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軌。
對於這個名字,王凡自然是有記憶的。
熟悉而又陌生。
炎帝的長子,天明皇朝的薨太子,也叫王軌,這是王凡之所以熟悉的原因。
這位薨太子王軌,五六歲的時候,就因爲騎乘北州進貢的蠻獸,大意之下受傷死掉了,那時候王凡還在襁褓當中,自然不記得這位大哥。
眼前的年輕人與自己同父異母的大哥同名同姓,卻是一種難得的緣分。
“勞煩兄臺指引。”王凡拱了拱手。
王軌頓時喜形於色,主動走在前面帶路,講解着五嶽城的一些風情地貌,以及禁忌規矩,如數家珍一般。
“這座城中,有大半都是修行者,平時行事說話都要小心些,不能莽撞,說不定一不小心就會撞到某個大門派的弟子,甚至再倒黴一點,直接踩在仙門長老的腳上。這不是沒有可能發生,五嶽城中有許多這樣的人出沒。”
王軌在前面一邊引路,一邊絮絮叨叨道。
常人聽到耳中大概會覺得囉嗦,但是王凡卻是聽得津津有味,而且臉上的神情也不似剛剛開始那般冷淡,反而多了一些柔和。
見王凡沒有反感,王軌就越說越來勁了。
“如果是大門派的弟子和長老,能夠踩到他們腳上,要麼就是修爲超過他們才能做到,要麼就是大門派的弟子和長老故意找麻煩。”王凡突然微笑道。
王軌頓時被噎了一下。
想了一想,好像還真是這個道理,默默點頭。
兩人行走了片刻,突然前方的街道傳來了一陣喧鬧的聲音,隱隱間還有一種腥臭的味道。
“這裡是靈獸坊,修行者抓捕的許多妖獸都放到這裡面來售賣。”王軌主動介紹道。
他帶着王凡繼續往前,來到了一處寬闊的坊市。
這處坊市之中都是售賣妖獸、野獸的店鋪,有的是大店鋪,有的則是沿街擺攤叫賣,大大小小的木籠子、鐵籠子當中全是各種各樣的野獸動物,叫聲此起彼伏。
兩人在一間佔地極廣,高有五層的店鋪前停了下來。
“這是靈獸坊規模最大、信譽最好的店鋪,馭獸齋。”王軌說到這三個字的時候,壓低了聲音,似乎在忌憚着一些什麼,“這家店的後臺是九大仙門之一的龍神教。”
“原來是龍神教。”
王凡點點頭,思索着之前得到的龍神教信息。
龍神教由龍氏一族開創,延綿已經千年之久。與其他的仙門不同,他們的教主之位並非是師父傳弟子,而是父親傳兒子,類似於家天下的那種傳承方式。
鎮教功法喚作《龍神功》,是隻有龍氏嫡系血脈才能夠學習的秘法,一旦練成,彷彿具備神龍的力量與威嚴,可以震懾、馭使野獸妖獸,恐怖非常。
龍神教現任族長龍依天,憑藉着修煉到第八重的龍神功,縱橫東勝神洲,無往不利。
“這樣倒也符合情理,若非有龍神教鎮壓,馭獸齋這樣大搖大擺地販賣獸類,早就被妖族的勢力針對壓制。”
兩人踏進了馭獸齋內,頓時感覺眼前一亮,出現在眼前的是極爲廣闊的空間,像是來到了一座巨大的宮殿內部,殿宇的中間的人來來往往,大殿的兩邊則是放滿了各種各樣的獸籠。
獸籠當中困鎖着各種異獸珍禽。
青獅、白象、火鳥、仙鶴,黑豹、彩鹿,麟馬……種種,種種,應有盡有。
每一座獸籠之上都纏繞着極爲堅固的鎖鏈,上面可以看見一道道奇形符文,像是上古文字,隱隱組成了陣法,能夠隔絕內外,防止這些異獸逃出來。
“竟然還有安撫心靈,隔絕氣味的作用。”
王凡元神稍稍感應了一下,就察覺了這些陣法的奧秘。
馭獸齋不但照顧到客人的安全,甚至連臭味都想辦法隔絕了出去,能夠將生意做到五嶽城第一,並非只是因爲背後的靠山。
“客官,不知想要買哪種品類、功效的異獸,我可以爲您推薦。”
這時候,一個馭獸齋的夥計走了上來,先看了王軌一眼,然後開始詢問王凡。
王凡將兩人的神色看在眼裡,立刻就明白王軌與這夥計是認識的。
想必王凡來到店裡購買異獸,生意達成后王軌也能獲得一些回扣分成,這也是應有之義。
王凡再次仔細打量了這個夥計一眼,發現他也是修行武道的,而且到達了先天巔峰的境界,只差一步,就可以晉升爲人仙境。
一個武道先天的巔峰高手,赤手可以搏殺上百位士兵,竟然當一個店鋪的夥計,由此也可以看出馭獸齋的勢力是如何雄厚!
“我並非是來購買異獸,而是來出售一些東西,不知道貴店是否收購異獸屍體?”王凡打斷了夥計的介紹,直接問道。
“自然收購的。”夥計看了王凡一眼,“不過普通的野獸沒有多大價值,我們店鋪收購價格一向不高,希望客官不要介意。”
這其實是婉拒。
在夥計的眼中,王凡只不過是個粗通拳腳功夫的武者罷了,就算能抓到野獸,也不會是什麼寶貴的品種。
馭獸齋現在已經不需要這些普通生意,而是專門走高端路線。
不過這話還是不能直說出口,以免打擊到店鋪的聲譽。所以夥計推說收購價錢低廉,實則就是拒絕。
“那就好,我手上有一頭猿族屍身,想要售賣給貴店,不知道你是否可以做主收下?”王凡問道。
聽到這句話,王軌和夥計瞬間瞪圓了眼睛。
“妖族”屍首!
這“妖族”二字代表的可不是一般的東西。
東勝神洲和中央明洲對於獸類的定義一致。
毫無靈智的就是野獸。
開啓了智慧、懂得了修煉的就是妖獸。
而第三種就是天生帶有人的體徵的妖族族羣,喚作妖族,這類妖族如同人類一般地成長,生活習性也與人族有相似的地方。
不過這些妖族終究不是人。
它們雖然帶着人族的特徵,但是心性卻無比嗜殺狂亂,幾乎就到了見人就殺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