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幾步,頓住腳,回頭望了我一眼,“怎麼?還不跟上。”我無言,順着腳步走上前去,一路更是無語。
我心內有所思,而他心內又是在想些什麼,無從得知,一路上,他似有滿腔的話要對我說,卻唯獨到了嘴邊,再也未開口,而我再也無興趣聽他解釋什麼。
更不知他懷疑我的理由是何,甚至對方是誰,我都毫不知情,沒想到的是,他卻最終開了口“今日這些亂黨,倒像是之前闖入宮中的黑衣人,他們的武功如出一轍。”他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在說於我聽。
我冷笑,更不爲此覺得奇怪了,我被黑衣人擄走,很榮幸的中了暗地了搞鬼人的圈套,那時,他便對我有了戒備和懷疑,如今,再懷疑到我的頭上,我有何嘗去驚訝和失落呢。
不過,我倒是也覺得奇怪,黑衣人與我形影不離,似乎我所在之地,往往都會有他們的出現,不知他們背後的真正黑手到底是何人?
他分明想置我於死地,難道這背後之人也同我黎家的事件有關聯?可是,我絲毫搞不懂,這之間到底有着怎樣的聯繫,若是這黑衣人同黎家有關聯,那與司徒傾定是同黨,而現在又爲何反過來去刺殺他?而自然不會有司徒傾懷疑我的一說。
我腦子一痛,轉過念想,不想再吃力的想其中的問題,“看來,皇上對奴婢的偏見一直根深蒂固,從一開始,便就對奴婢產生戒備和懷疑了。”
他瞅我一眼,我淡淡的撇開眼去,望向遠處,“若你真的恨我,我無話好說,畢竟,黎家的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時至今日,他最終肯開口說此事了。
我冷冷一笑,回道“自然是皇上造成的,我也說過,若是我父親死的真是冤枉,白白叩上反賊的罪名,我黎音必會同皇上週旋到底。”我絲毫不畏的說道。
司徒傾強忍的情緒終究是壓了下去,他忽然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口中狠狠擠出六個字“你真的不怕死?”
我仰頭挺胸望向他,眼中一片堅定“黎音從來沒畏懼過死亡,這天下是皇上
的,皇上想永遠不想見誰,自然可以殺死誰。”
他望着我,眼中一片慍火,忽然擡手一把抓住我的下巴,狠狠的捏着,我吃痛,強忍的不出聲,眼睛不眨的回望着他。
“那朕就成全你!”他忽然臉色一變,惡狠狠的說出這話,一把抓住我的脖頸,狠狠的掐着,一瞬間,我無法呼吸到空氣,窒息的感覺涌上腦海,我一陣眩暈,緊緊的咬着牙,不看他一眼。
我聽到自己心沉沉落下的聲音,果然伴君如伴虎,果然君心似鐵,我不該對他有任何的期望,我只恨自己心軟。
當我即將感受到死神與我臨面之際,我一下便倒在地,解脫束縛,求生的本性讓我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氣。
第一次我感到這空氣有這般甜美,“今日,饒你一次,若有下次,朕一定不會留情!”司徒傾俯視於我,吐出這句話來。
漸漸恢復過來,我自然沒將他的話放入心中,慢悠悠的站起了身,我暗暗發誓,再也不會對他有任何的留戀和心軟。
一瞬間,這天都是暗的,我的心也暗如谷底,回到京城街道,同祁都尉匯合,祁都尉似乎小心翼翼的窺探着我們的臉色。
司徒傾一路黑着臉,凝重的讓人可怖,祁都尉自然很是小心,以免惹禍上身,“皇上,就駕來遲,還請皇上贖罪。”祁都尉躬身小心翼翼的答道。
“知道自己誤職,自己去大理寺領賞吧。”司徒傾冷冰冰的說出這話,一把拉起錦袍,上了馬車。
祁都尉臉一陣蒼白,卻只得謝恩“謝皇上開恩。”
我目睹着這一切,更覺得司徒傾沒有絲毫的仁義可講,做事從來就以自己的性子和情緒,若真這般,這朝中豈能有忠心於他之人。
祁都尉暗暗看我一眼,見我遲遲不上馬車便提醒道“黎姑娘也趕快上馬車吧。”
誰知,馬車內出來一冷冰冰的聲音,“她一奴才之身,豈能上朕的馬車,祁都尉,你做事越糊塗了。”
祁都尉臉色一變,暗暗瞧着我,很是難堪的道“是,是,
臣太糊塗了。”,我心中一涼,雲淡風輕道“祁都尉,你們行車便是,我在後跟着。”
馬車行駛的很是緩慢,我在後跟着,不由自主感激起祁都尉,誰料,馬車內司徒傾沉重而冰冷的聲音又一次傳來“祁都尉,你是沒給馬吃飯嗎,還不快些回宮。”
祁都尉回頭無奈的望我一眼,我對他一笑,擺擺手,讓他繼續行駛便是,就這樣,在京城的街道上,一臉狂奔的馬車身後,是在奔跑的我。
一路追到皇宮,我已是累的精疲力竭,馬車緩緩停下,我才蹲在牆角拼命的呼吸着,心臟因適才的劇烈運動,而有些微微作痛。
司徒傾下了馬車,微微瞧了我一眼,一句話也未說,便朝着宮內走去,祁都尉來到我身旁,問道“你還好吧?”
我對他笑笑,搖搖頭“沒...我...我沒事。”
待他們快要走遠了,我這纔跟了上去,一路走到福寧殿,孫公公着急的站在殿前不住的渡步,這下看到司徒傾歸來,這才放了心來,上前來迎接,喜兒和雀兒見了我也都歡喜的前來。
“皇上,您可終於回來了,可讓奴才等着急了。”司徒傾尖着嗓音道,“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喜兒和雀兒盈盈拜倒,跪下請安。
司徒傾越過她們,剛要走到屋內,卻頓了腳步,緊接着對孫公公道“從今以後,讓她同下人一起住,從此殿前奉茶者,她就不必了,孫公公給她安排些其他職務吧。”
他並未說我的名字,當然,大家也都明白他口中的“她”是何人,孫公公疑惑的瞧着我,這才低聲道“皇上,黎音這丫頭...”
“廢話這麼多,所有事你照朕所說來辦就是。”他冷冷的道,說着便踏入了房內。
我不以爲然,倒是覺得輕鬆許多,這樣也罷,我倒不想日日看他的臉色,便輕聲道“奴婢謝過皇上,奴婢告退。”
我退下,經過喜兒和雀兒的身邊,纔給了她們一個顏色,兩人自然覺悟,也都請安退下,接着緊跟我的腳步一同離開了福寧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