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能想得到監控室,但卻不一定能想的到取暖的裝置,因爲不過就是暖風而已,對他們而言就算是消失了也沒有任何的威脅。
瑟琳娜也知道這點,但她卻沒有多說什麼。
席昭然有自己的判斷,而在這場行動中,她不過就是一個副手罷了。
瑟琳娜也知道自己的本事,如果真的在這種地方被圍住的話,她就只有一個下場——死亡。
斜裡突然竄出來的一個人讓瑟琳娜心中一緊,她下意識的擡起了手中的槍,但那人卻直直的撞了過來,“我是席醫生的朋友。”
瑟琳娜看清眼前的人的時候也就稍微的放鬆了一些,“我知道你,席有跟你說話,不過爲什麼是醫生?”她可沒聽席昭然說過這件事情。
“她做過我們那裡的心理醫生,所以我就一直這樣稱呼她了。”明尋鬆開了手,“所以那些人果然是來找你們的嗎?”
“嗯。”瑟琳娜點點頭,“可以鬆手了嗎?”她有些戲謔的看着面前的人,眸子裡的冰冷稍微的褪去了一些。
“額……抱歉。”
明尋鬆開了手,看她站穩了身體這纔開口,“醫生去監控室了嗎?”
“嗯,她讓我去斷了暖風的供應。”瑟琳娜道。
“那裡應很危險吧?”明尋蹙起了眉頭,“既然我能想象的到,那麼對方也肯定能想象的到。”
“席說這麼吩咐的,我現在就相當於她的手下,當然要聽她的命令了。”雖然說的很暢快,但瑟琳娜還是有些擔心的,“不管怎麼樣,我要先做完了自己的事情,然後再去幫她,就只能如此了。”
“一起走吧。”
明尋也不打算置身事外。
“你行?”瑟琳娜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可以。”明尋點頭,“不然早就已經死在你槍口下了。”
瑟琳娜想了想也的確是這個道理,扔給了他一把槍一把匕首,然後兩個人便朝着既定的目的地趕了過去。
“你應該是從宴會的現場過來的吧,那裡有什麼動靜嗎?”瑟琳娜一邊快速的奔跑着一邊問道。
“沒有。”明尋搖搖頭,頭上戴着的帽子讓他的臉龐隱在了一片陰影之中,“畢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裡的老闆也是要掙錢,要活着的,所以你跟醫生兩個人很危險。”
“當然知道了,不過席說,我們應該是被設計了,被髮布任務的人設計了,對方明顯是衝着她的命來的。”瑟琳娜道,“這裡的老闆你也應該知道是誰吧?”
“嗯,瞭解一些。”明尋道,“你覺得是他想要醫生的命嗎?”
“應該不是,不過也肯定跟他脫不了關係。”
瑟琳娜也有自己的判斷,這種事情肯定不是如此的直白,而任務的發佈也都是匿名的,他們如今也不可能順着交易的線去找到那個人。
被人坑騙什麼的,真的挺讓人無語的,不過既然遇到了這種事情,那就只有拼盡全力去解決了。
席昭然直接去了監控室,直奔自己的目的地,沒有任何的猶豫,也沒有耍任何的手段,因爲如果對方已經確定了她的行動路線,那麼再多的僞裝也都是沒用的。
在這種地方,直面的交鋒也不是人多就能完全有用的。
走廊的盡頭就是監控室,在樓梯口與監控室之間還有一段不算短的路,而此刻兩邊都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席昭然相信,只要自己一露面,就一定會被打成刺蝟,就算她的身體素質再怎麼強悍,也不可能在那樣的掃射存活下來,除非她真的能抗住子彈的射擊,但那種事情顯然是不可能的。
她靠在了牆壁上,緩緩的調整着自己的呼吸,聽着那些人的呼吸也有些緊張了起來,她抿脣輕嘯一聲。
槍聲響起,與之同時響起的還有不絕於耳的慘嚎聲。
內亂——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
沒有人知道席昭然是什麼時候在裡面安插的自己人,也沒有人知道到底有誰是叛徒,近距離的掃射,誰都不知道會傷害到什麼人。
白刃戰就是在這個時候展開的。
席昭然就在這個時候衝了出去,混入了人羣之中,擡手將人的槍管上擡,子彈打在了燈上,那一小片的地方便稍微的有些暗了下來。
踢腳、旋身、擡手,匕首整個都沒入了人的脖頸之中。
一場血腥的殺戮是悄無聲息的展開了,死的死,傷的傷,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地毯就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席昭然進入了監控室,她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人,俯身撐在了臺子上,“如何了?”
“再有半分鐘,一切就都能解決了。”
年輕人推了推眼鏡,神色之中流露出了一抹興奮的光芒,“席,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會有這個下場?”
