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喬白離開之後,席昭然就一直在做夢,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但那些夢往往等醒過來的時候就會變成一場空,到最後留在腦海中的就只有那麼一道模糊的影子。
每次在夢中,她都會以爲那些都是真的,喬白真的回來了,他也真的平安無事,所以每次醒來,她都會呆呆的一個人坐很長時間,直到身體都僵硬了,手腳都麻木了,她纔會陡然驚醒,原來那是一場夢啊。
可這一次,她卻感覺那個人好像真的回來了,會哄她,會吻她,會輕聲細語的對她說好聽的話。
陽光照進了屋子裡,席昭然緩慢的睜開了眼睛,她有些失神的看着天花板,然後猛地起身,被子從身上滑落,她呆愣了片刻然後淚水奪眶而出。
身邊依然空空的,一個人都沒有。
席昭然知道,自己又錯了,明明才幾個月,但她卻好像過了幾十年一樣,每天都生活在這種煎熬之中。
喬白聽到了她的哭聲,心臟猛地一跳,一股酸澀猛然升騰而起,讓他的眼眶也有些發紅,但到底他還是壓住了內心的感情,因爲他不確定這一切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浴室的門被打開,席昭然聽到聲音愣了一下,然後擡眸看向了浴室的位置。
她眼底的悲傷漸漸的被欣喜取代。
“喬白。”
席昭然從牀上下來,快步跑到了他面前,伸手將他摟的緊緊的,甚至都沒有察覺兩個人此時身上都不着寸縷。
“我以爲我又做了一場夢,我以爲你還沒有回來,我以爲……”她低聲呢喃着,淚珠滾落,落在了喬白的胸膛跟水珠混合在了一起。
“我有那麼像他嗎?”喬白低笑一聲,語氣中帶着一抹玩味。
席昭然全身一震,“別,別開玩笑了,喬白……”
“我很像他嗎?”
喬白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頜,“怎麼?這算是勾&引嗎?我很樂意……”
席昭然看着他臉上帶着的笑容,咬脣將他的手打開,後退了幾步,拿了浴袍將自己的身體裹住,“我真的不喜歡這種玩笑,喬白。”
“你怎麼知道是就是喬白呢?因爲這張臉?還是因爲我能進入這座房子。美女,你對喬白瞭解多少?怎麼就知道他不會讓別的人也同樣能出入自由呢?”喬白好笑的問道,微微上挑的眼角帶着玩世的放&蕩。
席昭然擰起了眉頭,一顆淚珠悄然從眼眶中滾落,順着臉頰落下,融入了地毯之中消失不見,“那你說……你是誰?”
“我是喬白。”喬白逼近了幾步,他的手指動了一下,很想去擦乾淨對方臉上的淚珠,但他到底還是沒有這麼做,“但我卻不記得你了,席昭然律師。”
席昭然倏地捏緊了手指,思念在心中叫囂,質問在心中翻騰,誓言在心中躁動,但她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若無其事的擦去了眼淚,“那麼喬先生回來,是想要什麼?要這座房子?要車?還是要你旗下所有的產業?”
“如果我說我都要呢。”
喬白居高臨下的俯視她。
席昭然擡眸對上他的眼睛,“我如數奉還。”
“席律師可要想清楚了。”喬白的臉幾乎與她的臉貼在了一起,溫熱的氣息打在臉上,但卻讓席昭然遍體生涼,“我所說的東西,也包括了你在內。”
“喬白!”
席昭然低吼一聲,伸手將他推開,俏臉因爲氣憤一片通紅,她壓低了嗓音,聲音一道高過一道,“如果這是玩笑,那麼就請你適可而止,如果不是玩笑,你特麼的說想要什麼就說一句,我席昭然不是那種不要臉上趕着去貼你的賤人,老子立馬就滾蛋,滾的遠遠的,這輩子都特麼的不會見你一面!”
喬白微微一愣,看着她帶着血絲的眼眶心臟的跳動稍微加快了一點,“你的話跟你那張臉可真不符……”
“管你屁……唔。”
席昭然的雙眸倏地撐大,她有些失神的看着喬白的眼睛。
男人的吻很霸道,像是要將她的脣給啃下來一般。
聲音在寂靜的房間中迴盪着,席昭然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趁着喬白不防備的時候,重重的咬住了他的脣。
席昭然用的力氣很大,血珠立刻就從喬白的脣上流了出來。
喬白也好似被她的動作激起了藏在心底的那份暴虐,他不僅沒有鬆開,反而將席昭然摟的更近了,那個吻也更加的深入了幾分。
口水跟血水融合在了起來,溫熱的血腥味在脣齒之中散開,席昭然反抗着,死死的盯着喬白,那目光就如同受傷的猛虎一般,好似他只要稍微放鬆一點,就會被鋒利的虎爪撕碎。
“別這樣看我。”
喬白松開了她的脣,微微喘息着,帶着薄繭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脣,“我知道你是我老婆,至少在法律上如此。”
“我很高興跟你在法律上解除這種關係。”席昭然冷笑一聲,看着他嘴上的那個印子卻開始心疼了,“鬆開!”她有些煩躁的擰起了眉頭,手掌去推他的胸膛。
“可是我還不想。”喬白道,手臂一緊,讓她貼的自己更緊了一些。
“你……”席昭然剛說了一個字就感覺有什麼不對了,她的臉色猛然漲紅,擡腳踩在了喬白的腳上。
喬白倒吸了一口冷氣,手臂上的力道也鬆了一些。
席昭然趁機從他懷裡掙脫了出來,然後鑽進了浴室,“自己解決!”
