霍凡站定,將掛在身上的睡袍拿下來,看到了上面已經暗紅的血跡。
扔掉睡袍,沉默片刻之後,霍凡回了一句:“你也說是一夜情,並不代表什麼,如果有錯,我承認,不過,你昨晚也不該把我帶到這兒。”
李媛媛差點笑出來,沒想到霍凡還真沒種,這時候還推責任。
忍了忍氣,李媛媛用一種近乎可憐的語氣問道:“如果有了孩子怎麼辦?”
霍凡愣了一下,莫名地笑起來:“不是有那種事後避孕藥嗎,你試一試,應該不會每個人都有劇烈反應吧!”
到底兩人還是不歡而散,沒一會霍凡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全然當屋裡沒有任何人。
牀上的李媛媛望着霍凡出去背影,聽到外面的關門聲,恨得一下子蹦到了牀下。
這個霍凡心夠冷的,吃完了,嘴一抹就走。
一夜情?去你的一夜情,既然上了她李媛媛的牀,以爲這麼好下來,李家的女兒這麼好欺負,反正這回霍凡是賴不掉了!
光着身子往浴室走了幾步,李媛媛直接踩到了那件沾“血”的睡袍上。
低頭掃了一眼,李媛媛順腳將睡袍踏得老遠。
李媛媛的第一次,早在十八歲時她被父母送到美國鍍金那年,就送給一外國小哥了,她受過西方教育,纔不將什麼節操看在眼裡,向來牀伴不斷,這一回不過爲了騙霍凡,才弄了點姨媽色紙甲油滴上去。
無論如何,今天李媛媛走出了第一步,接下去,全部都得按照計劃走。
李媛媛走進浴室,嘴角浮起勢在必得的笑。
…
一大早,顧傾城從醫院病牀上醒來,面對空無一人的病房,不免獨自愣怔。
一想到昨天發生過的那些事,她現在就頭疼得不行,如果有後悔藥,顧傾城根本不會踏進那家藥店,這樣就不會後面的事發生。
真相就這麼輕易地被揭開了,接下去會發生什麼,以後如何同霍家那些人相處……
最關鍵的問題是,昨天霍長卿絕壁被自己得罪了,其實她沒事說什麼大實話呀,非要提形式婚姻刺激霍長卿,簡直自己給自己下套,難道被霍長卿指着鼻子罵。
顧傾城不禁自問,怎麼越跟霍長卿想處,越被他的氣場震懾。
想想剛結婚的時候,她有多遊刃有餘啊,能把霍長卿哄得開心,又拿得到自己想要的……錢,與之前相比,現在的顧傾城簡直越來越愚蠢。
還有霍長卿斥責她自私,**oss會不會有什麼別的想法了,這纔是顧傾城擔心的。
越往後想,顧傾城越是慌亂,不免盤算,要不要主動跟霍長卿道歉,總得把人哄好才行吧!
正自思忖之時,有腳步聲傳了過來。
顧傾城立刻猜出,到底是誰來了,不免皺皺眉頭。
不出所料,霍凡不請自來,並且站到了顧傾城的病牀前。
“有事?”
注視着霍凡有些青灰的臉,顧傾城淡淡地問了一句。
霍凡定定地看到顧傾城許久,才問道:“我……該叫你小嬸嬸,還是……傾城。”
“你說呢?我丈夫是霍長卿。”
顧傾城直接懟了回去,這時候看到霍凡,對於顧傾城,並不是什麼令人開心的事。
霍凡面無表情地道:“當初嫁給小叔,是爲了錢嗎?”
顧傾城:“……”
真是叫人不好回答,真教霍凡說對了,顧傾城真是爲了錢才嫁給霍長卿的。
“我知道,顧叔出事……很爲難你,其實你當初完全可以來找我,我也有錢。”
顧傾城差點氣得笑出來,霍凡到現在依舊深信不疑,自己是爲了錢另攀高枝,那麼多年的戀愛真是白談了,自己喜歡過的男人,居然一點不瞭解她。
“我很痛心,傾城,我這些年一直還抱着一絲幻想,希望我媽說你的那些話都是騙我的,可……爲什麼現實這麼殘酷?!”
霍凡幾乎吼了起來。
“霍凡,都過了這些年,你還拿以前那些有的沒的來質問我,你覺得……自己有資格嗎?”
顧傾城冷冷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