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阿黎低頭抽着雪茄,像模像樣的彈着菸灰。蠻有深度的不言不語。一到了包廂,它就立刻剝去了僞裝,直接跳到了桌子上,拿過果盤狼吞虎嚥。
酒桌上,葉戈把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簡單的向瘋神說了說。瘋神摸摸下巴,低沉有力的給出了評價:“低調的裝逼!”
“話說,我對古蒂那個網吧蛋到底去找什麼,真的很好奇……我就特麼納悶了……你腫麼就沒偷看一眼……那個女學生一定知道……等我去施展我的魅力,讓她乖乖告訴我!”
“你敢……”
“艹,你這是求我的態度嗎?道歉……”
“話說,西城千秋明那個老傢伙居然死了……這不科學啊……本來還想去那裡試試身手的……”
酒短情長。兩人暢敘別情,卻始終沒有提到一個人的名字--老k。
這個人其實始終是籠罩在他們頭頂的陰影,就算兩人傲視天下英雄,卻知道自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走吧……去看看那個需要你救命的倒黴蛋……”瘋神把殘酒一飲而盡。站起了身。
阿黎不情不願的抹抹嘴巴,再次穿上了那套僞裝。
…………
“顧先生,聽說你的武館即將面臨拆遷。我倒是有一個建議。”
林天威微笑着端起茶水:“我聽說,顧先生是國內知名的詠春大家,我家在項南市有一處產業,不知道可不可以聘請顧先生去那裡屈就,一個副總的頭銜,主抓保衛工作……”
“不好意思。我暫時沒有這個打算。”顧釗搖搖頭。
“或者我忘記了說,副總的年薪,大概在五百萬左右。而且不瞞顧先生,那處產業的規模相當大,絲毫不次於一個城鎮。裡面相應的配套設施也一應俱全,安琪拉的教育問題,到了那裡就不再是問題。”
林天威帶着自得的笑容,看着對面的顧釗。
“我只想把詠春的技巧和精神傳播出去,林先生的好意,顧釗心領了!”顧釗再次搖頭拒絕。
林天威微微一怔,沒想到這麼好的條件。顧釗依然會拒絕,他沉吟了一下,開口道:“顧先生的人品,讓我非常的欽佩,什麼副總之類的話,是我冒昧了。”
“我曾經對葉戈說過,一個正直向上的人,總是值得別人去幫助的。顧先生,剛纔的話我收回。這樣吧,作爲歉意,我在那處產業,幫助你建立一個大型的武館,同時我下屬的一些大型傳媒。將會不予餘力的爲你進行包裝,把詠春的精神傳遞下去……無論人力還是財力,我都會全力協助你!”
顧釗挺胸,直直的看着林天威,咧嘴一笑:“呵呵,林先生,我是個粗人,說話可能不中聽,你不要介意。”
“不管你開出多麼豐厚的條件,我都不會答應你。你知道爲什麼嗎?我雖然直,但是不傻。你這些條件是開給我顧釗的嗎?你是開給安琪拉的啊!”
“來這裡幫忙,是我和葉戈的哥們義氣。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知道有錢人都怕死,你肯定虧待不了我,可是我顧釗要是接受了你的條件,我還配做一條頂天立地的漢子嗎?讓安琪拉一個小孩子頂在前面去面對危險,我特麼還是人嗎?”
“抱歉,有點激動了……我這人就這麼直。林先生,等葉戈回來,我們就要走了。希望你以後永遠不要再打安琪拉的主意,不然我顧釗就要對不住了!”
