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昭然的提議毫無預兆,就連喬白都有些措手不及。
“我高估了我自己。”席昭然垂眸不敢去看喬白的神色,“我原本以爲你是不同的,事實證明,前幾次也的確是不同的,但現在我才發現,是因爲壓力不夠,是因爲時間不夠,喬白……我想我應該……”
“好。”喬白開口,聲音帶着些許的沙啞。
席昭然一愣,好像不敢相信喬白如此痛快的答應了。
“有一個交流會,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喬白的臉上掛着一抹淺笑,“我以前一直都想去看看,但這幾天我卻打算放棄,正好,趁着這個機會,咱們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啊,恩,好。”
明明是自己想要的結果,但不知道爲什麼,席昭然總覺得心中有些慌亂。
“已經很晚了,回家吧。”
喬白轉身朝着車子走去。
“喬白。”席昭然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表情有些無措,有些忐忑,有些猶豫,有些憂傷,也有些自我懷疑,“我……對不起。”
“沒事。”喬白停下的步子再次邁開。
席昭然鬆開了他的衣袖,紅脣微抿,然後便跟在了他的身後。
陌生、詭異、很難受。
這是席昭然第一次感覺到這種氛圍,以前的時候,每次在家裡她都感覺十分舒服,就跟魚兒進了水一般自在。
喬白搬到了客房,臨睡前有牛奶,有晚安吻,有晚安,但席昭然卻感覺心中空落落的。
喬白走的悄無聲息,第二天席昭然起牀的時候,偌大的房子裡,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早餐都在廚房裡放着,粥跟土豆絲餅,很簡單,卻很好吃。
席昭然一個人默默的吃着,吃着吃着眼淚就毫無預兆的掉下來了。
她想,她大概是後悔了吧,一時的衝動,一時的迷茫,一時的錯覺讓她好像將喬白推到了離自己遠一些的地方。
柯樂回來了,直接打車飛奔到了席昭然的事務所,所以當那個咋咋呼呼的小丫頭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席昭然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怎麼?不認識我了嗎?席昭然你不至於吧,咱們也就充其量一,二,三……靠,居然有四年多沒有面對面的見過了,這幾年我都幹嘛來着啊!”
本來是質問,但短短的就幾秒鐘卻變成了自我厭棄。
席昭然看了一眼腕錶,上午十點十七分。
“你怎麼找到我這裡的?”席昭然將話題拽了回來,是啊,將近四年沒見了,這個丫頭還是風風火火的,沒有一點改變。
“找人打聽的啊,你那麼紅,而且網上也能看到你所在的事務所啊。”柯樂一臉的得意,“話說……你家男人呢?”
“他……”席昭然抿脣,“走吧,我請你吃午飯。”
“哎?”柯樂一臉的茫然,怎麼突然從男人說道午飯的事兒了?
“什麼?你居然跟他提分開!”柯樂聽着席昭然的講述聲音立刻就高了八個度,“我說席小然,你腦子沒病吧?那樣完美的男神你去哪兒找啊?怎麼滴?又抽風了?還是你什麼癌又犯了?我跟你說啊,你有病就早吃藥,沒病就別矯情,我男神那麼好的男人,你怎麼就捨得扔?我跟你說啊,這件事兒最好不成,不然的話就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姐姐啊。”
“你小聲一點好不好?”席昭然以手撫面,碰上這樣的朋友,她表示很多時候自己真的無能爲力。
柯樂扁扁嘴,“後悔了吧?”
“不太清楚。”席昭然搖搖頭,“我現在都搞不懂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了。”
“你啊,就是事兒多。”柯樂伸手在她頭上敲了一下,“男神的變化已經很大了,席小然,你可不要關鍵時刻掉鏈子啊,我也知道你很優秀,可是能讓你看上眼而且對方的父母又能同意你們婚姻的有幾個呢?現在這個時代跟以前還是一樣,傳宗接代。”
“我知道。”席昭然眼眸低垂,前所未有的柔弱,“我只是擔心我的性子……”
“所以你要慢慢的磨啊。如果昨天晚上,把男神換成我,我想我的手腕應該當場就脫臼了吧。”柯樂扁扁嘴,越發覺得自己可憐了,“你既然能爲他破兩次例,那麼自然也會有更多次。”
“可是現在已經晚了吧,他肯定生氣了。”席昭然嘆了一口氣。
“所以接下來我要教你如何讓他不生氣啊。”柯樂嘿嘿一笑。
席昭然頭皮一麻,本能的感覺不好。
喬白走了三天,而這三天,柯樂就像是牛皮糖一樣黏在了席昭然身邊,除了晚上睡覺不跟着,其餘的時候就連上廁所都是勾肩搭背的,讓席昭然差點一個過肩摔將她甩出去。
喬白回來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席昭然在柯樂的催促下匆忙的結束了一天的工作。,
“柯樂,這樣不行啊。”
席昭然臉色緋紅的站在臥室裡,一臉的糾結。
“席小然,不要讓我失望啊,今天晚上不成的話,明天姐就親自給你灌藥,我看你發&情了男神會怎麼想!”
