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會兒,太陽出來,羅錚爬上山坡一看,周圍羣山逶迤,連綿不絕,山坡枯草灌木叢生,根本找不到路,也沒有人煙,荒蕪的令人窒息,放佛進入一個死亡的無人區,只有幾隻鳥飛入高空,歡快的鳴叫,給這片死寂的荒原平添幾分生機,羅錚知道自己迷路了,而且也徹底斷了線索。
心煩意亂之下,羅錚一屁股坐下來歇息,微閉着眼恢復體力,按照家傳的秘法呼吸起來,羅錚祖上世代打獵爲生,傳下來的就只剩下一把土噴子和這套秘法,沒有任何名字,也沒人知道從何而來,代代相傳,最大的好處就是能讓人變得耳聰目明,體力恢復加速,在森林裡打獵最合適。
畢竟是沒有受過專業軍事訓練的百戰精銳,羅錚從新兵連下邊防軍只有半年時間,怎麼算都是一名新兵,憑藉一腔熱血追到這裡,靠的都是小時候跟着父輩打獵積累下來的經驗和體魄,一夜狂奔,基本耗盡,漸漸沉睡過去。
“轟!”一聲隱約的爆炸聲響起。
沉睡的羅錚猛然驚醒,眼睛裡爆裂出一道精光來,一個鯉魚打挺站好,舉目四望,卻什麼都沒有,山還是原來的山,茫茫一片,雲淡風輕,大雨過後的空氣格外清新,令人心曠神怡,羅錚擡頭看着高空的太陽,肯定剛纔不是錯覺,高原上的大晴天不可能打雷,唯一的解釋就是爆炸聲響。
想到這裡,羅錚精神大振,飛快將行李背上,抓起開山刀,冷峻的雙目四處張望,等待又一次爆炸聲響起,在家傳呼吸之法的作用下,短暫的休息讓羅錚完全恢復體力和精力,整個人看上去又神龍活虎起來。
“轟!”又是一聲爆炸隱隱傳來。
這一次,羅錚敏銳的感覺到了爆炸聲響起的方向,在距離自己較遠的山脈深處,不由大喜,顧不上多想,撒開腿狂奔過去,暗自慶幸總算有了線索,想到戰友們慘死的模樣,羅錚渾身充滿了力量,腳下虎虎生風。
翻過一座座山頭,穿過一道道山樑,趟過一條條峽谷,爆炸聲再也沒有出現,一個小時候,羅錚來到一座山坡上,舉目四望,周圍還是茫茫無盡頭的山嶺,沒有人煙,更遠處卻是一片森林,高大茂密的樹木直聳雲天。
看到這熟悉而又陌生的山嶺荒野,羅錚不由氣餒起來,這茫茫山野已經屬於鄰國地界,哪裡找兇手去?要是找錯了方向,白忙乎不說,還錯失了追兇的最佳時機,這可如何是好?戰友們慘死的畫面再次涌上心頭,羅錚滿臉悲苦和無奈。
“嘎!”一聲尖銳的鳥叫聲傳來,撕裂晴空,給荒蕪的山野平添幾分生氣,羅錚扭頭一看,一隻山雕飛入雲霄,緊接着,羣鳥從滿是參天大樹的森林裡鑽了出來,慌亂的飛入高空。
看到這一幕,羅錚精神大振,驚鳥出林,說明森林裡有人,“轟!”一聲微弱的爆炸聲從森林裡傳來,證實了羅錚的判斷,羅錚大喜,朝森林狂衝過去,根本不考慮是否會有危險,爲了報仇,羅錚無所畏懼。
進入森林後,羅錚憑藉打獵積累的經驗四處查找痕跡,被掛斷了的樹枝,被踐踏過的地面,被觸碰過的樹皮,等等,都是最好的線索,一番偵查,毫無所獲,好在前面再次響起一聲爆炸來,羅錚往前狂奔,隱隱能聽到子彈撕裂空氣發出的“咻咻”音爆聲響。
“前面有人在戰鬥。”羅錚肯定這一點後,腳下奔跑更快了,前面的子彈出膛聲響更大了,偶爾夾雜着一聲手雷爆炸。
森林奔跑是非常耗費體力的,好在這片森林樹木高大,陽光都被密集的樹冠遮擋,地面因爲沒有多少陽光滋養,灌木不生,雜草不長,除了裸露在地面的巨大樹根外,就只剩下厚重的枯葉,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樹葉和淤泥腐爛的臭味,大雨過後的森林深處並不如外表看上去美麗。
這一切對於習慣了叢林的羅錚來說不算什麼,十歲跟着父輩穿梭森林深處,一走就是大半個月,羅錚對森林很親切,很熟悉,奔跑中,羅錚像一隻靈敏的山猴,不斷跳躍橫在前面的障礙,速度飛快。
十來分鐘後,前面的戰鬥聲停下來,羅錚本能的放慢了腳步,雖然沒有戰鬥經驗,但也知道再往前很危險,小心的觀察着四周,踮着腳奔跑到一顆大樹後面,等看清楚周圍情況、確定沒有危險後飛快跑到另外一棵大樹後面繼續觀察。
羅錚從小就見慣了動物間的殘忍廝殺,叔伯兄弟打獵時慘死猛獸的模樣,對死亡並不太害怕,但惜命,命只有一條,活着才能爲兄弟們報仇!
越往前羅錚越謹慎起來,沒多久,只見前面趴着一個人,後腦勺和肩膀部位全是血,大半腦袋都被打飛,已經死透,身上穿着件很奇特的迷彩服,底色綠色爲,着以黃色、褐色和黑色,將人和周圍自然融爲一體,要不是這人頭部出血,根本發現不了。
羅錚謹慎的走上去,翻開對方一看,東方人面孔,剛毅的臉龐一對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透着不甘和對生活的眷念,旁邊一把賣相不錯的高級武器,像狙擊步槍,身上沒有表明身份的證明,羅錚拿起槍檢查起來。
對於一名邊防新兵而言,羅錚從小打慣了土噴子,用槍的機會卻不多,也就新兵連受訓的時候摸過幾次,子彈可憐的要死,對槍的瞭解遠遠不夠,到了邊防哨所倒是有機會摸槍,但子彈管理非常嚴格,半年都沒有開過一槍,根本不會用這種高級貨色,只能夠大致判斷機件名稱,猛然聽到前面傳來兩聲槍響。
羅錚大驚,拿起槍往前衝去,沒多久,猛然看到遠處一人開槍後,抱着槍朝一側快速滾去,剛纔藏身的地方被三連發子彈射中,前後相隔不過眨眼功夫,如果慢上哪怕是半拍,那人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