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半斤八兩
葉飛沒再說什麼，轉身就走，不想冷珊卻心急地跺了跺腳，叫道：“站住！”
葉飛長嘆了一聲，心說這妞今天究竟什麼情況，平時那種直來直去的性格哪裡去了，這樣又冷又熱、顧左右而言他的，實在讓人受不了。
冷珊用力咬了咬薄脣，心裡掙扎了一會，才說道：“我請你吃中午飯吧，就當是感謝了。”
“是真的吃飯，還是想借吃飯來審問我？”葉飛掃了掃她不斷起伏的胸脯，謹慎地問。
“中午十二點四十分，我在西南飯店等你，你如果不來，我就帶人去你們公司抓你！”
說完，她便再不看葉飛一眼，直接走了。
走到那羣正在圍觀的警員跟前，她用陰冷的目光掃視了一圈，說道：“看什麼看，不用工作了嗎！”
警員們不想被罵，只好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在回公司的路上，想到冷珊放低姿態邀請自己吃飯時候的模樣，葉飛就不禁笑出了聲。想來這妞在感情方面還是一張白紙，多半是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
不過不管怎麼說，人家堂堂的女局長要跟自己走的近一點，總沒有壞處，總比之前有事沒事找自己麻煩要強的多。
來到公司大門口的時候，他的手機忽然響了。拿出來一瞧，手機屏幕上赫然是火蝴蝶的號碼，這不禁讓他的心一陣刺痛。
葉飛直接將電話掛斷，可沒幾秒之後，對方又打了過來，連續掛斷了數次，他終於不耐煩地按下了接聽鍵，冷聲說道：“你什麼意思？”
電話中傳來火蝴蝶蒼白的嗓音：“你現在一定特別恨我，什麼解釋都聽不進去。不過這都無所謂了，我只是想最後聽聽你的聲音，然後就可以安心地去了。”
葉飛聽出了她話中的不同尋常，儘量將胸中的怒火壓制住，不鹹不淡地說：“不管你安心地去幹什麼，都跟我沒有關係。你的演技我已經看膩了，請你以後不要打電話來騷擾我或者我的家人。老子現在什麼都不缺，婚姻生活很幸福，要不了多久，老婆還能給我生一個大胖小子。就算你死了，我都不會有一丁點傷心。”
“可我那麼愛你。”
“你愛我什麼地方？我改總行了吧。”
沉默了一陣，火蝴蝶忽然笑了，笑聲很淒冷。
“弄成現在這幅局面，我不怪你，只怪我自己。可我真的忘不掉你，還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嗎，那會……”火蝴蝶如數家珍一般的訴說了起來，自己和葉飛從相遇相知到相愛，之間發生的每一件事都不願落下。她越說越動情，直至哽咽的泣不成聲。
葉飛已經堅如磐石的心有些鬆動了，他越來越覺得，今天的火蝴蝶太不一樣了。
“現在這種時候，你說再多也是徒勞，你我已經形同陌路，大家還是老死不相來往比較好。”
火蝴蝶停止了哭泣，儘量平靜地說：“你可能會不信，但我這輩子確實只愛過一個人，那就是你。我早就知道你有家庭，可我火蝴蝶也一向光明磊落，從沒想過會騷擾你的家人，更不會破壞你的幸福生活。如果有緣的話，我下輩子還會選擇和你在一起。”
“你現在在什麼地方？”葉飛凝眉問道。
“別問了，再見了葉飛，謝謝你的陪伴，謝謝你給我的愛！”
“蝴蝶，你……”葉飛還想再說什麼，電話中卻傳來對方掛機的聲音。