柯樂說話從來都是直來直去,也不知道什麼叫害羞。
席昭然也絲毫不懷疑她說的話,思來想去,也只能將衣服換上了。
根據柯樂說,這是她拖她的朋友從江蘇那塊兒特意空運過來的,上好的絲綢,手工刺繡……
席昭然看着牀上白色的肚兜跟半透明的長袖紗衣,這麼古色古香的東西,她實在是不好意思穿。
席昭然聽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音,心中咯噔了一下,一咬牙,將衣服套上,然後又從衣櫃拿了一件長風衣穿上,小跑着出了房間。
“小然?”喬白訝異的擡頭,看着風衣下光溜溜的小腿,眸色微深,“怎麼這種打扮?”
“那個……有點冷。”
“你不是說今晚有應酬嗎?”喬白無奈的笑了笑,將行李箱放到一邊,緩步走到了她面前,“這麼早就回來了?”
“額……”席昭然不自然的摳摳臉頰,這麼說自然也是因爲柯樂的吩咐,“客戶突然取消了,所以就改到昨天了。”
“這樣啊。”
喬白眸光微微一閃,“撒謊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哦。”
“喂……”席昭然臉色通紅,不滿的伸手在他胸前錘了一下,衣襟散開,裡面的風景也同時落入了喬白的眼中。
“看來是早有準備啊。”喬白握住了她的手,放在脣邊輕柔的一吻。
席昭然略微有些不自然的扭動着身體,“那個……柯樂說,我比較適合白色。”
“恩,是挺適合的,小然……”喬白將人摟在了懷裡,“這算是賠罪嗎?”
“什麼賠罪,說的好像……”席昭然抿着脣,這次的事情的確是她在胡鬧,“難道你就不能容忍我的胡鬧嗎?”
席昭然如今終於相信了一句話:無理取鬧,是每個女人都會的技能,你否認這一點,只不過就是因爲你還沒有遇到一個能讓你無理取鬧的男人。
“那我的胡鬧你也應該容忍吧。”喬白笑的有些危險。
席昭然心中警鈴大作,所以說,無理取鬧的不只有女人,男人鬧起來,會更加的瘋狂跟可怕。
從身體裡面騰起的高溫像是要將整個人都給燒化了一般,席昭然也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自作自受。
“以後跟我在一起,還煩嗎?”
喬白將人壓在了浴室的牆壁上,聲音喑啞。
“不煩了,唔,喬白……”席昭然下意識的扭動着身體,“我真的錯了,你不要玩兒了好不好?”
身體裡面塞着的從來都沒有接觸過的東西讓她的心中有些忐忑。
現在的席昭然顯然沒有想到,明明是出差回來的人,爲什麼會隨身攜帶那種東西。
一夜無眠,席昭然發誓,以後就算是以前的毛病犯了,在喬白麪前也要壓下去,不然的話,她覺得自己肯定會少活好多年。
第二天全身都沒有什麼力氣,連早飯都是被喬白喂的,席昭然吃到一半兒的時候突然翻身扭住了他的衣領,“你爲什麼會隨身攜帶那種東西?”提起那些東西,她自然也就想到了昨晚的事情,一張臉瞬間就又變得通紅的起來了。
“給連雲帶的。”喬白伸手將人摟進了懷裡,一個深吻,輕易的接過了這件事情。
席昭然在家裡懶了一天,自己所需要的那些資料也都是喬白幫忙整理的,她這個時候才發現,這個男人的學習能力簡直都快逆天了。
“交流會怎麼樣?有遇到什麼麻煩嗎?”
席昭然趴在書桌上,看着忙碌的男人無聊的問道。
“認識了很多人,不過也就是因爲利益才聯繫到一起的,麻煩肯定有,畢竟同行是仇人,不過能在我手下佔便宜的人可沒有幾個。”
喬白將整理好的資料遞給了她,“看一眼,應該就能直接用了,你的案子怎麼樣了?有把握嗎?”
“恩,有。”席昭然點點頭,“證據很多,而且我也找到了以前跟着那個包工頭幹過的人,拖欠工錢的事情經常有,但是因爲對方人脈廣路子多,上頭有人罩着,所以一個個的也就只能吃這個啞巴虧了。”
“那等這個案子……”
喬白的話音還未落,席昭然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小軟,恩……什麼!好,我馬上就過去。”
席昭然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連話都顧不得跟喬白說,轉身就往外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