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看見從石室拐角處衝出來的女子,林寒面色一寒,眼中閃過一抹殺機,但旋又斂去。
這女人雖然是集團的妖女,之前還趁自己神智不清時戲耍過他,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能夠摸到這裡來都虧了她,否則待時機成熟,數千萬喪屍衝出地面,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啊?你怎麼會在這裡?我不是讓你去……”
慕容妍同樣驚呆的看向林寒,但話沒說完,突然面色變得恐怖起來,指着林寒背後大罵道:“你這個白癡,瘋子,你竟然打開了‘地獄之門’?”
“地獄之門?”
林寒心頭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自己身後的大鐵門,當即冷笑道:“那又怎麼樣?不是你引我過來的嗎?”
“我什麼時候讓你來這邊了?算了,我懶得跟你這個傻子計較,走,別傻站着了,咱們趕緊走,否則等裡面的惡鬼衝出來,咱們只怕連骨頭渣都不剩……”
慕容妍臉色卡白,走過來就要拉林寒立刻,不過隨即,她就發現了地面上厚厚一層黑色灰燼,又看林寒一臉蒼白,連眼中的紅光都消失了,當即就驚得合不攏嘴,“你……你你……惡鬼已經衝出來了?”
林寒不想解釋,那場面就算他想解釋也說不通,已經幾天過去了,到現在都沒有一個集團的高手出來,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不正常,當即冷聲道:“你事情辦完了?”
說完神識下意識掃到慕容妍的身上。
對於這個集團的妖女,他可不會有任何男女間的避諱。
這一番查探,林寒很快就發現,慕容妍小腹上的蝴蝶印記竟然消失不見了。
慕容妍此刻還沒從這滿地的灰燼中恢復過來。
之前已經見識過林寒能夠把人化爲灰燼的能力,對於現在所見,她當然知道代表着怎樣的意義,不過越是知道,她越不敢往深處想。
現在聽見林寒提起說要離開,也不敢說什麼,轉身就朝外面走。
但沒走兩步,林寒的聲音又從背後傳了過來,“站住!”
“幹……幹什麼?”慕容妍驀然回頭,有些不敢去看林寒。
林寒道:“過來。”
慕容妍搞不懂他想幹什麼,但發自內心的懼意還是讓她止不住往這邊走了兩步,在離林寒三米處停下。
林寒皺了皺眉,一指自己身前,“再過來一些。”
“幹什麼?你這個白癡究竟想讓我做什麼?”慕容妍習慣了林寒的傻子行徑,此刻心駭之下脫口而出。
話出口卻見林寒面色陰沉,“如果你在叫我白癡,我立刻殺了你,快點,到我面前來。”
慕容妍渾不覺的打了個冷顫,對上林寒陰冷的眸子,這才重新發現,林寒的眼神清澈,哪裡還有之前那種朦朧渾沌?
這混蛋是傻子時已經那麼可怕了,現在竟然恢復了正常,還有打開地獄之門後……
慕容妍再不敢往深處想,甚至連短暫的掙扎都沒有,立刻就來到了林寒面前,低眉順眼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已經好了,你叫我過來幹什麼?”
“蹲下!”林寒道。
“啊?你說什麼?”
“蹲下!”林寒再次冷聲道。
在看見慕容妍聽話蹲他面前後,毫不客氣的趴到她背上,“我感覺有危險正在靠近,你是這裡面的老人,應該知道出路,趕緊揹我走。”
“背?揹你走?大俠,要幹什麼你直接說,就不要再作賤我這個弱女子了。”
慕容妍下意識的反手拖住林寒,腦袋卻有些轉不過彎來。
這混蛋又想耍什麼花樣?
能夠消滅地獄之門內無邊惡鬼的大猛人,她可不以爲林寒虛弱到要人背。
林寒躺在她的背上,鼻子裡嗅到來自女人特有的響起,心中的殺意倒是平息了幾分,但說出口的話卻絕不客氣,“堂堂宙級高手,還稱自己弱女子?別廢話了,我殺了幾天幾夜,身子虛得很,趕緊揹我離開這裡。”
慕容妍聞聽不知想到了什麼,竟然不再多問,背起林寒就朝石殿外面的漆黑甬道疾奔而去,在連續跑出一段路後,突然問道:“你說你這幾天一直在和那些惡鬼廝殺?”