他覺得自己上次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安靜下來想一想之後，事情好像沒有那麼簡單。他想要再打電話過去好好問問，卻是無論如何都打不通了。
葉飛咬了咬牙，心中懊惱無比。他有種不詳的預感，火蝴蝶可能會出事。正想去夜色闌珊酒吧問個究竟，他的電話再次響起，這回是賀老四打來的。
“葉先生，大事不妙！”
葉飛的心臟猛然一陣悸動，緊忙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火老大去了威虎幫。”
葉飛的頭彷彿被炸雷轟了一般，嗡的響了一聲，“究竟什麼情況？”
“那天從公海的賭船上回來之後，火老大一直悶悶不樂，還經常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哭泣，一哭就是一整天。我是做小弟的，也不敢多問。看她今天悶聲不響的走了，我特別擔心，於是就讓一個兄弟暗地裡跟蹤她，不想她竟然去了威虎幫。”
“怎麼不把她攔住？”
“火老大的脾氣您比我清楚，她打定主意要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那個兄弟看事情不妙，問我該怎麼辦。我怎麼知道該怎麼辦，只好打電話告訴您了。”
葉飛的心中捲起了驚濤駭浪，但很快憤怒的情緒又佔了上風，他兇巴巴地說：“告訴我幹什麼？她那個相好的不是很牛嘛，人家可是紫電堂的幫主，一聲令下上千號人就衝過去了，把威虎幫蕩平了都不是問題。”
“葉先生，你在胡說什麼呀。穆榮傑先生是火老大的親生父親，你該不會還不知道吧？”
一時間五雷轟頂，葉飛的心幾乎被轟成了齏粉，那一幕幕的畫面，開始在他腦海中不斷回放。她靠在自己身邊，敘述着自己不幸的身世，她將生母的腦袋砍下，她輕輕摟住那個將近六旬的男子，併爲他拿手槍對着自己……
曾幾何時，他恨不得將火蝴蝶撕成碎片，但此時，他的心卻完全被她掏空，只剩下一副軀殼。
現在，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第一時間跑到女人近前，用力地將她抱住，然後毫無顧忌地親吻她。
葉飛並未聽賀老四後邊的話，火蝴蝶前去威虎幫，目的不言而喻，那就是送死。他立刻將電話掛斷，找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威虎幫的老巢金碧輝煌娛樂城而去。
此時，金碧輝煌還沒有到營業時間，大門口只有幾個保安在閒聊。
一輛黑色本田雅閣停下，在空蕩蕩的停車場中，顯得多少有點突兀。
車門打開，一條光潔圓潤的美腿伸出，隨後亮黑色的高跟鞋落地，嫵媚妖嬈的女人躥了出來。
她烏黑的秀髮梳理的整整齊齊，一絲不苟地盤在腦後，光滑潔白的粉頸盡顯無遺，臉上的妝化的恰到好處，將精緻的五官勾勒的幾乎完美。
那條紫色束腰長裙，絲滑且質感十足，蘊藏着高貴的氣息。她胸前的豐盈被堪堪遮住，即便一個小小的動作，都能帶起一陣漣漪。
她將大大的墨鏡戴上，往大門方向走去。這樣美豔的女人，霎時間將所有保安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其中一名保安走上前來，笑着道：“非常抱歉，娛樂城現在還沒到營業時間，這位小姐如果想玩，還是晚點再過來吧。”
“我來找人。”女人面無表情地說。
