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沒有勇氣
經過仔細的觀察,他發現這別墅比乍一看要大許多,屬於三四棟小洋樓連通到一起的複式結構。除了寬敞明亮的大廳,周圍全是大大小小的房間,雖然裡邊的陳設簡單而樸素,但每一間都打掃的乾乾淨淨,還充滿了書卷氣息。
隨手將一間房的門推開,葉飛剛要進去看個究竟,忽然一道勁風迎面襲來。
雖然被來了個突然襲擊,但葉飛的身法何其訊敏,身體稍稍一側,便將一個沙包大的拳頭躲過。
葉飛本以爲對方襲擊失敗就會作罷,不想他一拳落空又來一拳,而且速度更快,力道更強。葉飛懶得再與那人糾纏,直接伸手將他的胳膊抓住,把他整個人甩出了四五米遠。
那人並未重重地摔倒在地,而是身體旋轉了一下,將慣性的力道卸去大部分,然後用雙腳一點地,再次竄上前來。
他的身形戛然而止,揮手之際寒光乍現。葉飛瞳仁一縮,伸出食中二指,直接將他刺來的軍刀穩穩地夾住。
那人嘴角上揚,臉上浮現出鄙夷的冷笑,持刀的右手用力一轉。之後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那堅硬的刀身竟然斷成兩節。
那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轉而浮現出悍然之色。他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握刀的右手,虎口位置已經裂開了,鮮血正在緩緩往外流着。
他快速側身,想要換腳來進攻。只是葉飛並沒有給他機會,一拳打在了他的前胸位置。
堅實的胸肌起到了一定的緩衝作用,但他的身體仍然快速後退,身體以一個極其誇張的姿勢踉蹌了一下,差點大仰八叉地摔倒在地。
葉飛仔細觀察了一下,男人三十七八歲的樣子,臉部骨骼凸出,雙眼雖然很小,但卻相當有神。根據他的手段來判斷,此人應該是部隊出來的。
對於葉飛的實力,對方明顯低估了,不想一上來就碰了壁。
葉飛的眉頭皺了起來,冷聲道:“你的身手還可以,收拾個普通人不是問題。可對於我來說,你的力道和速度都遠遠不夠,回去再練個十年八年的吧。”
那傢伙緊咬着牙冠,按了按疼痛無比的前胸,雙腳邁着奇異的步伐,又一次往前湊了過去。
他的移動速度越來越快,身形高速晃動,而且是完全無規律的,讓人捉摸不透他的進攻路數。
葉飛以右腳爲中心,不管對手的身形如何晃動,都能與他正面相對,露不出半點破綻。就在二人距離還有一米多的時候,他的左腳忽然好像炮彈一般彈出。
那人的反映倒也快,伸出雙手將葉飛的腿接住,並往後猛拉,趁着葉飛的身體往過划動之際,擡腳向他的腿襠位置踹去。
軍人的打鬥路數,跟武當、少林一些門派的武師不同,沒有任何憐憫之心,下手只爲取勝,即便讓對手致殘也在所不惜。
這種手段雖然有效,但畢竟陰毒了一些,還是讓葉飛有些不恥的。倘若實打實地踹上去,那下半輩子的幸福豈不是全毀了。
葉飛的左腿用力下壓,對手承受不住那強大的力道,踹出去的右腿被逼停,改爲猛踩地面支撐身體。同時,他的左腿也順勢跪在了地上。
隨後,葉飛的左腿轉動了一下,掙脫了對方的雙手,然後一腳踹在了那人的臉上,將他踹得急退而去。
葉飛單腳一踩地,幾乎只是一瞬間,就來都了那人跟前,然後揮掌直劈他的天靈蓋。那人深知不妙,伸出雙手來接。可忽然之間,他覺得自己的褲襠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感,臉上的表情也扭曲了起來,佝僂着身子站不起來了。
原來葉飛劈掌只是虛招,踢他下、體纔是主要目的,也讓他嚐嚐使用那種下三濫招數的後果。
“都給我住手!”
