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處……路路路雪她……睜開眼了……”
徐曉傑難以按捺心中的震驚,一向鎮定的他這時候也結巴了。
苟恩濤心裡也是翻江倒海的,儘管清楚葉戈這傭兵天王的含金量。但是死而復生這種事,還是讓他吃驚不小。
像葉戈這樣逆天的存在,本應縱橫天下傲立風雲的巔峰。但是他卻只想做一個普通人,這是什麼樣的胸襟……一念至此,苟恩濤滿臉嚴肅的說道:“這件事情,必須嚴密封鎖,不能有任何消息流出。否則的話,我拿你是問!”
“一定做到!”徐曉傑面容肅穆。重重點頭。雖然他和苟恩濤並沒有直接的隸屬關係,不過苟恩濤的工作性質,決定了他在很多方面,擁有一些對官員生殺予奪的特權。而且,他還有自己的小心思。
“苟處,這件事情出了一點紕漏,我立刻吞槍自殺。不過,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要求,你看……是不是……”
苟恩濤看着徐曉傑的目光,在其他九具警察屍體上掃來掃去的。不禁嘆了口氣。
“老徐,你腦子進水了……你看這幾個人,被水泥澆注的,被烤成黑炭的。還有一個腦袋碎了的,如果葉戈能讓他們活過來,那他得改名叫上帝了……”
徐曉傑也知道自己這想法實在有點異想天開,訕笑了一下,出去開始佈置任務。昨晚的襲警案。不但給警方的聲譽帶來巨大的影響,並且丟失了黑衣人的屍體。
他清楚這屍體對國安等部門的重要性,所以幾乎調動了全城的警力,開始拉網搜索。苟恩濤也不會坐視,忙着向上級彙報求援,聽到即將到來的援軍之中,居然有炎黃魂成員的存在,他的臉色就變得精彩起來……
雖然震驚於上面對這件事情的重視,但苟恩濤對這件事情的結果並不樂觀。遠水解不了近渴,那個銀色面具男表現出遠超常人的能力,決計不是目前錦繡市警方力量可以留下的。
只怕這個時候,人家已經飄然遠去了……
“屍體找到了!”徐曉傑一臉驚喜的跑過來,苟恩濤膛目結舌。錦繡市警方的辦事效率,實在太特麼高了啊……
他哪裡知道。是幾個巧合,構成了一個大大的狗屎運,砸在了錦繡警方的頭上……
面具男輕鬆的殺掉十個華夏警察之後,提着黑衣人的屍體,直奔自己居住的酒店,回去以後,卻發現同伴們均不在房間。
面具男聯繫上了同伴,得到的消息讓他如冰水灌頂。他們帶來的完美實驗體天使,竟然失蹤了……
他很清楚這個完美體天使的力量,以及對組織的重要性,如果真的找不回來的話,縱然自己幾人是組織裡最精銳的人員,只怕依然難以逃脫嚴懲……
所以面具男急忙將黑衣人的屍體放在牀上,加入了尋找完美實驗體的隊伍。
因爲走的匆忙,他忘記在房門口掛上請勿打擾的牌子。於是,酒店非常敬業的清潔員大媽悲劇了。
任誰突然看到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躺在牀上,死不瞑目的瞪着自己,都得受點驚嚇。那位清潔員大媽立刻發出一聲高分貝的尖叫,以廣場舞鍛煉出來的驚人敏捷衝出房間,聲嘶力竭的喊聲在走廊裡迴盪起來。
“不得了啦……殺人啦……”
警方趕到後,辨認出黑衣人的屍體,同時也查明瞭房客的身份。這間豪華套房裡,一共居住了四個男人和一個小女孩。
四個男人的身份爲美國青藤醫藥研究所的業務員,分別叫做黃毅、埃爾斯、羅德曼和庫爾。而那個小女孩則叫做安琪拉,登記顯示爲黃毅的養女。
經過與國際警方聯繫,美國並沒有這家青藤醫藥研究所,這幾個人的護照,也完全是以假亂真的僞造。
徐曉傑和苟恩濤拿着這些資料正在分析,一個高瘦的中年人來到辦公室,對着兩人客氣的點點頭:“徐局,苟處,忙着吶……”
這人是警局的常務副局長程天衆,相當有辦事能力的一個人,平時徐曉傑對他也非常的倚重。見到他進來,和藹的點點頭:“老程,有事嗎?”
