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白的形成很緊,時間也很緊,即便他不說,席昭然也知道。
雖然纔剛過了年,離三月份還有段時間,但她卻也知道這種事情不是一兩個月就能準備好的,有的人爲了這件事情,從接到命令的時候就開始嚴陣以待了,像是喬白這樣臨陣磨槍的根本就不多。
“不然,你去忙三月份的事兒吧。”席昭然咬了咬嘴脣,這些事情若是有人幫襯,她自己也會有決定,不用事事都讓喬白忙前忙後。
“寒佂這邊的事情不比我那邊簡單。”喬白搖搖頭,在面對寒佂的事兒上,席昭然已經動搖過了,那就意味着對於寒佂的判斷她就會失了理智,很多的時候,都會朝着對寒佂有利的方面想,所以將她一個人留下,他根本不就不放心。
“這件事兒……只能壓後了。”喬白遲疑了一下,然後說道,“母親那邊,你不能露絲毫的口風,需要我去跟她談,到時候,即便寒佂誘她說出來,那也只是我的事兒,寒佂瞭解我的性子,肯定也知道我不會頭腦發熱的被你擺佈,反而還會擔心你被我擺佈。”
“這樣成嗎?”席昭然有些猶豫,擔心喬白會出什麼事兒。
“沒問題。”喬白點點頭,就算是有問題,在這個檔口,也就只能說沒有問題了。
賀琅一天三次的跟喬白報告阿諾的情況,當然報告的時候還不忘記訴苦,他現在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專職保姆一樣,阿諾就是大少爺,吩咐他做什麼,他就得做什麼,稍微的遲一點,等待他的就是不知道什麼稀奇古怪的惡作劇,而他被整了兩次之後就深深的記住了這個年輕人,並且也深深的知道,他是絕對不能得罪的。
賀琅的書房已經被他弄成了一個簡單的研究室,而他原來的東西都被堆到了另一個房間,完完全全的反客爲主,可偏偏賀琅這個做主人的,還不能有任何的意見,做人的憋屈到他這種份兒上,也算是罕見的了,再看看連雲家的那弟弟,他隨時都想去死一死。
“你說的那個凌莫真的不是孫倩?”吃飯的時候,賀琅看他心情好,於是就問了一句。
阿諾啃着一個雞翅中點頭,含糊不清的嗯了一聲,“這個好吃。”
“你漢語挺不錯的。”賀琅憋了半天,才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當然了,我是天才嗎。”阿諾理所當然的點點頭,那副模樣,差點沒把賀琅的鼻子氣歪了,但他也只能氣憤的哼哼兩聲,然後垂頭扒飯,來一個眼不見爲淨。
阿諾也不介意,反而看着他憋屈的模樣笑出了聲,“我在唐人街待過,其實可以說,一直都是在唐人街長大的,那個叫寒佂的騙我,所以他一定有問題,你將這些話跟喬白說,他就會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另外,你再告訴他,他的人之所以沒有發現我的行蹤,是因爲我懂易容術,其實,我比他們發現的要更早離開。”
阿諾說完,然後就用紙巾擦了擦嘴巴,“我去實驗室,你不要打擾我。”
“哦。”賀琅看着他的背影,良久才反應過來,他嘆了一口氣,拿起手機再次撥通了喬白的電話,將阿諾跟他說的話轉告給了對方,然後就掛斷了電話,什麼都沒有多問。
“意外之喜啊。”
喬白立刻就停下了手頭的工作,然後跑去跟席昭然說了這件事兒。
“阿諾好像對賀琅很特殊啊。”席昭然也察覺到了其中的貓膩,“爲什麼?難道是看上他了?”她摸着下巴,笑的十分奸詐。
“或許有這個理由,但好像也不盡然,他那樣的人……”喬白搖搖頭,“那個凌莫我已經讓人去調查了,但是早年的時候咱們這邊的系統還怎麼發達,黑戶也多的很,就算是現在也不見得是人人的資料都會在戶籍上,更不用說美國那邊的事兒了。”
“盡力而爲吧,不過他爲什麼說寒佂騙了他?”席昭然唯一不明白的就是這點了。
“大概……”喬白的眸子微微眯起,一個大膽的設想在腦海中慢慢成型,“阿諾是寒佂用來迷惑我們,或者說,給我們添麻煩的,他本身就是寒佂的棋子,而且還是寒佂製作出來的棋子。”
“你的意思是……”席昭然眸光一顫,她不是傻子,順着喬白的死路往下想,也很容易就會想明白很多事情,“可這是爲什麼?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喬白搖搖頭,不是猜不出來,而是不敢說出來。
寒佂跟李青的婚期已經定下了,他們兩個人之間已經是不可改變的關係了,就算是席昭然知道了真相又能怎麼樣呢?同樣什麼都改變不了。
“現在就只能是我出面了。”喬白嘆了一口氣,“我安排一下這邊的事情,過兩天咱們就離開,你覺得怎麼樣?”