“能好好說話嗎?”席昭然擡手在年輕人的頭上敲了一下,“不是,只不過就是以防萬一罷了,如果不出事,那麼一切就都好說,但萬一出事了,這裡就是我的退路,在十二樓有那麼的大&佬,隨便挾持一個,就足夠了吧。”
席昭然笑着,像是完全沒有將那些人放在眼中一樣,“既然僱主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義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有很多的會議跟舞會在這裡召開,如果這裡的安保系統成爲了笑話,那麼一切就都白費了。”
席昭然從大衣的口袋裡掏出了小丑的面具戴在臉上,隨着屋子裡的氣溫貶低,她也就知道瑟琳娜那邊已經成功了。
外面的聲音漸漸的沉寂了下來,十幾個一身血的大漢站在了外面,殺氣瀰漫,就跟一羣殺神降臨了世間一般。
“小姐!”
“辛苦了。”席昭然面具下的臉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開始行動吧。”
“是!”
那些人整齊劃一的應道,儘管壓低了聲音,但那份氣勢卻沒有絲毫的減少。
一羣人四散而開,當監控器上所有的畫面都清除之後,每個人的臉上就都多了一張面具——慘白的臉,紅彤彤的大鼻子,咧開的嘴角跟眼角的那一滴淚水一般的痕跡,讓每個人看起來都顯得一模一樣。
面具,是每個人都十分熟悉的東西,就像是那些人一樣,每天都戴着面具而活,但當他們真正遇到戴着面具的人的時候,有些人就會覺得慌亂。
已知的威脅雖然會讓人感覺到恐懼,但未知的威脅卻能讓人整日的坐立不安。
他們的仇人很多,所以也就沒有人知道自己到底在什麼時候得罪了什麼人,一切都只不過是猜測,一切都是從來都不會輕易的被知曉的東西。
樓梯口、電梯口,當持着槍的人堵住了所有的出口的時候,那些道貌岸然的人開始慌亂了起來,就算是強自鎮定,那也掩蓋不了他們所有的慌亂跟淡淡的恐懼。
這些東西跟地位沒有關係,也跟所經歷的事情沒有關係。
人在面對威脅的時候,本能的會緊張跟恐懼,而區別也不過就是多少的問題罷了,尤其是突如其來的威脅,哪怕是一眨眼的功夫,慌了,也就是慌了。
不過最爲失態的還是什麼都沒有經歷過的女人們,她們本來就是花瓶,也本來就是帶過來取悅於人,像是這樣的危險她們也只是聽說過,真正見過的又有幾個呢?
有些保鏢想要去掏自己的武器,但最後卻發現武器早就已經在進來的時候被收繳了,所以他們現在面對那些冰冷的槍口也什麼都做不成。
背叛在每一個角落都在產生着,徹底被屏蔽的信號,讓所有的人都變成了聾子,面對這突器如其來的意外跟危險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不停的有人在周圍境界着,慘白的面具,小丑搞笑的臉,現在帶給人們的卻是強大的壓力。
沒有人會多說什麼,他們自持身份,也想着要見一見這些人的主子到底是誰,畢竟能做出這樣事情來的,毋庸置疑的,肯定是個瘋子。
瑟琳娜看到這些的時候也被震驚到了,就連明尋都是呆若木雞。
“這……”
“我,我也不知道。”瑟琳娜拼命的搖頭,“席只跟我說,她有幫手,我一直都以爲是在外面起作用的,但卻沒有想到,她居然也會在這裡安插這麼多的人。”
瑟琳娜暗自咂舌,然後便有些亢奮了起來,要知道來參加這場酒會的人要麼是成名已久的一方霸主,要麼就是在某個國家佔據着實權的大&佬,不管是誰,都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而這一次,他們居然一次就威脅了這麼多,想想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擡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面具,如今終於知道半路遇到的人爲什麼會將這個給他們了。
席昭然的大手筆,今日的事情,絕對會震驚整個地下世界,曾經瘋狂跟強大的代名詞是喬,如今他的夫人居然也做出了這樣的事情,想想就會覺得熱血沸騰。
席昭然緩步從樓梯口走了出來,她已經換下了自己那身不太合適的晚禮服。
黑色的女士襯衫,上面點綴着的金黃色的星星點點就猶若黑玫瑰一般閃爍着絲絨一般的厚重跟妖魅。
駝色的長風衣垂到了膝蓋的位置,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鬚眉,而她的面具唯一與別人不同的便是右頰上的那個黑色的王冠的符號。
瑟琳娜見狀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面具下的雙眸熠熠生輝。
“晚上好,各位——”席昭然的聲音怪異,只要是有耳朵的都能聽出,這是被變聲器改變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