就在這時,一個極其有威嚴的嗓音響起。
葉飛聞聲望去,發現花瑤陪着一名五十多歲的男子走了過來。
男子身材不高,一米七的樣子,體形稍稍有些胖,根根直立的頭髮上,已經明顯摻雜了一些銀絲。雖然年紀不小了,但他卻顯得十分有精神,五官和花瑤有着幾分神似。
他穿着一件褐色的西裝外套,雙手背在身後,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變化,威嚴感十足。
被揍的人看到他之後,忍着疼痛站了起來,一臉慚愧地說:“花市長,這傢伙行十分面生又行爲不軌,我把他當成了賊人,所以才動手的。”
葉飛大感意外,他看出那人就是花瑤的父親,雖然早已猜到他很有社會地位,但不想竟然是這麼大的官。
第一次見到這個便宜岳父,就把人家的下屬給揍了,如此厚禮實在讓人尷尬。
“好了!聶超,你下去休息休息。”花鵬程說道,他跟花瑤一道返回客廳。在花瑤的眼神示意之下,葉飛也跟了上去。
沉默了一陣,花鵬程反覆瞧了瞧葉飛,實在半點好感都提不起來,語氣冷冰冰地說:“你是葉飛吧?”
“對。”看他目光鄙夷,葉飛不鹹不淡地說應了一句。
花鵬程指着葉飛,問坐在身旁的女兒:“瑤瑤,上回就是他把你救了?”
花瑤自然能夠感受出氣氛的不對,有些緊張地說:“是的,要是沒有葉飛把那羣流氓趕跑,你女兒我肯定要倒大黴。”
“哦,我知道了。”花鵬程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來,說道:“那你們聊吧,我有些事情要處理,先走了。”
花瑤緊忙將他拉住,說道:“老爸,您不是說想看看他嗎。”
“這不是看了麼,跟我想的差不多。”花鵬程說道。
花瑤柳眉皺了皺,嘟着小嘴道:“那行,我陪着你去,就把葉飛一個人晾在這裡好了。”
花鵬程無奈地嘆了口氣,又坐回到沙發上,耐着性子問道:“那麼你的職業是……”
“之前走街串巷的賣秋褲,現在登堂入室了,在一家公司做項目部主管,主要賣女士內衣褲。”葉飛一副懶散模樣地說,那樣子分明沒把花鵬程放在眼裡。
花鵬程冷哼了一聲,說道:“你還擺過地攤?”
葉飛直接將花瑤的眼神無視掉了,說道:“怎麼,你看不起擺地攤的嗎?”
“我沒有歧視底層勞動人民的意思,不要誤解我的意思。”花鵬程白了他一眼,接着道:“秦海的消費水平比較高,租房、水電費、生活費要不少錢,你的工資承受得起嗎?”
“還可以,雖然賺得少了一些,但畢竟都是血汗錢,花得心安理得,用不着害怕紀委上門。”
葉飛此話一出,客廳中的空氣好像凝固了似的,讓花瑤連呼吸都變得無比困難。
花鵬程的老臉上,表情更是千變萬化,十分的精彩。
葉飛摸出一支菸含在口中,以一個極其瀟灑的姿勢把它點燃,吸了幾口,說道:“你是秦海市市長?”
花瑤的心噗通噗通打起鼓來,分明事先提醒過葉飛要注意的事,可他好像全都忘了。
花鵬程的臉上浮現出些許傲然之色,身在如此高的位置上,驕傲是自然的,只是他一般不會拿自己的身份來炫耀,儘量表現的親民一些。
“對,不管是經濟建設,還是民生問題,都在我的職責範疇裡,算是秦海的一把手吧。”
“你是一把手,那市委書記呢?”
花鵬程的臉色一僵,尷尬了起來。市萎書記自然是市長的上司,只是一向心高氣傲的他,不願別人說這個。
“你到底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想弄清楚一個問題。”葉飛拿出手機,用百度搜索了一下,假裝一臉恍然地說:“你瞅瞅,還是書記比較大。作爲市長的你,遇到事情還得跟人家請示,這滋味應該不太好受。”
這句話把花鵬程噎得夠嗆,說道:“你在蔑視我的權力嗎,只要我想,你就可以從所謂的公司主管,變成局級幹部。”
“花市長是在跟我談潛規則嗎?呵呵呵,真有意思?”