“好。”席昭然點點頭,也沒有拒絕喬白的提議。
一個星期後,席昭然跟喬白就離開了寧市,當然這次阿諾沒有跟他們一起走,而是留在了寧市留在了賀琅的身邊,同時喬白也已經完全確定了阿諾是他們這邊的人,所以賀琅對人也就放下了戒心,伺候起來,也就開始順心起來了,畢竟是自己的兄弟,吃點虧也不算什麼。
再者就是阿諾真的挺讓他佩服的,畢竟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可不是誰都能鼓搗出來的,如果不是他有的時候會犯病發瘋,賀琅真的就打算認了這個弟弟了。
當家裡突然多了一個女人的時候,阿諾其實是十分牴觸的,但是也擋不住賀琅的強行壓制,最後只好訂了一大堆規矩後,才讓那個小屁孩兒住了下來。
被這樣稱呼風秒其實是排斥的,但也耐不住阿諾鬼點子多,再加上她是賀琅請過來的心理專家,所以也就只能聽之任之了,不過平常該跟阿諾對着幹的時候她可是絲毫不含糊的,作爲軍中的一枝花,風秒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欺負的了的。
阿諾也知道風秒是做什麼,不過他看着這個女人順眼,所以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臉色臭臭的,折騰賀琅的時候變本加厲了而已,賀琅暗自叫苦,但是喬白吩咐下來的事情又不能不做,也只能伏低做小,戰戰兢兢的伺候着這個小祖宗。
喬白接到賀琅電話的時候也會聽到他訴苦,不過除了同情,他也沒有什麼好表達,賀琅跟風秒兩個人他都放心,那兩個人就屬於如今這個社會很難見到的醫者仁心的那種,只要是他們負責的病人,那便會負責到底,不管中間有什麼困難,也都會盡心盡力,將對方當成自己的家人來看待。
也正因爲如此,阿諾纔會喜歡跟賀琅相處,纔會答應讓風秒留下,並且繼續接受她的治療。
對於從小漂泊的人,他們很難相信人,有的時候他們的心扉很難觸動,但卻也很好觸動,被他們相信了,那就是一輩子的事兒,但若是想要重新取得他們的信任,那就難上加難了。
喬白瞞着席昭然見了李青一次,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他明確表明了自己不相信寒佂,而且還說寒佂可能就是害席昭然的幕後主使。
李青自然是不相信,甚至差點跟喬白翻臉,但饒是如此,她也是氣沖沖的離開了,見了寒佂就開始不爭氣的掉眼淚,寒佂問,她也不說,就自己一個人憋着。
“是喬白說了我不好的話吧。”寒佂坐在了她身邊,柔聲安慰道。
李青抹着眼淚不說話。
“那個孩子的戒心很重的,事實上……”寒佂頓了一下,然後苦笑一聲,“說實話,昭然能跟着他,我就覺得十分不妥了,像是那種亡命之徒,即便他已經金盆洗手了,那仇家也會不少,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連累了自己身邊的人,而且也很難相信別人,你別往心裡去,我也不會在乎他對我到底是怎麼看的,我相信,日久見人心,他總會明白我對你的一片心的。”
“你這樣想,可是喬白根本就不那麼想,而我那女兒又十分喜歡他,根本就離不開他,萬一他在我女兒耳邊亂說什麼話,昭然不同意咱們在一起了又怎麼辦?”
李青想到了那種情況,趴在寒佂懷裡就嗚嗚的哭了起來。
“我看昭然……不像是沒主意的吧。”寒佂也有些遲疑,“她應該對我有好感吧。”
“那也架不住喬白挑撥離間啊。”李青恨的咬牙,“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當初就瞧上他了,萬一昭然真的聽了他的話……”她一想到那種結果就覺得心驚膽戰。
“不會的,昭然是一個有主意的人,我看人的眼光你還不相信嗎?”寒佂柔聲安慰着,“如果,如果昭然對我還有什麼誤解,我一定會努力取得她的信任的,只要能照顧你一輩子,不管她什麼考驗,什麼要求,我都能經受得住!”
寒佂信誓旦旦的說道,他將李青抱在了懷裡柔聲安慰,雙眸之中卻是閃爍着嗜血的光芒。
喬白,就算是你機關算盡,就算是你權利滔天那又如何?我想殺你,想要算計你,想要整你,想要讓你家破人亡,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這是你欠我的債,是你該還的時候了!
這件事情寒佂其實可以等,等三月份的時候那場大賽召開,喬白也不見得有命回來,只要趁着那段空白期,他想做什麼,但憑席昭然還沒有資格阻擋,但是他不想那樣做,因爲他是一個很自負的人,因爲他不想在讓自己的仇人死在別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