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琪琪的小女孩,剛纔被嚇得不輕,好容易被路雪這個漂亮阿姨哄的不再尖叫,這個時候。見到那個殺死爸爸的壞人就在眼前,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猛地撲了出去。卻正好擋在路雪的前面。
白玉京斬向路雪的一劍,就刺入了琪琪的額頭。
小女孩的眉心中劍,小小的身體立刻僵住,還維持着伸手去打白玉京的姿勢,眼中的光彩卻漸漸渙散,軟軟的滑倒在地上。
“魂淡!”路雪看着這個可愛的孩子就這樣死在自己的面前,目眥欲裂,腦子裡完全被怒火填滿,飛起一腳,直踢白玉京的胸口。
白玉京一劍殺死琪琪,心中涌起了暴虐的快感。他的雙眼血紅一片。整個世界。在他雙眼映像中,變成了血色的地獄。
那些瘋狂向着自己跑來的人羣,都變成了慢動作,他們每個人都面孔猙獰,指着自己破口大罵,無數飽含着惡意的聲音彙集在一起。嗡嗡嗡的像是夏日裡的蒼蠅……
殺殺殺!殺盡這羣卑賤的人……世人譭譽,與我何干,長劍在手。我自縱橫……
這一刻,白玉京徹底的墜入了魔道。
路雪一腳踢中白玉京的胸膛,只覺得自己好像踢中了一塊鋼板,腳上傳來的劇痛讓她悶哼一聲。接着,她的腳踝就被白玉京一般攥住。
砰砰的槍聲響起來,路雪的同事慢了一步,看着她被白玉京擒住,立刻舉槍射擊。
白玉京的一張臉,已經扭曲的無比猙獰,他飛快的閃過子彈。下一刻,已經出現在路雪的同事面前。
劍光快速盤旋一圈,路雪同事的喉間血花噴灑,先後倒了下去,接着,白玉京提着路雪,大步迎向衝上來的人羣。
“阻我者,死!”
白玉京冷冷的聲音還沒落地,三個穿着碼頭工人服裝的壯男人就衝了上來。
“禽獸!”
三人怒吼了一聲,揮舞砂鍋大的拳頭,向着白玉京打了過去。
劍光再閃,三人胸口中劍,熱血噴灑中,他們一起倒了下去。
這三個人的死亡,不但沒有嚇退衆人,反而更加激起了他們的怒火。
“打死他……”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引起了無數人的呼應。
打死他……
打死他……
震耳欲聾的呼喝,無數揮舞拳頭衝上來的人,還有飛來的鞋子和唾沫,這一切,刺激的白玉京徹底暴走了。
“找死!”
“你們全部都該死!”
身上濺滿鮮血的白玉京冷冷的笑,靈魂裡有一把火焰,燒灼的他迫不及待的要去發泄。
他提着路雪,撲入了人羣,劍氣縱橫捭闔,鮮血不停的飛濺,慘叫聲、怒吼聲,混合着不時飛起的人頭和殘肢,讓這個十字路口變成了混亂地獄。
路雪的身體一動不能動,但意識是清醒的。她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個普通市民倒在血泊之中,恨不得生吃了白玉京這個惡魔,她寧願這只是自己的一場噩夢,夢醒後,見到的依然是整潔的長街。。。
一千隻綿羊,也不是一頭獅子的對手。這些憤怒的人羣雖然滿腔熱血,可是面對白玉京的長劍,卻只能徒勞的接受屠戮。
白玉京的在人羣中揮舞長劍,鮮血不停的噴灑,不斷有人倒下去,後面的人羣,已經開始慢慢退縮。畢竟大家都是普通人,見到這樣猶如地獄的場景,原本胸膛的熱血,漸漸被殘酷的事實所擊碎……
可是白玉京卻殺紅了眼睛,人羣向後退散,他反而提着劍追了上去,劍光揮灑間,又有幾個人倒了下去。鮮血濺滿了他的臉,讓他猙獰的如同地獄爬上來的厲鬼……
“夠了!”
一聲怒喝,一根長棍從一側橫過來,擋住了白玉京的長劍。長棍的盡頭,王碩痛心的看着白玉京。
“白師伯!你做的太過分了!”
葉美美蘇浩林陳錫平三人走上來,將白玉京圍在正中,遍地平民的屍體,粘稠的鮮血和散亂的肢體觸目驚心。這一切,讓這四個人徹底的對白玉京失望了……
“白師伯……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他們只是普通的市民啊……”葉美美的大眼睛裡滿是淚水,她看到一對相擁着死去的男女,男孩胸口中間,還維持着保護女孩的姿勢,那一劍從兩人心臟穿過去,將他們永遠的留在了一起……
“禽獸!”沉默寡言的陳錫平卻最是暴力,他早已經被這遍地的屍首刺激的雙眼發紅,低低吼了一聲,雙拳帶起一溜烏光殘影,向着白玉京轟了過去。
“以下犯上!”白玉京冷哼一聲,隨手將路雪放到一邊,松風劍抹出萬道光網,將陳錫平圈了進去。
王碩三人知道白玉京的厲害,哪敢再袖手旁觀,立刻揮舞兵刃加入了戰團。
乒乒乓乓的聲音響起,五個人走馬燈似的穿梭往來,快的讓人看不清人影。市民們從目瞪口呆,到慢慢醒過味來。開始大聲爲王碩四人助威起來。
“打死他!”
