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哭笑了好長一段時間,情緒才穩定了下來。
林峰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表面上看起來像沒事人一樣,但是隻有他身邊的人清楚,林峰聲明上也在不斷積累的壓力,只是需要一個釋放的空間而已。
顯然,林峰的這兩個老戰友也是同樣的情緒,看樣子,這半年裡他們也經歷了太多的事情,看着他們臉頰枯瘦,臉有菜色,林峰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高,他很奇怪,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會出現瞭如此大的紕漏,明明人還活着,他們居然被放進了烈士靈堂?
難道是什麼隱蔽的任務麼,需要他們詐死行動?
可是林峰並不認爲,有什麼任務需要兩個老戰友做領導的普通部隊,隱姓埋名,甚至詐死來完成,如果普通部隊還肩負着這樣的使命的話,要他們這些特種兵何用?
古怪,有古怪,非常的古怪。
當林峰對兩個老戰友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的時候,兩個老戰友的眼睛立刻紅了,不是因爲情緒感動,而是因爲憤怒,無比的憤怒,相信兩個人張開嘴,幾乎就能夠吐出火來。
“狗屁的秘密任務!”
連東旭大吼着,說道:“是有人讓我們死,讓我們這些忠誠的人去死,這些人甚至把我們的人殺了大半了,瘋了,都瘋了!”
林峰心中一震,看着自己這位老戰友如此的情緒激動,心中有些詫異,雖然他本身就不是一個擅長隱藏情緒的人,但是好歹也經過了特種兵的訓練,個人的素質在這裡擺着。
可是現在,他彷彿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因爲憤怒和仇恨幾乎瘋狂的人。
“好了,林峰,啥也不說了,走,我帶你們去看看,去看看!”
說着,聞武拉着林峰就往外走,林峰也沒有拒絕,野鴨和蛟龍見狀也趕忙跟上,一行四個人就這麼趁着天亮出了毒婆婆的居住地,向着沼澤深處前進。
很明顯,聞武他們也早就習慣了眼前的這些風景,明明眼前看上去全都是一模一樣的草木,但是他們卻能夠分辨出細微的區別,找到前進的路,很明顯,他們已經不知道走過了多少次了。
想到他們剛纔低聲下氣求藥的模樣,心中頓時有些心酸,新對於毒婆婆有些惱怒,她爲什麼不給他們多一些藥物,不過隨即林峰便放棄了這種想法,毒婆婆的藥物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恐怕也是他自己一點兒點兒採集搜索的吧。
一個年僅六旬的老太太自己一個人生活在這樣的地方,一個人照顧自己,還要採藥研究,這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毒婆婆又哪裡有着足夠的藥物來給自己的兩個戰友?
漸漸地,他們都入了一個低窪地帶,這個低窪地帶開始有了參天大樹,將中間的一大部分空間徹底遮蔽,這倒是一個隱藏的好地方。
等着林峰進入了密林,立刻傻了眼。
這裡面,竟然不僅僅是有着一個人,竟然有着幾十個身着軍裝,滿臉菜色的大兵!
震驚,絕對的震驚!
林峰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這羣大兵竟然會藏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明明南疆駐地離這裡直線距離也不是太遠,他們爲什麼不返回駐地?看着周圍的模樣,顯然經過了一番建設,這些人在這裡生存的時間不會小於一個月。
“怎麼,這就是我們的營地。最近一個月,眼鏡蛇部隊沒有來騷擾我們,所以我們好不容易休
養生息了一下。”
“不過,彈藥不多了,恐怕他們下一次來,就是決戰的時候了。林峰,你如果來晚了,恐怕就真的見不到我們了,太好了。”
聞武一臉的欣慰,卻被連東旭狠狠地捶了一拳,說道:“好個屁,剛纔我們光顧着激動了,也他喵不想想,林峰來到了這個地方,這不是送死麼?要吃沒吃,吆喝沒喝,子彈也快沒了,接下來還要面對眼鏡蛇部隊的圍剿,這不是等死麼?”
“林峰,你不應該來,真的不應該來啊!”
連東旭說着,聞武似乎也反映了過來,一臉的苦澀,說道:“不該來,確實不該來!”
林峰忍着心中的疑惑,大吼一聲,說道:“連東旭,聞武,你們的底氣呢,身爲特種兵的勇氣呢?給老子他喵拿出來,我勒個去,好好地挺直腰桿,還像一個軍人麼?”
林峰的一聲大吼,不僅僅是他的兩個老戰友聽見了,遠處近處的所有士兵也全都聽見了,這一句話彷彿給他們帶來了動力一般,不少人挺直了腰桿,似乎恢復了軍人的勇氣。
遠處也有人站了起來,似乎發現了這邊的異樣,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沒錯,說的沒錯!”
聞武瞪大了眼睛,連東旭爆了粗口,說道:“沒錯,幹他妹的,有什麼了不起的,打不了一死啊!”
“好,林峰,那你就聽着,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恢復了勇氣,連東旭決定把一切告訴林峰,反正林峰來了,難道林峰還能夠置身事外麼?
“你應該知道巴士納吧?”