“在爲人民服務這條路上,我一走就是二十三年,和我志同道合的人很多,當然因爲我耿直的性格,得罪的小人也不少。根據我豐富的人生經驗,任何機構、部門和崗位,都有它的規則在,明的也好,暗的也罷,想要出人頭地你就必須要學會。可惜的是,你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呵呵呵,我完全不稀罕。”
“你這是酸葡萄心理,分明是自己得不到。”
“隨你怎麼說吧,我無所謂。本來對於你這個長者,我還是打算報以尊重的。可經過簡單的交流之後,我發現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你嫌貧愛富、喜歡玩弄規則我就不說了,可你跟我說話的態度極差,就跟我是犯罪分子一樣,連一點基本的尊重都沒有,我真是不明白,你這樣的人是如何上位的。”
花鵬程的老臉越發難看了起來:“瑤瑤,看看你找的這是什麼男朋友,太沒有教養了!”
花瑤實在沒有想到,二人剛見面就弄成這幅局面,心急如焚地她差點飆淚。
對於花鵬程的憤怒,葉飛完全不理會,凝眉道:“如果你所謂的教養就是官場上那套虛頭巴腦的東西,那我還真是沒有,但最少我坦率、真誠。不要覺得自己職位高就自以爲是,你也有被自己的領導噴得滿臉口水的時候,也有低三下四點頭哈腰的時候。在做人的骨氣方面,我敢說你連自己的女兒花瑤都不如。
把自己弄得跟陽春白雪似的,其實你跟我們下里巴人一點區別都沒有,甚至還沒有我陽光、正面。瑤瑤有我這樣的男朋友,根本就是你家祖墳冒了青煙,應該大感驕傲纔是。我可以讓她活得更有尊嚴,而你卻未必能夠。他雖然是你的女兒,但並非你的私人物品,更不是你獲得政治資本的籌碼。
作爲一個有獨立人格、有尊嚴的人,她的愛情不準任何人干涉,你也不行。你的老婆倘若活到現在,知道你在幹這種事,一定大嘴巴抽得你滿眼冒金星!”
花鵬程癱軟在了沙發上,身體顫抖個不停,就跟得了帕金森似的,粗重地喘息着說道:“滾!立刻……立刻從我的家裡滾出去。”
葉飛將菸頭丟到地上,淡定從容地用腳捻滅,然後伸着懶腰說道:“哼,你就算想留我吃飯,我也得願意呀。記住,下次遇到的時候,如果再對我這麼不客氣,再跟我彪髒話,我就直接好像蟑螂一樣把你捏死。對了,那個聶超應該是你的保鏢吧,你最好去看看他,因爲他很可能已經被我踢成太監了。然後好好想想,如何利用你的權力,給他弄個工傷,再領個傷殘撫卹金啥的。”
葉飛說完就往外走去,花瑤瞧了瞧他,又看了看花鵬程,氣呼呼地跺了跺腳,就要去追葉飛。
“你如果再敢跟這個人來往,就不要再叫我爸爸了。”花鵬程大吼道。
花瑤走到門口位置停了下來,委屈地撇着小嘴,但最終還是走出了家門。
她出了別墅,一路往外跑去,一直跑出小區也沒有見到葉飛。沿着街道跑了一會,她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地停下來休息。
“健身呢美女?”
花瑤氣喘吁吁地轉過頭,發現葉飛正戳在她身後,正樂呵呵地抽菸呢。
她怔了一下,臉色逐漸冷了下來,說道:“葉飛,你覺得我可笑麼?”
“是有一點。”葉飛脫口而出。
花瑤頓時有了種被戲耍的感覺,羞辱之心油然而生,她將眼眸中的晶瑩擦了擦,幾分硬氣地說:“葉飛,我一直覺得你是個特別信得過的人,是個值得尊重的朋友,可你竟然這樣對我!”
“你父親冷漠且自私,我那麼做只對他不對你。”
花瑤愣住了,她活這麼大,還從未見過有人敢當面謾罵她父親,那些人經常和父親往來的人,不溜鬚拍馬就算不錯了。她曾經甚至一度認爲,花鵬程是個完美的男人,哪怕一丁點對於父親的指責,她都是無法接受的。可不知道爲什麼,今天葉飛用那麼直白的語言去攻擊父親,她的心竟然很淡然。
“葉飛,說我父親的同時,你是不是也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你就很偉大嗎?恐怕不是吧,你是有老婆的人,卻在外邊跟別的女人不清不楚,這樣對林思雨可是相當不公平的。我甚至都沒有在意這些,還是將你當成信得過的朋友,可我最終發現自己錯了。葉飛,咱們還是不要再見面了!”花瑤轉過身,眼淚稀里嘩啦地流了下來。
她用手擦了一下,往家的方向走去。在她看來,葉飛一定會將她叫住,即便不認錯,也會說一些哄她開心的話,可卻事與願違。
“你一個堂堂花市長的千金大小姐,和我這個公司小主管根本就不是一路人。還把我當成可以信得過的朋友,你可拉倒吧,我承受不起呦。不見就不見吧,反正我不配當你的朋友,更不配當男朋友,拜拜了您吶!”