林寒哪裡不知道這女人的心思,當即冷笑道:“不錯,所以累得已經站不穩了,不過你殺死一個宙級垃圾的能力還是有的。”
林寒這話說得就有些誇大了,但他不得不這麼說,同時更肯定,即便那慕容妍知道他說的假話,也不敢真的同他翻臉。
事實的確如此,慕容妍在林寒剛一趴到她背上後,就感受到林寒比個正常人都不如,她是澹臺百媚培養的女殺手,學習的是殺人,可不懂怎麼救人。
當時就起了點小心思,可現在聽聞林寒坦蕩承認,再加上林寒那種能夠把人化爲飛灰的神奇力量,竟然真的不敢動手。
“算了,這混蛋雖然可恨,但怎麼說也算集團的敵人,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犯不着和他爲敵。”
如此安慰自己,實際上是掩飾內心中不敢和林寒作對的真實意圖。
腳步聲在空曠的甬道中響起,因爲已經知道林寒恢復了正常人的智商,慕容妍再不敢如之前那般胡謅亂侃,甚至連話都不敢主動和林寒說。
林寒摸定了她的心思,倒樂得清靜,一邊享受着身下女人身上傳出的香氣,一邊默默調息,恢復起失掉的真勁。
轉眼又是數分鐘過去,因爲慕容妍這個“老人”的緣故,一路所過竟然沒有遇到任何阻攔的敵人。
這地底下的集團基地,就好似一座巨大無比的地底迷宮,各條甬道幾乎無邊無際,也虧得有慕容妍,否則林寒哪怕是全盛時期,在神識不可用的情況下,也未必就能輕易逃出去。
但這種情況並不正常,林寒雖然在閉眼調息,心臟卻時時繃得老緊。
他總感覺這件事並不會這麼簡單,暫時的安靜,很可能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而已。
這個時候,身下的慕容妍突然說道:“好歹我們也算是共過患難了,你身手又是那麼厲害,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林寒不答反問道:“你叫什麼?”
“我叫慕容妍。”
“你爲什麼要脫離集團?”
“是因爲……”
慕容妍突然想起自己被滅的慕容家,又想起慘死的解決慕容雪,心頭不禁有些黯然,隨口解釋道:“我本來就不是集團的人,是澹臺百媚那個惡毒女人爲了得到我們姐妹替她效力,殘忍殺害了我們慕容家滿門,我只恨不能手刃仇人,又怎麼會……”
“等等,你剛纔說誰?澹臺百媚?”
林寒心頭咯噔一下,情緒變得激動起來。
他激動當然不是因爲聽見了澹臺百媚,事實上發生了從前泰山之巔那件事,他多少已經猜到一點這個女人,包括她後面掌控的慈航靜齋,都和傳說中的可怕“集團”有着聯繫。
之所以激動,是想起了昔日跟隨澹臺百媚一起做直升機飛走的秦清。
說他賤也好,說他軟蛋也罷。
對於秦清這個無情陷害過他的女人,林寒始終恨不起來。
當然,就算沒有恨,同樣也不會再有愛。
“是啊,我們宮主就叫澹臺百媚,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慕容妍和林寒聊了一陣,漸漸熟絡起來,發現清醒中的林寒似乎比傻子時更好相處,心頭的膽氣不免就大了幾分。
林寒這次沒有隱瞞,直接道:“我叫林寒,對了,如果可以,給我說說你們靜齋的事情……”
“什麼?林……林寒?你說你就是林寒?”
慕容妍聽見這個名字後雙膝一軟,差點沒摔地上去。
她雖然從來沒有見過林寒,但對這個名字可說如雷貫耳,不單宮主提起他來時每每會咬牙切齒,據說就算是那個神秘自只流傳在傳說中的集團大尊,對林寒也頗爲頭疼。
另外,據說昔日集團在龍國籌劃多年,精心佈置的各方勢力,也是被這個男人一手拔出,最後勢大的集團竟然還忍氣吞聲,並沒有立刻去找回場子。
林寒沒想到只是說個名字就引得這女人如此大動靜,就有些好笑道:“你認識我?是了,你從前是集團的人,應該聽說過我,我問你,你們集團的首腦究竟是個什麼人?是澹臺百媚嗎?”
“當然不是那個陰毒女人了,雖然我們平時大小事務都聽她的,不過我知道,我們集團應該還有另一個負責人……”
慕容妍本身知道的事情也有限,正在思考着該如何向林寒介紹集團的結構,但話沒說完,突然雙膝一軟,噗通一下朝地上栽去。
林寒此刻只是恢復了少量真勁,實力還不到全盛時期的十分之一,壓根就沒想到一個宙級高手背個人還會跌跟斗,一屁股就摔到了地上。
正欲開口罵這女人奇葩,臉色卻是一變。
果然是實力下降太多,竟然連如此危險都沒有感覺到,被人摸到近前而不自知。
“宮……宮主……”
這時候,就看見慕容妍飛快的跪倒地上,臉色卡白,顫抖着朝對面出現的女人磕起頭來,“弟子不知道是宮主大駕,有失遠迎,還望宮主恕罪……”
“賤人!”
不待慕容妍最後一句話說完,重紗遮面的澹臺百媚反手就是一巴掌,虛空中一股大力襲來,慕容妍立刻張口噴血,重重甩出去砸在旁邊的一堵石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