林峰翻了一個白眼,巴士納他怎麼不知道?當初林峰所在特種部隊的精英,是林峰他們的前輩,林峰也很長時間處心積慮的想要擊敗巴士納。
結果最後,在巴士納臨別部隊的彙報演戲上,林峰擊敗了巴士納,當時的林峰不過是入伍一年的新兵,十八歲,這個結果震掉了所有人的眼鏡,也就是那個時候,林峰第一次進入了老首長的視野。
可以說,巴士納曾經是林峰的偶像、目標、宿敵,最後化敵爲友,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不認識?
“他不是也來南疆,還成爲了眼鏡蛇特種部隊的隊長,一年前因爲意外不幸身亡,成爲烈士……”
“等等!”
林峰陡然瞪大了眼睛,聲音之中帶着無比的驚愕,說道:“難道他和我們一樣?”
聞武苦笑,說道:“他和我們一樣,也不一樣。”
“他跟我們一樣的地方,那就是他也成爲了死人。在華夏的官方證據上,他成爲了烈士,跟我們一樣。可是現在他活着好好的。”
“他跟我們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他不是孤魂野鬼,而是仍舊是眼鏡蛇特種部隊們的隊長,而且現在,他正在絞殺我們!”
“什麼!”
林峰驚呼出聲,這些事情近乎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到底發生了什麼,南疆這個邊陲小鎮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會如此瘋狂!
難道這一切,燕京全都不知道麼?
似乎看明白了林峰的意思,聞武搖搖頭,說道:“沒有可能的,當整個小鎮被封鎖,大部分人投靠暴力的時候,就沒有了真相可言了,他們已經成爲了土皇帝,是真是假,所有的一切都由他們說了算。”
林峰咬着牙,不管這一切多麼的讓人不可置信,但是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不由得林峰不信。反正現在的現狀就是,有人能夠在南疆的這個邊陲
小鎮,一手遮天,無法吳天。
“他們是誰!”
“我們目前所知道的,就是白濤,參謀長白濤,這裡完全是他說了算。賀江還有巴士納則成爲了他手下的打手,一個掌管部隊,一個掌管特戰隊。”
“我們這羣人,所有人都跟我們一樣,都是死人,估計差不多了。”
連東旭自嘲一笑,接着說道:“估計是各式各樣的死亡原因,或者壓根沒有報回去,反正我們這些人在官方看來都應該死了。”
“可是實際上,你們還活着,好好的活着,而白濤、賀江、巴士納卻要殺了你們,是不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也不知道,只知道一夜一件變天了。如果不是我們手下的這羣兄弟忠心,我們恐怕也早就死了。這半年了我們撐過了眼鏡蛇的三次圍剿,可是現在,恐怕這一次撐不過去了。”
林峰現在總算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但是卻對於發生着一切的理由一片茫然,不過不僅僅是他,林峰的兩個老戰友同樣一片茫然。
按理說,這種事情本來是不可能發生的,可是他就是發生了。
“或許,我知道些什麼。”
這個時候,那個從遠處走來的人,終於走了過來,他額寬下巴尖,給人一種老鼠的感覺,再加上他一雙眼睛四處亂瞄,總給人不懷好意的感覺。
“我來介紹一下,這個是錢三多,是另外一隻隊伍的首領。”
林峰點了點頭,錢三多這個名字自然讓林峰想到了許三多,不過看樣子,這個錢三多卻完全跟許三多不是同一種人。
“既然是自家人,我也有話直說了。”
“南疆這個地方,自然環境無比惡劣,可是也有它的特點。比如說,它生產毒物,比如一些極爲美麗,但是非常致命的東西。”
三人眼睛一亮,自然明白他所說的,是什麼東西。
“在南疆這個地方,向來是陣亡將士機率最高的地方,所以只要有所繳獲,陣亡率高了一點,國家也不會徹查,這纔是主要原因。”
“而且我知道,咱們這片駐地,最主要的就是對付這些運送藥品的罪犯,每年能從咱們防區溜過去的,十不足一。”
“試想,如果能夠將駐軍控制起來的話,只要交給少量的拿東西作爲繳獲,然後不久可以正大光明的讓它們進入華夏了麼?”
“這!”
連東旭驚呼,道:“這怎麼可能,這,太瘋狂了吧!不可呢啊,它們竟然敢幹這種事情?”
“沒有辦法,這一切實在是太過於讓人匪夷所思。可是他們已經發生了,不是麼?”
“我明白你們的意思,南疆這個區域,運送的量不是很大,應該是入不敷出,可是你們又怎麼知道,這半年他們到底運送了多少出去?駐軍成爲了擺設,說不定運送的量多了十倍,百倍,甚至不再是一個個人的運輸,說不定直接用卡車運輸了!”
錢三多語調輕佻,讓人不舒服,可是他的話,卻讓人不得不承認,很有道理。林峰忽然想到了那個小城裡面試探林峰的人,難道這就是他試探林峰的原因,難道這就是這裡的駐軍如此瘋狂的原因。
“還有,別忘了,從咱麼這個地方繼續往南幾十公里,就出了國境了。這意味着什麼,他們想要走的話,誰有能夠把他們攔住?”
這一句話,成爲了壓垮三人的最後一句稻草,他們不得不承認,錢三多分析的很有道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