花瑤的心臟忽然一陣悸動,好像被猛烈的撞擊了一下。她心中最後一點希望被奪走,覺得眼前的景物,似乎都失去了顏色,變成了黑白的。
一股巨大的壓力襲來,她想要撐住,可卻失敗了。忽然,她覺得頭腦一陣眩暈,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秋天的小雨來襲,發出悅耳的叮咚聲。一片發黃的樹葉落下,飄飄搖搖的,蕩起水窪裡漣漪一片。
花瑤發出夢囈一般的聲響,慢慢地睜開雙眼。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柔軟的大牀上,身上蓋着溫暖的錦被。然而這裡並不是她的家,而是一個非常陌生的環境。
“醒了?”柔和的聲音傳入耳朵,原來一名冶豔的女人正坐在牀頭一側。
花瑤定睛一瞧,發現她正是跟葉飛保持着親密關係,擁有着黑道背景的酒吧老闆火蝴蝶。
“這是什麼地方?”
“不用害怕,這裡是我家,是葉飛把你送來的。”火蝴蝶和煦地笑了笑,甚至還熱情地給她端了一杯溫水,跟上回見面的時候大爲不同。
“他呢?”
“他有些事情要處理,已經走了。今天的事,他都跟我說了,事實上他對你包括你的父親都沒什麼惡意,只是不太看得慣花先生的態度和做法,況且花先生對他也不是很友好。葉飛這個人就是這樣的,不管是誰招惹了他,他都不講情面。”
花瑤本來對混黑的女人並無好感,可聽了火蝴蝶這番話,她的態度多少有了些轉變。
“你和他關係不同尋常,自然會幫他說話。倘若他兇你的父母,你肯定也會和我一樣的。”
“父母?他們都不在人世了。”火蝴蝶的語調出奇的平淡,好像在說一件非常平常的事,讓花瑤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你喜歡葉飛嗎?”火蝴蝶忽然問了一句。
花瑤的身體顫抖了一下,手中的杯子差點掉到地上。
“你……你怎麼忽然問這個。”
“我的直覺很靈敏的,你休想騙過我。”
“可你的直覺未必就是對的。”花瑤一本正經地說。
火蝴蝶冷笑了笑,眼眸中閃出幾許鋒芒,說道:“或許你並不喜歡我,甚至是討厭我。你身份尊貴,還有很高的社會知名度,在一般人的眼中,你很多地方都比我強,可那並不意味着你比我高貴多少。另外,你的畏首畏尾讓我非常鄙視。”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
火蝴蝶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我愛葉飛,我敢對任何人說,對於他的身份、地位、是否婚配我都不在乎,甚至爲了他,我可以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而你呢,你喜歡他甚至連承認都不敢,他願意站出來幫你,得到的卻只有你的責備。你這種人根本不配得到他的愛。”
咔嚓一聲,花瑤手中的水杯掉到了地上。在她的腦海中,火蝴蝶的聲音一直在迴盪着。
“你走吧,別讓我這裡弄髒了你聖潔的身子。”火蝴蝶挖苦道。
花瑤有些恍然,此刻她完全無言以對,這個曾經讓她看不起的黑道女人,居然高大了起來,甚至讓她少有的感覺到了自卑。
她將被子掀開,下了牀,咬了咬薄脣,說道:“對,我確實喜歡上他了。可這毫無意義,因爲他根本不喜歡我。”
第二天一早,葉飛辛勤地來到公司上班。
樓道里冷冷清清的,沒什麼人,可今天又不是週末,究竟什麼情況。
葉飛正納悶的時候,忽然一陣高跟鞋聲響起,一道美麗的倩影走出,站到了他對面。此人正是邢娜娜,她那一臉莫名其妙的笑容,看得葉飛不禁有些發毛。
隨後,邢娜娜一邊拍着手掌,一邊向葉飛緩步走來。
她的舉動太反常了,弄得葉飛好像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忽然,樓道兩側的窗戶冒出許多同事的笑臉,她們也跟着邢娜娜一起鼓掌。
冒出的人不斷增多,掌聲也是越發的熱烈了起來,好像洶涌澎湃的潮水,連綿不絕的。
葉飛完全懵了,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實在弄不明白這是唱得哪一齣。
邢娜娜走到近前,看他一臉莫名其妙的模樣,忍不住掩面輕笑了起來。看她樂了,那羣同事也是跟着一起樂。
就在這時,宋秋雨走了出來,她左手拿着一瓶已經打開的紅酒,右手捧着兩個高腳杯。她微微咬着嘴脣,臉上的表情頗爲神秘,一雙大眼睛琉璃婉轉着,什麼也不說。
邢娜娜將兩個杯子倒滿酒,自己拿着一個,遞給葉飛一個。
“葉主管,可喜可賀啊。”
葉飛苦笑着說:“喜從何來呀?”