她沒好氣的丟下了一句話,浴室的門便砰的一聲關上了。
喬白揉了揉額角,看着自己的下面,轉身慢悠悠的走到了浴室門口。
“小然。”
他放柔了聲音。
席昭然應了一聲,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心頭火起。
“以前咱們是怎麼做的?”喬白道。
“什麼怎麼做?”席昭然不太明白,側眸看着門口的方向,覺得聲音的來源有些不對。
“我這裡有個東西你要不要看看?”
“什麼?”
席昭然疑惑的打開了門,但下一秒,男人就從那縫隙中擠了進來,然後將她禁錮在了自己與牆壁之間不由分說的就吻上了她的脣。
喬白的動作有些急。
席昭然悶哼一聲,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喬白的雙眸討好的彎起,手指也開始不規矩的探進了她的浴袍。
“喬白……”席昭然擰眉去推他,她不想現在做這種事兒。
“乖乖的,不進去行嗎?”
喬白的聲音喑啞,狹長的狐狸眼中帶着情yu的火光。
席昭然抿了抿脣,然後輕輕的嗯了一聲,遲疑了一下,手指慢慢的收緊。
……
櫃子裡的衣服還是原來的那些,不同於廖若暖那兒的東西,喬白一看便知道都是自己經常穿的,按照廖若暖他們的話,如果自己跟席昭然真的是逢場作戲的,做戲做到這種地步,他也會佩服自己的演技。
席昭然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針織衫,髮絲鬆鬆垮垮的挽起,她拿了藥箱給喬白上藥,然後就將公司最近發生的事兒跟他說了一遍。
“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麼地步,總之,沒有給你抹黑就是了。”席昭然盤腿坐在了地毯上,膝蓋上放着一本厚厚的書。
喬白靠着書架,一條腿曲起,手臂搭在上面,垂着的手指骨節分明,在陽光下散着如玉的光澤。
“你想將權利收回去,我也沒有意見,我事務所的事兒也荒廢了很久了,也總不能一直都讓小軟跟寧語跟我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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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語你應不記得了吧,是一個很有能力的小丫頭,厲風的女朋友,厲風也是你朋友,不過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你身上有很多秘密,我沒有問過,你也沒有說過。”
“今年他們回家了,回了厲家,厲風已經跟寧語表明了身份,我不知道他們之間是怎麼說的,總之,寧語接受了厲風,也選擇了跟他共同進退,你以前跟我說,讓學長……就是盛熠煦,艾西斯,你就算不記得也應該聽說過吧,讓學長認寧語做義妹,學長已經答應了,並且也有意培養寧語,雖然學長的主要產業都在國外,不過他在國內也有一定的影響力,我想那些拿寧語身份說事兒的人,應該也會消停一些。”
“那個新組合今年的勢頭不錯,我原本是準備過了年就開始包裝他們,將他們捧紅,那個組合你大概也不記得了吧,所有的資料都在我的電腦裡,一會兒你看看就清楚了。”
“賀琅易書秦哲他們負責的部分還是由他們負責,我沒有過多的插手,因爲那些事兒我也根本就不懂,索性這段時間也十分太平,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做了,你回來了,應該去見見他們……啊,對了,我好像還沒有聯繫人。”
席昭然笑了笑,然後緩緩起身,“我現在就去拿手機……”
她的眼前突然一黑,但她卻還是繼續往前走,砰的一下撞進了一個人的胸膛,席昭然擡頭,過了差不多兩三秒眼前的東西才又重新清晰了起來。
“怎麼了?”喬白關心的問道,手指去碰她的眼睛。
席昭然搖搖頭,“只是血壓低,營養不良而已。”她繞過了喬白,“沒什麼大礙,只要好好的吃東西就會好的。”
“你說了那麼多,那麼你呢?”喬白側頭看着她,“你怎麼樣了?”
“我不就像你看到的這樣吧。”席昭然快速的眨了幾下眼睛,脣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她捏緊了手指,眼眸低垂,“每天,每天忙的就跟狗一樣,哪有時間去做別的,你回來了,我也就能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一會兒我收拾一下……明天……明天就搬出去。”她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公司的資料都在電腦裡,你自己看吧,我去打電話。”
她緩步走出了書房,淚珠從眼眶中滾落而出,她想,她跟喬白或許真的完了,這一場遊戲,她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