幾人都面露差異之色，金碧輝煌這種地方可以說是個風流窩，到這裡找人的不少，可基本都是那種人到中年、體態走形的中年婦女過來抓女幹，眼前這種魅力十足的就太少見了。
“不知道您找哪位？”
“秦海棠！”
幾人一聽，臉色不禁變了變，他們都是威虎幫的小弟，自然知道老大的名諱，秦海棠一般不拋頭露面，這個陌生女人忽然來找她究竟想幹什麼？
“你到底是誰？”
“火蝴蝶。”女人回答道。
幾人條件反射似的往後退卻，臉上全是駭然模樣。
“那個紫蝶幫的老大火蝴蝶？”他們有些不太敢相信，又追問了一句。
火蝴蝶皺了皺眉，俏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直接和他們擦身而過，走上了臺階。
那些保安傻愣愣地戳在那裡，眼瞅着一道靚麗的倩影走進娛樂城大門，才恍然大悟了起來，拿出對講機一通大吼大叫：“大事不好。紫蝶幫的老大火蝴蝶過來了，立刻通知老大，要快！”
火蝴蝶站在娛樂城的一樓大廳中央，環顧四周，厲聲說道：“威虎幫的人都死絕了嗎？”
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隨即響起，周圍的燈光也被一一打開，本來昏暗的大廳立刻燈火通明起來。
穿着各種服裝的男子開始不斷涌出，很快便形成了茫茫多的一大片，將火蝴蝶圍在其中。
火蝴蝶面不改色心不跳，從皮包中摸出一盒葉飛最愛抽的香菸，點燃之後吞吐了幾口。那種辛辣的煙味和女人名貴的香水味混合到一起，給人一種很是古怪的感覺。
一名西裝革履的男子從人羣中走出，面露兇狠之色，問道：“你想怎樣？”
火蝴蝶用餘光瞥了他一下，問道：“你是誰？”
“秦海棠的表哥秦朗，也是金碧輝煌的股東。”
“把秦海棠本人叫出來，你沒資格和我說話！”
人羣隨即騷動了起來，那羣馬仔們紛紛將尖刀之類的武器掏出，滿臉都是凶神惡煞的神色。
火蝴蝶臉上露出鄙夷的笑容，根本沒理會他們，直接將裙襬撩起，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完全沒有顧及，那條白生生的大腿給一衆男人造成的巨大沖擊力。
秦朗粗重地喘息了幾次，直接將手槍掏出，對準了火蝴蝶的腦袋，大喝道：“姓火的，既然你自願送上門來，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我秦朗今天就宰了你，來給我大伯報仇！”
因爲墨鏡的遮蓋，衆人看不出女人的神色，只見她將大半支香菸從口中抽出，用手指輕盈地彈了一下。啪嗒一聲，香菸打到了秦朗的臉上。讓對方不禁身體一震，目光中全是怒火。
面對黑洞洞的槍口，她能夠從容不迫，就夠讓人吃驚的了，這個極具挑釁性的動作，更是讓人匪夷所思，她完全不畏懼死亡嗎？
“來，開槍。”火蝴蝶語調和緩地說。
秦朗的胳膊顫抖了起來，他不清楚爲什麼，自己的食指彷彿被凍住了似的，連扣動扳機的力量都沒有了。
火蝴蝶猛然站起身來，一把將手槍握住，讓槍口頂着自己胸前偉岸的山巒，沉聲道：“你的耳朵塞雞毛了嗎？我叫你開槍呢！你不是想爲大伯報仇雪恨嗎，你們這幫威虎幫的雜碎不是整天都想殺我後快嗎，爲什麼不敢動手了？”
冷汗從秦朗的臉頰滾落而下，他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女人。連死都不畏懼，那她還畏懼什麼。