“秦海二臺黃金檔的廣告,我們公司的產品剛上了一天,訂單就猛增了四倍,這還不值得道喜嗎?”邢娜娜抿着小嘴道。
葉飛這才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將懸在嗓子眼的心臟落下,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哎呀,一點小小的成功而已,弄這麼大的場面就有點過了。”
宋秋雨甜笑着說:“趙大主管如此謙虛謹慎、不驕不躁,真是我等學習的楷模啊。您剛來馨麗佳人不久,就給咱們公司帶來了突飛猛進的發展,不但請來著名影星零酬勞擔當代言人,還拿下了重量級的廣告,讓咱們公司在秦海商界大出風頭,以後的前途真是不可限量。”
她此話一出,周圍歌功頌德的聲音驟起,此起彼伏地連綿不斷。葉飛一臉受寵若驚地模樣,輕咳了兩聲,說道:“都別這樣,驕傲就不好了。”
邢娜娜伸出雙手,虛空往下一壓,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來,咱們有請首席功臣葉主管,給大家講兩句。”
葉飛見推脫不掉,只好說道:“我這皮毛寸功不足掛齒,咱們公司能有今天,那是多虧了邢總領導有方。爲了邢總,我先乾爲敬。”
說着,這貨一仰脖便那把一杯酒喝下了肚。
而後,讚美聲再次四起,目標轉而對住了邢娜娜。邢娜娜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笑容,不想葉飛這麼懂人情世故。
簡單的慶祝儀式結束,人們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忙碌了起來。邢娜娜讓葉飛跟着去總經理辦公室,葉飛自然是滿口答應,跟在美女領導身後,順便欣賞一下她不斷扭動的美屯。
邢娜娜坐在皮椅上,雙手環抱胸前,將本就惹火的上圍擠壓得更加壯觀。
“這個安排如何,滿意嗎?”
桐山山頂事件之後,邢娜娜和葉飛的關係明顯近了許多。而且葉飛還在工作上做出瞭如此大的成績,讓她實在找不到不刮目相看的理由。
葉飛幾步上前,坐在了她旁邊的辦公桌上,笑着說:“當然滿意了,娜娜,不可否認,你是個非常傑出的企業領導者。”
邢娜娜笑着搖了搖頭,說道:“非也,真正傑出的是林思雨,我只跟她學了一點皮毛而已。”
葉飛啞然,不想邢娜娜今天這般坦誠,更不想林思雨已經成爲了她的精神導師。
“怎麼這麼說?”
邢娜娜玩味地笑了笑,喝了一口咖啡,說道:“你以後會知道的。”
葉飛有些不爽,討厭別人說話大喘氣,更不願意強人所難。
“葉主管,最近有空麼?”
對於這冒然的問題,葉飛多少有點意外:“這公司裡最閒的人就是我了,很少有沒空的時候。”
邢娜娜笑了,說道:“我想組織一次項目部的郊遊活動,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參加?”
“真的假的?”葉飛有些不信,這個工作狂一般的上司,竟然也會安排這種活動。
“當然是真的。”
“去什麼地方?”
“花城。”
“呵呵,身爲項目部的領導,我得代表我的部下謝謝你。知道這一消息之後,她們肯定高興壞了。我現在就去把機票給訂了。”
葉飛剛轉身,就被邢娜娜叫住:“等一下,呃……這次郊遊是我個人出資的,所以能節儉還是得儘量節儉點。火車票我已經買好,你們抓緊時間回去收拾東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