“打死他!”
這聲音驚天動地,可是卻事與願違。一道身影打着旋從戰局飛了出去,身在空中,就灑出了一蓬血雨。女住夾血。
陳錫平倒在地上,虛弱的喘着氣,小腹上有一道深深的傷口……他們四個人雖然實力都不弱,可是卻有一個最致命的缺陷。
那就是他們使用的招式,白玉京都清楚,而且比他們理解的要精深的多。這種優勢加成是極大的,只要他們身體一動,白玉京就可以猜出他們要使用什麼招式,先機盡失之下,他們自然不是白玉京的對手。
王碩落地沒有多久,蘇浩林也像是噴氣飛機一樣,手舞足蹈的飛到了半空,隨後重重的摔在地上,哼也不哼的就暈了過去。
市民們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眼睜睜的看着葉美美被白玉京拉住鞭子,像扔鉛球一樣甩了出去,王碩一個人獨力難支,身上瞬間添了好幾道傷口……
至此,四人一敗塗地已經是不用質疑的事情,巨大的無力感在所有人的心中蔓延……
難道……就沒有人可以制止這個瘋子嗎?
“不自量力!”白玉京忽然冷笑一聲,長劍平平貼在王碩的棍子上削過去,摩擦出了一溜的火星,王碩只能撒手後躍。失去了兵器的他,依然沒有放棄,吼了一聲,大踏步的衝上。
白玉京長劍一引王碩的眼神,下面無聲無息的踢出一腳。印在了王碩的胸膛上。
王碩慘叫一聲,倒飛而出,落地後噴出一團血霧,昏迷了過去。
白玉京心中自有分寸,門派的弟子,是萬萬不能殺的,否則將再無半點回旋餘地。所以王碩四人只是失去了戰鬥力,卻留得了性命。
接着,他轉身走向動彈不得的路雪,正要彎腰提起她的時候,心中警兆立升,松風劍反手護在背後,搖曳出無數的劍光。
叮叮叮叮……細密的脆響好像大海拍擊海岸時涌起的無數浪花,白玉京自覺一股綿密而巨大的力量,像是海浪一樣不停重新自己。
手中的長劍幾乎脫手飛起,他顧不得地上的路雪,縱身一個倒翻,卸去了那股力道,落地後,他終於見到了背後出劍的人……
清晨的陽光暖暖而下,地面上大片的血液被蒸騰出氤氳的霧氣,一道挺拔如鬆的身影,在霧氣中俯身扶起路雪,劍眉蹙在一起,冷冷的凝視着自己。
“葉戈!”
“白玉京!”
兩個人目光在空中糾纏碰撞,那令空氣都要沉凝的氣勢,無端的讓人想起密林小道之中,狹路相逢的兩隻老虎。
他們知道,這次相遇,兩人之間將不會再有半點轉圓的餘地。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這個時候,再說什麼也都是廢話。他們之間,真正有話語權的,就是手中的劍!
葉戈手中的軟劍斜斜指着地面,飛快的衝向白玉京。
白玉京左手捏了個劍訣,右手的松風劍橫於胸前,整個身體像是一張蓄滿了力道的弓,死死瞪着衝來的葉戈。
十米……五米……三米……
彈指功夫,兩人的身影就接近到了無距,兩道驚雷般的劍光乍然亮起,卻奇怪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市民們目瞪口呆的望着兩人,他們幾乎成了貼面的姿勢,唯一擋在他們之間的,就是兩把交叉相抵的劍。
他們站立的柏油路,上面出現了一道道縱橫交錯的裂紋,裂紋還在不斷向着四周蔓延,塵土從縫隙中升騰出來,在兩人的腳下緩緩升起。
現場鴉雀無聲,所有人死死盯着這貼在一起的兩人,大氣也不敢出……
這樣的情形持續了僅僅幾秒鐘的時間,葉戈手腕一抖,軟劍回到了他的腰間。
接着。他轉身走向路雪。
在他的身後,白玉京依然維持着那個舉劍的動作,雙眼中的光芒,卻越來越渙散。
他的身體,因爲葉戈的離開,出現了輕微的搖晃,搖晃的幅度越來越大,當葉戈彎腰扶起路雪的時候,他的身體,也在那一刻仰面倒了下去……
一個膽大的男人,脫下自己的鞋子,丟向了躺在地上的白玉京。皮鞋砸在他的臉上,白玉京一動不動……
“死了……”
“死了!”
被葉戈震碎內臟的白玉京,最終被一雙雙飛舞過來的鞋子埋在中間,這條街道最後改名爲了鞋墳(泄憤)街,這是題外話。
此刻,那些市民們纔想起那個橫空出世,一劍擊殺惡魔的男人……
“英雄!英雄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