對方那種唯我獨尊的霸氣，讓他有了種錯覺，那就是即便子彈打出，也根本無法穿入她的身體。他渾身都在顫抖，臉上的憤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驚恐。
不僅僅是他，周圍幾乎所有人都產生了這種情緒。他們的咽喉彷彿被堵住了似的，呼吸變得極其艱難，每個人的額頭上都佈滿細密的汗珠。
安靜，空曠的大廳當中安靜無比。
“廢物！”火蝴蝶將手槍鬆開，再次坐回到沙發上。秦朗彷彿解脫了似的，長出了一口氣，手臂無力地垂了下來，再也無法擡起。他的眼神好像沒有焦距了似的，神色恍惚地看着火蝴蝶。
“還以爲威虎幫有多了不起，不想都是一羣廢物！連殺人的勇氣都沒有，就想打敗我們紫蝶幫，真是好笑！”火蝴蝶冷笑着嘲諷道。
“哼！自以爲是的女人，他不敢動你，不意味着我也不敢！”一名女子從樓梯口走出，底氣十足地說。
她穿着純黑色的緊身皮衣，擁有着魔鬼一樣的身材，天使一樣的面容，整個人都散發着一股子利劍出鞘的凌厲氣勢。
衆人自然而然地讓出一條路，秦海棠邁着矯健的步伐走來。看到她，火蝴蝶臉上終於露出些許滿足。
秦海棠一伸手，將秦朗手中的槍奪了過來，並對準火蝴蝶，說道：“我現在就送你歸西，信不信？”
火蝴蝶將墨鏡摘下，秋水一般的眸子露出。她沉靜地看了對方片刻，然後將大大的眼睛閉了起來。
秦海棠用力咬了咬牙，但卻沒有開槍。因爲殺掉手無寸鐵的女人，不是她的做派。
她將手槍再次丟還給秦朗，坐在了沙發上，說道：“火蝴蝶，你我雖說水火不容，但你敢隻身闖入我們威虎幫，就憑這點，我佩服你。”
火蝴蝶面無表情地說：“不必廢話，人我是來了，就看你敢不敢動手了。”
秦海棠甩了下輕柔的秀髮，目光如刀一般投射而去：“殺你是遲早的事，但殺你之前我要弄清一件事，你過來的目的是什麼，不會只爲送死吧？”
“這跟你沒有關係。”
秦朗咬牙說道：“海棠，直接送她歸西吧，好給你父親報仇，免得夜長夢多。”
秦海棠白了他一眼：“閉嘴，沒出息的東西，自己不敢動手，你還好意思命令我！”
秦朗的臉憋得通紅，一時間不敢說什麼了。
“不管你什麼目的，今天都休想離開這裡。之前有那個葉飛幫你，讓你僥倖從我們的阻擊當中逃脫，但這次絕對沒有那麼容易。”
火蝴蝶淡淡地說：“秦海棠，我今天並非白白來送死。我們兩個幫派爭鬥了許久，搭上的人命無數，今天我就是過來做了斷的。”
“怎麼個了斷法？”
火蝴蝶攤了攤手，說道：“如果你有膽量的話，就跟我來一場生死決鬥。如果沒膽你們就一擁而上吧，用什麼武器都隨便，要是眉頭皺一下，我就不姓火。”
周圍那羣威虎幫的小弟立刻騷動了起來。
“大姐，別聽她的，強弩之末而已，跟她決什麼鬥！”
“就是，用不着冒險，我們一樣能弄死她！”
“這個送上門的機會千載難逢，千萬可別錯過了。”
秦海棠的眉梢挑了挑，一揚手，那羣小弟立刻閉嘴。
“火蝴蝶，我要是沒膽子應戰，那這個威虎幫的老大還當屁呀。來，今天我不但要讓你死，還得讓你死得心服口服！”
威虎幫衆人臉上都露出焦躁神色，對於秦海棠的秉性，他們太瞭解了，誰都沒膽子多說一句。那個窩窩囊囊的表哥秦朗，心裡焦急萬分的直搓手心，但也只能乾瞪眼。
在秦海棠的命令之下，人羣向四周散去，將大廳中空曠的場地騰出。火蝴蝶和秦海棠面對面站着，眼神對到一處，還未動手，火藥味就已經相當濃郁了。
秦海棠將長髮隨便紮起，甩在腦後，嘴角上挑，露出一抹鄙夷的笑容。這麼小的年紀，就能把偌大一個威虎幫管理的井井有條，過人的能力自然是有的。此時的火蝴蝶在她眼中，已經跟一具死屍無異了。
