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歌昏迷,卻不是全無知覺,她感受得到蕭術謹純厚的真氣往自己體內灌入,感受得到蕭術謹的目光熾熱而無奈,也感受得到他一聲聲的輕嘆。
“讓我抱一下。”蕭術謹的聲音有如夢囈,軟軟的,吹在醉歌的耳際。
醉歌的心莫明柔軟了一下,他的胸膛靠着好像很有安全感。沉穩緩慢的心跳一下下擊在她的心上,這是怎麼了?醉歌居然發現自己似乎喜歡上了這種感覺。
“放開我!”醉歌害怕自己會一直沉迷在這種安全,放鬆的感覺裡,掙扎着,可是蕭術謹似乎吃定了她今日武力不濟,緊緊地把她箍在猿臂裡,霸道地不肯鬆手,下巴頂在她頭上,有點輕微的疼。
“爲什麼這麼討厭我?”蕭術謹問道,“從傳說集市出來以後,你爲什麼變得這麼討厭我?”
或許是因爲四下無人,或許是因爲醉歌現在難得沒有殺機,或許,是情到深處。蕭術謹再也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積壓許久的疑問。
“我沒有討厭你,我恨你。”醉歌挪了挪自己的身子,不與蕭術謹靠得太近,才發現說出那個恨字時,自己的心好像,不太聽使喚的背叛了自己,疼了一下。
“爲什麼?”蕭術謹把剛挪開一些距離的醉歌又攬進懷裡,他身上獨特的沉香氣息,滿滿地包圍着醉歌,“因爲元明嵐嗎?”
醉歌咬着嘴脣沉默了。往日那些一提起便暴戾難擋的血與恨,今日爲什麼會變得有些悲傷, 還摻着無奈和拉扯。
十年來,醉歌報仇的念頭,十年來第一次有了一絲動搖。
醉歌良久的沉默,讓蕭術謹低下頭來看她,可醉歌卻把頭低得很低,她不想讓他看見,她神色的掙扎和無奈,那是脆弱!脆弱最好是不要讓人任何人看見。
可蕭術謹卻霸道地擡起醉歌的臉,讓她直視着自己,她的眼睛明亮清冷,終於不復往看他時若有似無的嘲諷和漠然,也沒有那種遠在天邊的疏離感。她實實在在地在自己掌心裡,看着自己。
“告訴我,爲什麼?”
醉歌看着他,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脣。他們從一開始便敵視,她從未認認真真看過這個幾次殺自己,又幾次救自己,還幾次差點被自己殺的男人。他們之間,一直摻雜着算計,陰謀,利用,被利用,第一次用這樣坦城的目光相對。
他是那樣好看的,熾熱的目光看得她臉頰有些發燙,她吶吶地想張口說什麼,卻只化作悽然一笑。
爲什麼?故事太長,說不完呀。
火熱的脣覆上醉歌冰冷的櫻桃小口,醉歌饒得再沉得住氣,也不過是一花樣年華的姑娘,從未經歷過這種事情,再加上今晚兩人之間本就曖昧難擋,暗流涌動,不由得紅霞飛面,眼梢帶羞,終於是傾國傾城。
蕭術謹的嘴輾轉在醉歌的兩瓣紅脣間,舌間傳來她的芬芳,醉歌的心跳得格外快,像是揣了只小鹿在懷裡。
“你…”含糊着開口,卻被蕭術謹的舌尖趁虛而入,他的舌頭在輕輕撩動着她的香舌,癡癡地纏着,混淆着太多情緒。
醉歌怔在那裡,不懂得迴應,也忘了推開他,任他肆虐。蕭術謹含着她的小嘴,眉頭微微抖動着掙扎,她像是帶着蜜的毒藥,讓人如此欲罷不能,明明,不應該的呀。
半晌醉歌才反應過來一般,一把重重地推開他,驚呼一聲:
“不可以!”
蕭術謹被她推開,看着她緋紅的小臉,嘴脣讓他吻得有些妖異的紅,眼神裡全是迷離和掙扎,看着妖魅衆生。
“爲什麼?”
“我…”醉歌尚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寒氣猛地漫上她的胸口,她又開始瑟瑟發抖,痛苦漫上她的眉眼,儘管她想努力剋制住,卻無濟於事。
蕭術謹面色一變,重新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她冰冷的身體。眼底全是柔情,他有那麼一刻,甚至想永遠跟她在一起。
醉歌心底卻暈開了一片苦澀,爲什麼會這樣?蕭術謹,爲什麼會是你?想着想着,意識模糊,終於昏睡過去。
睡得極安心,像是幼時在孃親身旁一樣。
於是次日衆人尋到他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副這麼曖昧的姿勢,蕭術謹側身摟在醉歌腰間,下巴頂在醉歌髮絲上,而醉歌小鳥依人的附在蕭術謹胸口,兩人在甜睡!
身上各自負傷,尋了大半夜的幾人突然有一種想仰天長嘯的衝動!
“蕭…蕭公子。”素問也有些結巴。
“嗯……”蕭術謹迷離着睜着一絲眼縫兒,帶着喻意不明的笑看着衆人。
“你起來!”程影最先耐不住,看眼神是有些真怒,而且不同於往日裡的青澀模樣,似乎多了些什麼。
“我覺得躺着舒服。”果然蕭術謹只是稍稍挪了下身子,繼續摟着醉歌睡覺!而醉歌好像昨晚昏睡以後,一直醒不過來。
“蕭公子你還是先起來,待素問給醉歌下針比較重要。”墨竹“溫聲”勸道。
蕭術謹不爲所動。
“蕭公子……”
不爲所動。
“喂,姓蕭的!”沉坷看不下去了,醉歌命在旦夕,這姓蕭的真是可惡至極,這時候還想着佔便宜。便一爪過去提起他就扔一邊,原本想着蕭術謹一定會避開,卻沒想到蕭術謹就跟個沙袋似的,隨沉坷拎起來,隨沉坷扔一邊,重重的掉在地上,不省人事。
“公子!”宛若卿大驚,忙跑過去查看,卻見蕭術謹雙目緊閉,嘴脣發紫,不由得杏目圓瞪,“沉坷你幹什麼?”
素問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把了醉歌的脈,又把了蕭術謹的脈,半晌才遲疑道:“應是昨日蕭公子替小姐逼毒時自己也中了毒。”
“那嚴不嚴重?”宛若卿連忙問道。
“無妨,稍後我給他下針,只是日後飲食要注意,休養一陣子就好。”素問寬慰道。
“不必了,公子的傷勢我來看便罷!”突然有人喝道,幾人回首望去,卻見一個四十來歲的青衫男人帶着幾個手下模樣的人站在外面。
說好不斷更!祝大家國慶玩得嗨皮呢。