顧釗一拍桌子,紅木的茶几立刻出現了一道裂紋。林天威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看着顧釗走了出去,苦笑着聳了聳肩。
“爸,我覺得他說的好對!”林楓不知何時走到他的面前,誠懇的說道:“葉戈老師也說過,走自己的路,流自己的汗。不管有什麼艱難險阻,我們自己扛,要一個小女孩保護我們,實在不是個讓人挺起胸的主意。”
林天威默默點了點頭,踱到窗前,低頭看了下去。
顧釗走出別墅,對面的大海碧浪翻涌,一波波的滾滾而來,海風帶着料峭的寒意撲面,海天一色的壯麗海景,讓他胸襟爲之一暢,立刻把剛纔的不爽拋諸腦後。
“喜歡……”安琪拉從海邊奔跑過來,在她的小手上,伸出那根細細的絲線,上面牽着一隻拳頭大的螃蟹。
隨着安琪拉的奔跑,那隻螃蟹算是倒了大黴,被拉的跌跌撞撞的一路翻滾,好容易到了顧釗面前,它努力翻過身子,吐了幾個泡泡。
“餓不餓,安琪拉,我們清蒸大螃蟹好不好!”顧釗一把抱起安琪拉,在空中旋轉了幾圈。
“不……喜歡……旁系(螃蟹)好玩……”安琪拉的小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顧釗詫異的看了螃蟹一眼,不知道這玩意好玩在哪裡?不過看到安琪拉的笑臉,他細細一想,立刻開心起來。
這還是安琪拉第一次對食物之外的東西感興趣,這是不是意味着,她越來越接近一個正常小女孩的思維呢……
“艹,那小女孩太可愛了……麼麼噠……”瘋神隔着車窗,見到一個玉雪可愛的小女孩,像別人遛狗一樣,牽着一隻螃蟹在溜,立刻嘿嘿笑了起來,向着安琪拉做了一個飛吻。
“我提前警告你,這個小女孩發起飆來,你吃不消的。”葉戈滿臉的鄭重。
瘋神吃驚的張大嘴巴:“她就是你說的那個……安琪拉……”
葉戈點了點頭,瘋神摸摸下巴,歪頭看着安琪拉,心裡升起濃厚的興趣。他現在已經看清楚,安琪拉牽着螃蟹的那條絲線,確實是從她的體內延伸出來的,作爲一個好奇心強烈的怪醫,他對此有興趣也是正常的。
阿黎在一邊看着,伸爪子從瘋神身上摸出一根雪茄,拍了拍陶小濤的肩膀。
陶小濤嫺熟的用點火器給它把煙點上,開口道:“煙癮蠻大的嘛……”
“釗哥!”葉戈從車上下來,向着顧釗揚手打了個招呼。
“葉戈!”顧釗走過來,歉意的開口道:“正要給你打電話呢。”
“跟你說個事,這裡我不想多待了。別問爲什麼,總之我要帶着安琪拉回去了。”
葉戈知道,顧釗這人古道熱腸,既然不願留在這裡幫忙,一定是遭遇了什麼。不過他既然不讓自己問,也只能點點頭。
“釗哥,那行,這些日子麻煩你了。再說什麼顯得矯情,這樣,晚上我帶朋友去找你喝酒!”
“沒問題!我就是看你這一點順眼,爽直!是個爺們!”顧釗哈哈大笑,看了阿黎和瘋神一眼:“這就是那兩位新朋友吧……”
“這是我朋友乃他信,泰國人。”葉戈指指瘋神,這個時候,阿黎已經摘下了禮帽,向着顧釗呲了呲牙。
“啊……”顧釗雖然是個鐵血真漢子,但是一個貌似是人的傢伙,忽然露出這樣一張鬼臉,他哪能不嚇一大跳,立刻驚叫了一聲。
他的驚慌立刻引起了安琪拉的警惕,以爲這個人要傷害喜歡,意念一動,一根細細的絲線從她體內射出,阿黎的反應已經算是不錯了,狼狽向後一滾,尖叫了一聲。縱他農弟。
等它站起來,耳朵上的小孔已經滲出了鮮血。
“魂淡……”瘋神見到愛寵受傷,立刻燃了,瞪着眼睛剛說了一句,看到安琪拉那純真可愛的小臉,把後面的話咽回肚子,轉頭踢了阿黎一腳。
“嚇到孩子了吧……冒失鬼……”
阿黎委屈的吱吱叫了兩聲,顧釗這時候已經把安琪拉抱在懷裡,小聲安慰起來。
葉戈讓孫小楓送顧釗回家,而安琪拉依然牽着她那隻螃蟹,丟給阿黎一個白眼,上車揚長而去。
在會客廳裡,林天威把這一行人迎了進來,熱情的寒暄。
“這就是你的神醫朋友?”
葉戈面色古怪的看着林天威,因爲他的目光,居然是落在阿黎的身上。
相較於嬉皮笑臉一看就沒正經的瘋神,穿着風衣,低頭抽着雪茄的阿黎,明顯更有神醫範兒。所以林天威的注意力,反倒放在它的身上。
它忽然擡起頭,對着林天威呲牙一笑,林天威的反應比顧釗還不如,激靈靈的怪叫一聲,向後連退了好幾步。
“鬼啊……”
“艹……什麼素質……”瘋神不滿的說道:“向阿黎道歉,不然大爺不陪你玩了……”
林天威好容易驚魂初定,這才知道自己擺了個大烏龍,至於道歉這種事,也只是說說而已,在葉戈的居中調度下,很快,瘋神就拿着林天威的病歷看了起來。
瘋神抽出林天威的胸部ct片子,詳細的端詳了一會,臉色立刻變了。
接着,他快速的在病歷裡翻找了一陣,把病歷丟的到處都是,終於找到了血液化驗單,瞄了兩眼,他一言不發,站起來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