火蝴蝶的站姿還是那樣端莊而優雅，表情風輕雲淡，俊美的臉龐好像波瀾不驚的湖水，讓人根本猜不到她的所思所想。
兩個仇深似海的女人，眼眸中除了濃重的殺氣之外，居然還多少有些許惺惺相惜的味道。
忽然之間，秦海棠嬌喝一聲，宛如一隻驚鴻，快速躥到對手跟前，伸出右手去戳對手的眼睛。這一招不但速度極快、角度刁鑽，而且力量驚人，可以說到了無懈可擊的程度。
火蝴蝶快速側身，隨着裙襬的飛揚而起，恰到好處地將這一招躲過，那動作簡單、迅捷而且優美。
秦海棠見一招失利，眼眸中迸射出幾分殘忍，化掌爲拳，帶着呼呼的勁風，向對手閃電般接連襲去。
火蝴蝶儘量將動作的幅度控制在最小，側臉、閃身、旋轉，將這些瘋狂的拳影全部避過。
秦海棠的招式有點像西洋拳，又有幾分像泰拳，剛猛而有效，看似雜亂無章，其實極有章法。
連續打出十幾拳都未曾得手，秦海棠只好將雙拳收住，同時右腿擡起，猛掃火蝴蝶的腰肋。
對方的招式變換的太快，讓火蝴蝶有些始料未及。
她的瞳仁一縮，不但沒後退，反而迎難而上，衝對手貼了過去。
泰拳中的腿法確實厲害，但倘若被近身，就只能使用膝蓋和手肘進行進攻。然而此時，秦海棠的右腿還處在攻擊狀態，無法即刻收回，火蝴蝶已經靠近了。
未等對手使用肘擊，火蝴蝶就伸手將裙襬撩起，擡起那白生生的大腿，一記鞭腿攻去，狠狠地抽在了秦海棠用於支撐身體的左腿上。
秦海棠應變的能力非常強，身體在空中順勢反轉了一圈，穩穩的落定，但左小腿位置的劇痛，還是讓她不禁皺起了柳眉。
周圍的氣氛，頓時壓抑了起來。
絕大多數人都沒有見過秦海棠的真正實力，但他們都堅信，這場對決完全沒有懸念。甚至在有些人的眼中，那個嬌柔嫵媚的紫蝶幫老大，會被兩到三個回合打趴下。可誰能想到，她竟然利用一次反擊，讓秦海棠凌厲的攻勢受到重挫。
火蝴蝶看着對手，冷聲道：“力量、速度、反應力，這些固然都很重要，可格鬥不能只靠這些，還需要有智慧。如果沒有，那你的拳術就始終無法登堂入室。”
“哼，自以爲是。”秦海棠的右腳猛踩地面，整個人凌空而起，一記剛猛的墜肘，彷彿千萬斤的巨錘，向火蝴蝶重砸而去。
面對對方的攻勢，火蝴蝶再次棄守爲攻，腳下一個墊步，向還處在半空中的秦海棠側踹而去。
她的這一腳，剛好踹在了秦海棠前胸的峰巒上。力道很強，發出一個沉悶的響聲。但秦海棠似乎並不在乎，用手肘將她的腿用力夾住，並沒後退。
火蝴蝶放眼一瞧，臉上浮現出驚奇的神色。秦海棠的兇狠，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
在她微微一愣之際，秦海棠用手肘猛撞她的大腿……
火蝴蝶的身子快速彈起，用另外一條腿的膝蓋，向對方的手肘頂了過去。不想秦海棠的手肘猛然變換了方向，轉爲砸向她的心口。
這就是充滿智慧的招式，秦海棠居然在一瞬間就學會了。
由於二人處在絕對近身的狀態，火蝴蝶完全沒辦法閃避。同樣是一聲悶響，她的心口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腳步踉蹌着退出七八米遠。再次擡頭的時候，她的嘴角已經掛上了血絲。
忽然之間，她覺得背後有一陣冷風襲來，下意識地快速轉身，雖然後心窩避過了刀身，但腰部還是被劃出了一道約莫半公分深的傷口。
火蝴蝶的雙眼一眯，看向那個偷襲自己的傢伙，臉上掛滿陰冷的寒霜。
