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昭然縮在喬白身後,聽着他那不溫不火的聲音暗自咂舌,原來喬白也不是她所看到的那麼離開,不,應該說還真的是無知者無畏,倘若那嬌媚的人兒知道喬白可以隨時取她性命,今日還會如此的放肆狂妄嗎?
席昭然見過很多人,但卻沒有見過同這個女子一般狂傲的相信着自己能壓過喬白一頭的人,該說她愚蠢還是說她自信呢?
她垂着眸子,手指捏着喬白的衣服,額頭抵在了他的背上,也因爲這一個小小的動作,讓喬白僵直的身體軟了下來,他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語氣也放柔了幾分,周身的冷意更是散了不少,因爲他擔心驚着席昭然。
如今自個兒的媳婦可是比金子還要金貴,他自然要小心翼翼的,不想對方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若是你想要錢,那我便給你。”
“錢我的確想要,但是喬白,我還想要你。”女人略微擡着頭,一雙明媚的桃花眼中閃爍着嬌蠻的勢在必得。
席昭然咬着脣,眉頭緊皺,她覺得自己此時好像並不適合做一個看客。
喬白一言不發,只有那雙狹長的眸子冷光流轉。
席昭然緩步從他身後走了出來,擡手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擡眸,低聲嘟囔了一句什麼,然後便掩口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硬生生的從眼角擠出了兩滴剛剛睡醒的淚水。
“不走嗎?會不會誤了飛機?”席昭然玩着喬白的胳膊,整個人都靠在了他身上,那副懶洋洋的樣子像是沒有骨頭一般。
捨得出來了?
喬白眉梢微挑,那張臉也多了一抹不一樣的情緒。
女人看得清清楚楚,但正因爲清楚,所以纔會氣憤,纔會覺得喬白跟席昭然是在故意的給她難堪。
“你就是喬白的老婆?”女人眉梢高挑着,她上下打量着席昭然,原本想將人批判一番,但看下來她才覺得對方真的沒什麼不好的。
一頭短髮英姿颯爽,不弱於她的樣貌跟身姿,真的……沒有什麼地方是可以挑毛病的,但越是如此,她便越是不甘心,喬白這樣的人,全世界也只有她配得上。
“喬白,你朋友嗎?”席昭然懶懶的應道,“我困了。”
“不是朋友,一面之緣的陌生人而已。”喬白答道,他伸手摟住了席昭然的腰,“上了車你就可以睡了,大不了我抱着你上飛機。”
“會被人笑話的。”席昭然眯着眼睛,輕聲嘟囔着,“到機場了,你喊我。”
“好。”喬白低低的應了一聲,“顧小姐,請讓開。”
“喬白,你別給臉不要臉!”女人的臉龐愣了一下,她一揮手,十幾個人從車子裡走了出來,黑衣肅殺,站在一起的確氣勢不凡。
女人略微有些得意的掃了席昭然一眼,卻發現對方的臉色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變化。
“人家看上你了啊。”席昭然戲謔的笑了,“這張臉還挺有魅力的嗎,想要包你的女人是不是能繞地球一圈兒了?”
“別胡說。”喬白哭笑不得,席昭然這無法無天的性子的確什麼話都說的出來。
她不是大家閨秀,也不是什麼有涵養的人,粗話髒話更是可以用五六個國家的語言說出來,就連方言她也都會一些,若是真的罵起人來,就連那些小混混怕是都趕不上她一分,畢竟佔着天才的光,哪個小混混會好幾個國家的語言呢?
喬白想着,臉上又露出了一抹自豪的笑容,他媳婦兒就是最好的,就算是天仙都比不上。
“不困了嗎?”
“咱們什麼時候能走?”席昭然握住了喬白在自己臉上作怪的手,“萬一下雪就不好了,好不容易空下來的時間,別耽擱了,我今天也還沒有吃藥呢,過了良辰吉日,我怕自己吃不下。”
吃藥也要良辰吉日?
女人面露怒色,席昭然這是嫌棄她!
“應該快了吧。”喬白擡眸看着不遠處,“那今天你自己吃,別讓我哄了,我的詞兒都快用完了,總唸叨一句你也會煩,就停幾天,然後重新唸叨。”
“哼,算你會說話。”席昭然捏了捏他的手指,臉上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神色。
“冷不冷?要不咱們回去待着吧?”喬白心疼的問了一句。
“都退房了。”席昭然搖搖頭,“不冷。”
“人來了。”喬白看着那輛火紅色的車子緩緩的行駛了過來,臉上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你先去他家裡住着,等明日我過去接你。”
“嗯?”席昭然有些訝異,然後意味濃厚的瞥了一眼那個女人,“明日?”