“有點事!”程天衆呵呵笑着,轉身謹慎的把門關好,開口道:“徐局,苟處,我有一個朋友,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被咱們局控制起來,我想,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所以特地來詢問一下。”
徐曉傑和苟恩濤皺皺眉頭,現在又什麼事能比襲警這件事更嚴重。程天衆這時爲了私事來打擾兩人,實在有點不分輕重。
“老程,你朋友犯了什麼事,你自己酌情處理……就這樣,我和苟處還有些事情要談。”
徐曉傑這話已經算是下了逐客令,程天衆無奈的苦笑:“徐局,這事要是我能處理,就不來麻煩你了。”
“是市委郭副書記打電話,他大發雷霆,說市裡的財政支柱,正升集團的黃總被我們捉了。在社會上造成了極壞的影響,如果不好好處理的話,很容易引起社會的動盪,畢竟全市有十分之一的人,都或多或少的靠着正升集團以及他下屬產業吃飯的……”
“郭書記的意思是,能不能先……”
“不能!”苟恩濤冷冷開口截斷了程天衆的話。
他沒有想到,這人居然是爲了黃秋蟬來求情的。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黃家在東南地區有着強大的影響力,又怎麼會沒有一張錯綜複雜的關係網……島扔亞圾。
“程局長,這件事情不是你我能夠干涉的。你對郭書記說,有話可以對我談!”
徐曉傑也清楚這事牽扯到了葉戈,雖然從政治的角度來說,自己絕不應該涉入這種得罪人的事情。這應該是國安這種部門對地方政府強勢壓力進行最好,不過目睹了葉戈的神奇之後,他很自然的就做出了選擇。
程天衆本想再說,徐曉傑已經板起了臉:“程局,沒事的話,你先出去吧!”
程天衆老臉一紅,這就是不留情面的往外趕人啊!他和黃秋蟬是好朋友,能夠爬上副局長的位置,也和黃家的勢力也不小的關係。
不過黃秋蟬被捕,是苟恩濤直接下的命令,他根本就不知情。他是得到黃家的消息,纔開始行動的。起初他以爲應該是個誤會,以正升集團背後黃家的實力,足以顛覆錦繡市的政壇,哪個不開眼的敢去摸老虎屁股。
可是他一調查才知道,這事居然是真的。竟然是東南地區行動處的苟處長親自下的命令。雖然是常務副局長,他連黃秋蟬的人都見不到。這事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所以他聯繫上同爲黃家派系的市委郭書記,以他的名義來行事。沒想到,卻依然碰了個大釘子。
程天衆臊眉耷眼的從辦公室出來,立刻打電話聯繫黃家的人商量對策。黃家的當家家主黃秋意,也就是黃秋蟬的大哥,黃浩天的父親,當即勃然大怒。
多少年來,黃家還沒受過這種奇恥大辱!
本來在斯里蘭卡修養的黃秋意,立刻乘坐私人飛機飛臨錦繡市,調查黃秋蟬爲什麼會惹到國安。通過黃秋蟬的貼身秘書,順藤摸瓜到了黃浩天這裡。
黃浩天自然沒有葉戈那種恢復能力,這時候還在醫院養傷,被父親追問之後,老老實實的把自己也葉戈結怨的事情和盤托出。
逆推出事實的經過,黃秋意簡直被氣樂了。兒子受傷,兄弟入獄,特麼的就是因爲一個小小的教師?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難道是黃家低調的太久了,讓人忘記了他曾經的輝煌?
黃秋意立刻直奔市委,氣勢洶洶的推開了市委書記陶盈豐的辦公室。
這座城市的官場,有着深厚的黃家烙印,就算是陶盈豐,也對黃秋意無比的忌憚。得知黃秋蟬被本市警局關押,他立刻仔細的瞭解了一下。
當得知這件事情絕不涉及高層的政治爭鬥之後,陶盈豐立刻拍着胸脯打了包票,要負責到底……
來自官場的壓力,警局的苟恩濤兩人毫無察覺,他們調兵遣將的派人在酒店做好埋伏,等候那些暴徒的歸來……
一切都如山雨欲來風滿樓,一場極大的風暴,在錦繡市的上空凝聚。不過對於城市中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普通市民來說,今天只是個晴朗的週末,適合出遊……僅此而已。
熙攘的步行街上,逛街人羣摩肩擦踵,向着自己心儀的衣服或者美食發起了掃蕩。而街道的中央,有一圈人圍了一圈,饒有興味的看着一場熱鬧。
這是一家津門麻花老店,此刻,四十多歲的店主老王,正操着一口發哏的津門話,指着一個小女孩口沫橫飛。
“你個倒黴孩子……尼瑪這麼小就會偷東西了……尼瑪還是個外國銀兒……尼瑪給自己的國家丟臉不丟……”
小女孩懵懂的看着老王,湖藍色的大眼睛裡寫滿了無辜,可愛的面容宛如墜入凡間的精靈……
“我說,這怎麼說也是國際友人,幾根麻花的事情,至於嗎……”
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擠出人羣,開口說道。
“顧師傅,這哪兒是幾根麻花的事兒啊……老王家的庫房,都被這小女孩掏空了……”旁邊有人和中年人認識,知道這個叫顧釗的人古道熱腸,就過來解釋了一下。
老王這麻花店的生意不錯,除了零售之外,也會批發給各大商場超市專櫃。今天他帶人去庫房拿貨,結果打開房門,險些沒暈了過去。
昨天做好的十幾箱麻花完全沒了蹤影,卻多出這個小女孩,靠着箱子睡的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