還未等她出手，一道倩影就已然劃了過去。待她停頓之際，火蝴蝶纔看清那正是秦海棠。
秦海棠用腳將地上的匕首挑起，握在手中，另外一隻手則抓住了偷襲者的頭髮。噗的一聲，匕首直接刺進了他的腹部。血水剛剛濺出，還沒有落地，她又刺了第二下，然後是第三下、第四下……
也不知道刺了多少下，秦海棠纔將右手鬆開，那人的身體終於癱軟在地，雙眼瞪得老大，呈現出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秦海棠一腳將他的屍體踢得飛了起來，重重地撞到了大廳的大理石立柱上。
雪白的大理石表面，形成一個大大的血花，那人大仰八叉地躺在旁邊，再沒了動靜。
秦海棠的雙眼佈滿血絲，環視了衆小弟一圈，大吼道：“他媽的，誰要是再敢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就跟那王八蛋一個下場！”
那些小弟都嚇得屏住了呼吸，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後退了兩步。
她轉向火蝴蝶，看着她的傷口問道：“你還行嗎？先處理一下傷口吧，我可以等你。”
火蝴蝶不以爲意地擺了擺手：“一點小傷而已，無所謂的，那個傢伙比我傷得可衆多了。”她指的自然是剛剛被捅成馬蜂窩的偷襲者。
秦海棠幾分自嘲地笑了笑，然後再次動身，猛跑幾步飛躍而起，一記鐵拳向火蝴蝶猛打而來。
火蝴蝶的身體好像一隻翩翩彩蝶，快速轉了一圈，將此招輕鬆化解，然後一掌直推而出。秦海棠當即被命中，身體連退六七步。
對方這一掌極有內勁，讓秦海棠覺得心口位置彷彿有一陣氣流竄入，氣血不斷上涌。她用舌尖頂住上牙堂，硬是將已經涌到喉頭的鮮血嚥了回去。
再瞧火蝴蝶，她的身子側着，雙手上下平攤，腰馬宛若一張弓，造型極其獨特。
這樣的架勢，秦海棠從未見過，不禁問道：“這是什麼功夫？”
“兩儀四象掌！”火蝴蝶脫口而出。
秦海棠嘲笑了幾聲，說道：“別逗我了，你以爲自己在拍武俠片嗎？”
說罷她便叱喝一聲，身體好像一陣龍捲風，只衝而來。
火蝴蝶側跳了一下，右腳在地上畫了個半圓，再一掌拍中了對方的小腹。
秦海棠這次沒有忍住，一口鮮血涌了出來。火蝴蝶邁着輕柔而有節奏的腳步向前行進，待二人近身之際，她雙掌如電，分別向秦海棠前身的不同位置落去。秦海棠接連中招，身體不受控制地踉蹌後退。
火蝴蝶箭步直衝，雙臂擺出一個奇怪的姿勢。
一聲近乎於轟鳴的巨大響聲發出，秦海棠整個人居然被打飛了起來，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重重地摔到了地面上。
秦海棠用左手撐地，頭一歪，又一口鮮血噴涌而出。她立刻用袖子擦了擦，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前衝而後躍起，猛烈的劈腿倏然而至。
嘭的一聲發出，火蝴蝶用手臂進行抵擋，可怎奈這一招的力量頗大，衝擊力頗強，導致她直接右膝跪地，身體向後滑行了幾米，喉頭一甜，同樣涌出一口鮮血。
秦海棠並未窮追猛打，而是雙臂環抱胸前，幾分調笑地說：“嘖嘖嘖，你的智慧沒能救得了你呢。”
火蝴蝶邪魅地笑了笑，站起身來，將嘴角的鮮血拭去，沉聲道：“你我半斤八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