“最多三天。”喬白無奈的道,“明日的確是緊了點,三天肯定會好。”
“我不着急,你慢慢來。”席昭然走到了他面前,擡手替他整理着衣服,雙手捏住了人的衣領,踮腳在他的脣上落下了一吻,“不用擔心我,沒人哄着,也會吃藥的。”
“嗯,好好的。”喬白擡手摸了摸人的頭頂,“不準再剪頭髮了。”
“看心情。”席昭然咧嘴一笑,同時那輛車子也到了車牆外面。
“喲,好大的陣仗啊,顧小姐這是想男人想瘋了?雖然我家喬白麪皮的確是挺好的,但到底也是有老婆的人,顧小姐怎麼就這麼不要臉啊。”
男人的聲音帶着一抹戲謔。
大冷的冬天,他只&穿着一身單薄的迷彩服,五官略微有些陰柔,身上的裝扮跟那輛車子的顏色沒有絲毫的符合,他的氣質也好似完全都不符合他身上的衣服。
顧小姐聽得那聲音,臉色忍不住變了幾分,她轉身看着來人,雖然心中有了些許的愜意,但臉上卻是不露分毫,“蕭少,我可沒得罪你。”
“我這個人愛好路見不平。”那人笑了笑,“喬白,你不夠意思啊,我還沒回來你就過來了,等我回來了,你又要走了,要不是我直接飛奔回來,是不是這次又見不到你了?”
男人的語氣帶着一抹哀怨,他伸手錘了喬白一下,然後目光方纔落在了席昭然身上,“弟妹,你好啊。”
“你好。”席昭然微微頷首,總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但一時之間卻又想不出在哪兒見過。
“蕭銘,這片地界,就連官家主事的人都要看他的臉色。”喬白介紹道,“你先同他回去。”
“那你呢?”席昭然不太放心,那個女人在這樣的人面前都能鎮定自若,那就說明她的家世一定不俗。
“走吧,你都跟喬白結婚了還不知道他的本事?沒把握的事兒他從來都不做,弟妹,叫聲蕭哥聽聽,我給你買糖吃。”
蕭銘吊兒郎當的笑着,但席昭然卻看透了他眼中含着的那抹謹慎。
“蕭哥,麻煩你了。”席昭然笑道,十分順從。
喬白擡手揉了揉她軟軟的髮絲,“麻煩你了,蕭銘。”
“你別客氣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們的婚禮要提前跟我說,省的我抽不出時間來,也別說不要婚禮啊,你喬白的婚事,可不能自個兒悄無聲息的給了了。”
蕭銘警告的瞪了他一眼,“昭然,走了,先帶你去吃最好吃的東西。”
“那我走了,你萬事小心。”席昭然低聲道。
喬白嗯了一聲,看着兩個人離開後,臉上淺淺的笑意這才收了起來。
他手上的行禮被席昭然帶走了,所以此時他是兩手空空。
顧小姐看着喬白,神色漸漸的凝重了起來,她瞭解喬白,過來見人的時候她自然會調查一番,她自認爲已經掌控了喬白全部的情況,不管喬白多麼的厲害,在這一畝三分地上,她始終都是地主,就算是喬白跟蕭銘交好又怎麼樣?她終究還是有自己的方法與權勢。
喬白明白這一點,所以他纔沒有走,所他纔會選擇留下,不給自己留後顧之憂。
“顧小姐,咱們走吧。”
喬白的臉上帶着三分淺笑,就像是一塊上好的美玉,晶瑩剔透,哪怕他就站在那裡,也足以讓很多的女子迷亂。
顧小姐此時就有些亂了,她伸出了手,想要抓住眼前這個耀眼的男人,但最後捏到的卻只有空氣。
席昭然坐在車子裡,看着顧小姐的做派,那雙丹鳳眸中升起了淡淡的火氣,“蕭哥,顧家人有沒有惹上官司的?最好是正在審理的那種。”
“有,而且不少。”蕭銘點點頭。
“麻煩蕭哥將人都暗中找來,我有話同他們說,順便各個案件的詳細資料也一併給我。”
“你打算……”蕭銘有些震驚的看着席昭然。
“不送些禮物,豈不是顯得我太沒有禮貌了?”席昭然輕聲說道,鳳眸之中流光溢彩,“顧小姐的大禮,我銘記在心。”
“那我就看你的手段了。”蕭銘輕笑一聲,然後啓動了車子。
他是喬白的兄弟,所以也自然比旁人知道更多的事情,席昭然的名號同樣響亮,只是甚少有人知道的那麼清楚罷了,這個女人才是真的紅口白牙,能把死的說成活的,能把黑的說成白的。
蕭銘是個人才,所以他知道什麼樣的案件才能打壓顧家的根本,畢竟喬白給出的只有三天時間罷了,而席昭然也不可能一一的將所有的案件都解決,但饒是如此,連新的帶上舊的,也有七八個。
“昭然,是不是太多了?”蕭銘有些訕訕的道。
“正好。”席昭然將資料拿過,然後便一個人去了廚房。
蕭銘摸了摸下巴,看了一眼樓上,又看了一眼外面,他倒是很期待這夫妻二人能攪出什麼樣的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